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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入骨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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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妖孽,清逸绝世,不是庄破又是何人?!

  他哪怕淡淡一笑,也令花容失色,令日月无光,可他眸中分明忧伤浓浓,死寂萧然。

  将庄破自地上扶起,替他扑打身上灰尘。

  又轻柔开口:“你等等,我这就去打酒。”

  “好。”

  庄破沙哑回应,内心的感知终于通过眼神渐渐清明过来,是芜儿,这丫头何时来凤消城的。

  一脚踏进酒坊,叶清芜全无刚才的柔婉,只恼声怒责伙计:“不打酒就不打酒,干吗打人呢?”

  神医庄破,也是他这俗人素手可以沾指的?!

  “没有,我没打人,小姐看岔眼了吧。”伙计分辩,面有无奈,“那位公子每日来打酒,都是醉呼呼的离开,今天也喝了不少了,我是怕他会出事,我也是好心,请小姐不要屈解了!”

  庄破每天都来打酒喝?到底是因何事如此神伤?

  “是啊,请小姐多多担当。”掌柜的过来说好话,“城中此值多事之秋,我们也是为了客人好,请小姐体谅,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见叶清芜面色稍缓和,又对伙计道:“旺生,快去打一壶上好的竹叶青送予小姐,算作是给公子赔礼的!”

  叶清芜见掌柜的客气,又送了酒,方才微微消气。但仍将酒钱给了,“以后可莫要如此对待客人!”

  “丫头,你何时到的?”庄破轻问,面容微有尴尬窘迫。

  “不过才个把时辰呢,出来转了一转,刚要回去便见着你了。”叶清芜亦是轻声温言回答,刻意忽视他通身的浓重酒气,把酒壶往他手中送去,“你有些醉了,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罢。”

  “满月楼。”庄破抬袖,指明方向。

  近日心中苦闷,是而借酒消愁,醉至不醒方才好受。

  而今看到叶清芜,霎时又那么好过了一点点,久旱遇甘霖,他乡遇故知,或许这是这种感觉吧。

  有些许欣喜,有些许慰藉,有些许落寂正被慢慢驱散,麻木的心有了一丝感觉,尽管还是痛着。

  满月楼,与临涞客栈方向相反。

  只是这会叶清芜已经无瑕顾及南宫夜会不会担心,她满心在想沉稳优雅清逸如仙谪的庄破,究竟是因为何事变成这样。

  药送到了么?他见到弱止了么?穹的情况好不好?此刻心中有太多疑问。

  “客官您回了!”客栈中,伙计笑脸相迎,不是问句,而是平铺直叙,语气里含了些意外高兴,见到庄破身后跟了一名女子,又微有放心欢喜。

  “回来了。”庄破略略点头,抬步去往楼上。

  叶清芜蹙眉,顿足与伙计说话:“麻烦小哥给我们熬些粥来,再拿两样清淡小菜,少放油。”

  “好嘞,小姐稍等。”伙计点头。

  随即又打了一盆热水送到房间。

  庄破稍稍洗漱,玉颜显露浓浓疲倦,声音依然沙哑:“丫头,我头有些疼。”

  优雅如庄破,此时只像个累极的孩子。

  迷茫。落寞。清寂。萧瑟。

  “来,你到窗边坐下,我帮你篦篦头吧。”叶清芜心中不忍,从屉里找了篦梳,散开庄破用墨玉冠束的墨发,细细篦梳起来,“血脉通活了,头就不疼了。我很小的时候就给我娘亲篦过头。”

  “丫头,谢谢你。”庄破唇边含了一丝浅笑,又很快散去,“这几天我每日夜半回来,都是那小二哥帮我守的门,故而他认得我也担心我,方才见我回来早还有些吃惊呢。”

  “是吧。”叶清芜淡声一应,又问:“你这样子喝酒,不怕伤身么?”

  庄破身子一晃,随即扭过头来,片刻才呐呐出声:“穹,穹她,失踪了,找不到了。弱止,她很不好!”

  “什么!?”叶清芜手中扬起的篦梳一滞,牵起庄破一缕墨发在空中纠缠,打了个结,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穹……失踪了!那,那药呢?你可送到她手上了?”

  “唉……”庄破长叹一声,缓缓摇头,“说来话长,如今,我已没有面前再见弱止,芜儿,你说,我是不是挺没用的?什么神医,都是虚的,徒有虚名罢了。”

  叶清芜心下重重一沉,感觉十分的不好,看庄破这样,不仅仅是穹失踪这么回事,肯定还有更为严重的事情。

  但是庄破情绪复杂,不稳,她不想多问。

  霎时伙计送来热粥小菜,“客官近日总是醉酒,我明日早晨再煮些粥来吧。”

  “好,多谢小二哥!”叶清芜朝他点头,掏了些碎银给他算是答谢。

  早先还优雅如斯的烤着鹿肉,情深款款地谈笑墨白,而今却要在这陌生的凤消城靠客栈里小二哥熬的热粥来清醒他的肠胃,叶清芜心下十分的难受,堵塞得厉害。

  喉中酒气甚浓,半碗热粥喝下,暂时得到稍稍地压制,庄破缓缓开口。

  “穹她,并没有服下我的药,不是这一次,而是一直,一直都不曾服过。你知道吗?”此时的庄破,完全陷入一种萧寂之中,他语音缓慢,低沉,无力,“她失踪是刻意的,她知道自己的命,她是想任性一回,正是因为这样,才更加令人心疼。”

  叶清芜更是为之一震,这么说来庄破每月奔波辛苦到凤消城送药,可那穹却连一回都不曾沾过。

  “丫头,当我知道的时候,我的心情远远不止是震惊,还有心疼,还有很多很复杂难言的滋味……我爱弱止,一直爱,从来没有变过,尽管她从来都不属于我,这一辈子也可能不会属于我……”庄破有些语无伦次。

  “我爱弱止,我也爱她的女儿,像她一样的爱她,可是,我却救不了她,她放弃了那些药,其实就是放弃了她的生命。尽管到最后我也不能救她的命,但是可以延缓,延缓,你懂么?她多活一天,弱止就会多快乐一天……我活着的意义也多了一层……”

  “可是,这三年来她竟然从来没有喝过那些药,从来没有!直到这次她失踪了,她的贴身侍女才向弱止道出了这个实情。不吃药,穹的五脏六腑就会衰萎得更快,她的生命随时会受到威胁,你说我的心怎么能好受?弱止又怎么会不伤心难过?”

  “我不是心疼我的药,我一点也不心疼,药没有了可以再配,这期间正是穹发病的时候,我真的怕她……万一……我不敢想象!”

  叶清芜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庄破,准确的说,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在她面前流泪的男子,她的心彻底地被震慑了,震撼了。

  可是她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安慰庄破,她的喉咙干涩得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那样望着他,用心来感受他的疼痛。

  “找不到穹,所有地方都找遍了,弱止不肯见我,她不肯见任何人,我没有办法,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再难的事情我都不怕,这世间只有弱止,会让我束手无策……”

  庄破神情呆滞,眸中有着痛彻心扉地痛。

  那是叶清芜从来没有体味过的痛,也从来没有见过地痛,此时她才知道,自己那些所谓的痛,在这样的痛面前,根本算不上是痛。 废柴重生:惊世神医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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