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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饭刚过，一顶软轿就在叶宅门前落下。

　　桐生进来禀报时，叶清芜正将绿舞往日光下搬，“花房里还有呢，去搬。”

　　“大小姐，贵客来了……”桐生脸色有异。

　　不待他将话说完整，来人已急急到了院中。“清芜……你说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呀？”来人声音哀婉，已然带着哭意。

　　期间南宫夜带叶清芜去南宫府吃了两次饭，万舒彤很是喜欢，从那以后对她的称呼就改变了。

　　说话间她随意看了一眼地上几盆开得热烈的绿舞，心中一凝，原来前些日子城中的传闻说什么凌霄王对叶神医情有独钟，还不惜以千金之价买来许多绿舞送给她，都是真的。

　　“夫人？！”叶清芜一凝，慌忙放了手中花盆，又从袖中抽了帕子擦手，“怎么了夫人？出了何事？”

　　“清芜，我……”万舒彤摇头，眼眶泛红不能成言。

　　叶清芜不知道是何事，但见她这样只得先作安抚，“夫人，我们进屋说话。”一手扶过万舒彤一边轻言吩咐桐生，“让桃香煮壶茶送到客厅。”

　　万舒彤在椅中落座，神情仍是没有一点缓和，“清芜，我今日来就是想让你劝劝夜儿，夜儿他……”

　　恰时桃香进来，福身行了礼，恭敬打着招呼，“奴婢桃香见过夫人。”

　　“我来。你去将羊蹄子炖下，白萝卜连皮一起下锅。”叶清芜接过桃香手中的泥炉和小壶，生了炭火将茶煮起，“夫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还不是夜儿……”万舒彤幽幽叹气，摇了摇头又拾了帕子去擦眼角，“昨晚他和他爹在房中说话，我以为是他父子二人多日不见闲聊几句罢了，便端了些吃的送去，没想到，没想到刚好听夜儿说……说他后日就要启程去玉峰关，清芜想必你也知道了流寇作乱的事，你说……”

　　“嗯。听说了。”叶清芜拿木夹拨着炉里的炭火，安安静静听万舒彤说话。

　　“不是我这个做娘亲的自私要拦着儿子奔前途，实在是……夜儿这几年好不容易待在我们身边，虽说不是日日相见，但总还是能常常看到的，如今你说……一是年关了，二是他与你之间好不容易有了落定，我怎么能让他去那种地方……”

　　“今日，我来就是想让你好好劝劝夜儿，都要成家的人了还如此肆意妄为，我可不允！”

　　说话间，茶煮沸了，叶清芜提壶倒了一杯端给万舒彤，“夫人请用。冬日喝茶，就是要这样煮着喝，慢慢消磨时日。”

　　“清芜？”万舒彤微微蹙眉，“你说什么？我来是跟你商量正事的。”

　　“……南宫夜贵为凌霄王又有护国候这一重身份，朝堂上的很多事，他也是身不由己。”叶清芜漫然摇头，“去玉峰关他意已定，何况……也是皇上的意思。”

　　“什，什么？皇上也有此意？皇离泱泱大国难道除了夜儿就没人了么！”万舒彤大惊，忽然又幽幽然一笑，“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只有我像个傻子似子在那里白白担心……果然在夜儿心里，我这个娘是最没有份量的。”

　　“夫人，”叶清芜起身，一脸凝然，“这件事并非南宫夜亲口告诉我的，而是那日进宫，皇上同我讲的。至于其中的关联有些复杂，一时说不清楚，但我会慢慢讲给你听。”

　　“好，我暂且信你。”万舒彤抿了口茶，尝不知味，“说实话我家老爷一向不是很赞成夜儿在朝堂做事，也曾多次劝过他不要那什么虚衔，说什么如今天下太平了要那护国候的虚名何用，不如老老实实回来继承家业。但你也知道做娘的心不一样，自己肚子里掉出来的肉总希望他有出息有能耐。唉，昨夜我一宿没睡，想了好多从前的事，心头越发害怕……”

　　叶清芜将茶壶重新置于炉火上，淡淡出口：“若有朝一日，南宫夜他真的不想再出入朝堂，那些虚衔也没有，甚至南宫一门的荣耀也不复从前，夫人您会愿意么？”

　　“我也不知道。”万舒彤摇头一笑，虽然只是听叶清芜这么说说她就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失落感，但至于真的到了那样一天她是何种心情现在也说不出来，但她明白了一件事，“你既然这么说，必是夜儿的心思同他爹如出一辙，我能想什么？不过是希望日子过得安安稳稳，像我大姐二妹一样早享天伦罢了。”

　　南宫夜来时，叶清芜静静在房中绣着一件衣裳。

　　“这样冷的天做什么针线活儿？来，手给我暖暖。”说话间人就到了锦榻跟前，不容多说就从她手里接过衣衫置于一旁，“我只有明日一天时间，我还有很多话没对你说。”

　　叶清芜抬目望了一眼男子黑白分明的眼，那里面盛着的浓浓情意灼痛了她的眼。

　　有一缕冬阳恰好从窗口斜斜照射进来，连同空气中细细的灰尘一起悄然落在他玄色锦袍上，她垂头，他身上的衣裳永远是玄色。

　　她曾问他：为何独爱玄色？

　　他说：是沉稳，内敛，也是唯一。

　　叶清芜扬唇一笑。

　　“为何独爱玄色？”

　　男子勾唇，目光更灼热。

　　“是沉稳，内敛，也是唯一。对你的唯一。永远。不变。”

　　叶清芜摇头，似轻轻的低叹。

　　“我是问你为何喜欢这颜色，你分明是立誓，答非所问。”

　　“玄色，如你，是我此生执爱，不能厌倦。”南宫夜俯身，将灼热的唇烙在女子眉心处，低低问她：“芜儿，你会想我么？”

　　想。

　　如你想我一样，我也会这样想你。

　　叶清芜微微扬目，表情认真，“南宫夜，我还从来没有送过礼物给你。”

　　“是的，你只给明曜送过礼物，他还给你画过画像。”南宫夜淡淡蹙眉。

　　“可是我给你画过画像，这个算是扯平了。”叶清芜勾唇一笑，“你可别说我藏在那花瓶中的画像你不知道。”说完轻轻从他怀里退出，拿起桌上的衣衫道：“我不知道送你什么，想来想去便绣了这件衣裳，快好了，想问问你是喜欢素色还是绣点什么在上面？”

　　“绣一棵芜草吧，”南宫夜低柔轻笑，“就绣在心口那里。听说玉峰关的夜晚很冷，它会温暖我。” 废柴重生：惊世神医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