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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灵魂出卖给了魔鬼,却被称为“儒学世家”;而与魔鬼仆人对抗的凡人,为自己的行为杀身成仁,则不为世人所知。喜爱性~虐幼~女的年老族长,喜爱血腥刺激的少年继承人,对父亲与儿子地位产生渴望的嫡长子……这些表里不一的郑族人,颠倒了黑白,成为正义的角色展现在世人面前。
这正面形象传承了数百年,在世人脑海中根深蒂固,乃至他们犯了滔天大罪,与他们所代表的形象背道而驰,也有人为他们说话,为他们找理由,为他们脱罪。当然,里面还有其他心思各异的人,心怀各种鬼胎。
菜市场的家庭主妇一样挤在一块喋喋不休,忘记了身份。引爆了这一火药桶的人,则为为世人所选择性的遗忘。哪怕,策划这一起激辩的人,有利用他们的嫌疑。
争吵吧,喧闹吧,将水搅混吧。这,正是暗地里观望的人所希望看见的。
作为点爆这炸药包的人,李承道学着孙道,闭门不出。
不,不算闭门不出。
皇宫外面的事与他无关,他在皇宫里遵从孙道的想法造了个藤蔓小走廊。恰巧,选的地方,是崇文馆学生有意无意可以瞥见其一角的位置。十分明显的意图,李承道的所做所为,却不仅仅限于此。
几十根木头的事儿,很快搭建好。李承道独自享受的同时,又干了件拉仇恨的事。
没错,每个学生都讨厌的,突击考试。
从儒家到道家,从天文到地理,从政~治到生活,分年纪李承道闭着眼随便抓,抓到哪个是哪个。当然,野外生存的书面测验必不可少。
而生活,处处是意外。他给崇文馆的学生带去麻烦之时,同样有麻烦找上了他。
严格意义上,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算不得坏消息;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个天大的喜事。但问题在于,于现在,这个喜事,被现如今的状况冲淡了许多;隐隐约约,可能成为郑族的一颗救命稻草。而非,致命稻草。
这一点,才是令李承道所头疼的。
消息得知之前的一刻。
手边是一卷一卷的答案,一点儿也没动弹,李承道坐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你干什么呢?为什么挖我的紫藤?”
耳边听见了挖土的声音,李承道睁开眼,看见了孙囡囡正蹲在走廊外面,挖着自己刚刚载上的紫藤的根。
“哦,人家栽几颗葡萄”头也不抬,女孩污灰色的手背在额头上抹了抹汗,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你确定长安可以种葡萄吗?”李承道好奇地说。
当初李承道只是戏谑之言,葡萄种了能否长出来成熟的果实,李承道是一无所知的。正是因为如此,李承道才放弃了这一打算,栽上了后世自己所在的校园里随处可见的紫藤,紫藤长廊。
“没事啦,人家这可是为睡美人姐姐着想呢。有了身孕会偏爱酸的食物,葡萄正好。虽然有些迟了,不过下一回……”
“你这话,什么意思?”随着她的话李承道紧紧皱着眉头,犀利的目光望向了孙囡囡。
貌似,晋阳公主,李世民异常宠溺的女儿,长孙皇后的女儿,明达兕子,就是这一年诞生的吧?
记忆中关于晋阳公主的印象有些模糊,李承道不怎么能肯定,李明达是否是这一年出生的。
另一个问题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点,但它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没能发现客观事实,某种意义上,是一个极具危险的漏洞。而且,不小,随时可能成为反噬他一口的定时炸弹。
“什么什么意思啊,前几天你不是让人家帮睡美人姐姐检查身体的嘛。然后人家就把出来了,睡美人姐姐有了喜脉……喜脉就是有了身孕哦,你不会不懂喜脉是什么吧”孙囡囡昂起小脑袋,眨巴眨巴眼睛,一本正经地给李承道普及医学知识。
李承道已经听不大清楚她的声音了,脑袋里模模糊糊的;那声音仿佛是从遥远处艰难跋涉地传来,到李承道这里已经用尽了它全部的力气。
他的脑海中,回荡的只有一句话“是晋阳,是李明达,是兕子……”
李世民唯一亲自扶养的女儿,李世民区别对待最为明显的女儿。李世民早逝的女儿,李世民十二岁的女儿。
长孙皇后的亲生女儿,继承了长孙皇后聪慧的女儿,继承了长孙皇后玲珑之心的女儿,继承了长孙皇后几乎所有优点的女儿;同样,继承了长孙皇后身体孱弱特点的女儿。
是个,十二岁便追随她母亲而去的孩子。
历史上,她具体因何病而逝去,没有记载。
那么,自己要怎么办呢?
