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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愣着干吗？我刚刚捡了几支人参？几份灵芝？帐都记下吗？”叶清芜见王春愣愣的发呆，拿着笔也不知道写。

　　“哦，这就记，这就记！”王春从神游中找回自己，忙把笔尖往砚台里蘸了墨，欲写却又不知道如何下笔，“大小姐，你刚才让我写什么来着？能不能再说一遍？”

　　“又在想昨日的事？说了不必担心。”叶清芜瞅他一眼，把挑捡好的人参递过去，“自己好好看看，红参白参要分清楚，可别记岔了。”

　　“哦。知道了。”王春忙不迭点头，却仍是有点恍惚。

　　“你好好记，一会还要妥妥的包起来。”叶清芜拿一根白参扔他，“若有一丝差池，拿你工钱来抵。至于付掌柜，我相信他应付得来。”

　　“是，大小姐。”王春无奈点头。举杯猛喝了几口凉茶渐渐醒过神来，才纯下心思仔仔细细把几味药材数量记录了清楚。

　　又一一核对，是没不错的，再用锦盒包好。大小姐说得对，这事是要谨慎，必竟是别人买来送礼用的，不仅药要好，包装也要精致。

　　此时洛城医馆中，刘勇段用师徒二人脸色不甚好看。

　　“今日派去的人，用儿觉得可妥当？”

　　“师傅亲自找的人，必是妥当。”段用恭敬道，他知道师傅为了压下叶家医馆的风头不知暗里使了多少法子，却总不见扬眉吐气的时候，“还请师傅稍安。”

　　“稍安？我要的并非保心丸，而是解罂毒的方子！”刘勇冷冷一笑，“昨日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怎的那方大拉了一裤裆的稀回来？亏得他还自称是一方小霸王，竟连个黄毛丫头都比不过！有头无脑的家伙！”

　　“是段用失算，师傅教训得是。”段用轻抬眼皮，并不多加分辩，而是越发小心翼翼。

　　他知道自己越是急于分辩师傅越是说话难听，一旦生起气来还不知道如何收拾，所幸他知道怎么投其所好，怎么从表面上去顺从，所以才让自己在众多个师兄弟中脱颖而出，成为最为拔尖的弟子。

　　“此事也怪不得你一人。”刘勇摆摆手，虽还是带有怪责的意思但脸色缓和了些，“吩咐人好生看着火，大人的药可马虎不得。好了，我要出去一趟。”

　　“是，师傅。”段用仍是恭敬样子，“您慢走。”

　　直到刘勇走远了，他才站直身掸掸袍子，冷冷眯眼望过去，唇边浮起一抹古怪笑容。

　　“段哥，来了位小姐，说要配点消食的药。”伙计急步走来，态度却是十分的恭谨。

　　这点小事也敢来劳烦自己！

　　“是那小姐说要我亲自给她配药？还是王成观说的？”段用挑挑眉梢，语气相当的倨傲，不悦。

　　“并非王掌柜所说。”伙计道，“那位小姐嫌王掌柜粗手笨脚，所以……”

　　“好了！知道了！”段用不耐挥挥手，“药房里还煎着药，好生看着火去。时辰到了再来叫我。”

　　他这时而晴天时而阴沉的性子，伙计早已见怪不怪了，是以也不放在心上。再说除了刘勇，这段用可是医馆里身份最高的人，为了饭碗，使不得和他计较。

　　但段用到了人前可不是这副模样，不仅热情，还很细致，给那位小姐开了药后又仔仔细细叮嘱一番，将人送到门口。

　　“王掌柜，我看今日也未必再有病人上门了，不如你便早点回去歇了吧。”段用折身回来，瞅了王成观一眼，状似好心。

　　“既然段哥体恤，那敢情好！”王掌柜也不推辞，整理了柜子又收了账簿，便走了。

　　这王成观虽是刘勇的人，对他也算客气有礼，但段用每每对着他总有几分不舒服，总觉得所有事都是他告诉刘勇的，是个爱告密的小人。现在刘勇不在，他懒得装。

　　坐下看了好大一会子医书，余能才慌慌张张回来。

　　“我师傅要药方呢？”

　　一开口，余能便是咿咿呀呀，说个什么也听不清楚。

　　打个手势比划个半天，段用仍是没瞧出什么意思，索性拿了纸笔给他，让他写。

　　她不肯给我药。这是余能写的第一句话，歪歪斜斜。

　　她，自然指是的叶清芜，段用明白。

　　“难道你没按吩咐的去办？”段用皱眉，“那可是我师傅的方法。”

　　余能点头，又摇头，见段用不理，遂伸出手腕，意思是让他给他把把脉。

　　段用本不想理会，但样子必竟还是要做做。

　　脉相正常，并无不妥。

　　只是为何他突然说不了话？走时还牛叉叉的。

　　“她可是给你吃了什么？或让你喝了什么？”

　　余能摇头，想想又提笔写了起来。

　　不仅字难看，表述也有问题，段用看了两遍才差不多看明白，他意思是他与付掌柜起了争执，冲动之下打了付掌柜一拳，叶清芜倒没有怪他，反而给他把脉。

　　“只是把脉？”段用不信，认为余能没有说真话，“我在你泡澡的桶里加了药，药效出来时你一定会抽搐的，抽了吗？”

　　余能点头，又写了一个字：痛。

　　把个脉就能让他痛，这叶清芜也是真神了。段用拧拧眉头，“今日师傅不在，你先回去，明日再来找他，有话当面说。”

　　余能摇头，意思是不行。

　　伙计来告诉段用，说药煎好了，让他前去分药。

　　现在富贵人家生个病都顺带生个懒病，开的药自己不拿回去煎，反而让铺里替他煎好，分好，装好，还要送到府上。

　　瞧余能这样子，伙计倒是好笑，“莫非这人叫人点了哑穴了。”

　　段用一凝，遂想起余能说痛，忽然觉得倒有可能是叶清芜在替他把脉的时候，趁他不注意把他的什么穴位给扎了针，可能是她手法极好又极准，余能本就是个粗人，哪里会注意这些。

　　他先前就听说，叶清芜喜欢袖中藏针的。

　　“余能，你去时之前不是挺能吗？还笑那方大是个草包窝囊，只会拉稀，就是说话声声儿大罢了。”段用勾唇漫笑，“瞧瞧你，倒是需要改个名字了。”

　　余能把眉一皱，提笔写道：我哑了，给我开药。

　　“一切等明日，我师傅来了再说。我不清楚情况，不能胡乱开药。”段用懒得再看他一眼，只想打发了他走，“我得去分药了，城里的大人老爷们可开罪不起。”

　　这人是师傅亲自找的，法子是他亲自教的，有用无用也是他的事，怪不得自己身上来。若他巴巴的凑到跟前，未必能讨来好来。

　　除非有把握。但此时段用并无把握。

　　等到暮色四合，余能终于悻悻的走了，段用也慢慢走出医馆。

　　虽无风，却有一股子渗入肌里的深沉凉意。

　　“段爷，您来了。里面坐！”伙计殷勤的堆起笑脸，“还是照旧么！”

　　“照旧。”段用一笑，就着他的手势走进了酒馆。

　　客人并不很多，但气氛已经起来了。

　　每逢初六，十六，段用都会来这家酒馆喝两盅。今日，正好是初六。

　　淡步走过桌与桌之间的空隙，段用径直往楼梯入口走去。 废柴重生：惊世神医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