是告诉李世民她的命运,让他提前准备、提前防御;还是静静地看着她依照自己的命运轨迹,消失在天地间?或者,在最后一刻再告诉李世民即将发生的一切,让他体会整个身体都在瑟瑟的发抖、却不能发出声音的滋味?
还有,对郑族又有何影响?
李世民会不会为她积德?长孙皇后会不会不愿意见血?襄城会不会为这个还未出生的妹妹心慈手软得厉害?
郑族会不会借此得以死灰复燃?
两件可以相干可以不相干的事,如若自己不告诉李世民,或者推迟些日子再告知李世民,他这位未来女儿的命运,以及郑族的命运,会不会是完全截然不同的发展方向?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间段呢。
是对自己不认真钻研学术的惩戒,还是对自己导致李世民大开杀戒的惩罚?
是自己的错?
亦或者,是冥冥之中有人希望自己对此做出选择?
那么,自己要选择哪一边?
是借忘却之口彻底打破打残郑族,还是做事留一线、事后好见面?
她……应该正在看着自己吧。看着自己,在左右为难中徘徊不前,幸灾乐祸。
头疼啊。
紫藤长廊下,摇椅上,李承道昂起头,制止不住的疲惫与颓然气息,肆意流淌。让一旁感受到了他情绪变化的孙囡囡,瞪圆了一双杏眸,不懂得李承道又犯了什么毛病。
不知何时开始,他身后站了一位少女,清冷淡漠的面容不变,她清凉的小手抚上他的两额,指腹轻轻地揉动着。
冰凉手指反常的轻柔,令得李承道头脑中的那股躁动与纠结,慢慢安静下来,慢慢平复下来……
遥远的彼方,清河。
清河安安静静地独自向东流淌,不为河边的人所动。正如清河的大族,沉默中向着更高处不择手段的行进,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不为自己最初的身份所动。郑族的可见下场,无视之。
此时,崔族的嫡系长孙女进城,保持静悄悄的姿态。普通的城市居民察觉不到,作为在其中生根发芽的崔族,轻易地得到了消息。
没错,被放出了牢笼的金丝雀,没有老老实实地飞回牢笼中,做一只等吃等喝等死的金丝雀。
少女回到了家乡,连家的边也没沾,径直找了个看得上的院子,敲开门用银子砸下来。她的祖父派人来接她回去的时候,她一反常态,坚决的不从。
“河儿就在这里,家族里不愿意再见到河儿的人尽管出招吧。生死各有天命,河儿不幸遇难,也不会有人找他们麻烦的!”
直接放出话,将来请自己回府的人赶走,这是少女给祖父的交代;至于,祖父舍不舍得给孙女一个交代,得等一段时间。
在这之前,是她自由自在的日子——
“来来来,咱教小影玩儿一种游戏”
买下了院子,这回懒得收拾的少女,倒是端出来一盘奇怪的棋盘走到院子里。
当然,这个奇怪一词,是相对于少女的侍女妹妹而言。
“姑爷弄出来的?”好奇的小姑娘,跪坐在板凳上,将脑袋凑过来。打量一阵,没能弄明白这是啥玩意儿。
“记住,是从异域商人手中买来的,这里没有你家姑爷”抬手给了她一个爆栗,少女嘱咐道“小心些不懂吗,隔墙有耳啊”
“小影笨也是被小娘子敲的,姑……小影可听说了,经常被打脑袋会变笨的”双手抱着额头,小侍女鼓着一张包子脸愤愤地抱怨着。
“呦呵,胳膊肘学会往外拐了啊,知道怀疑你家姐姐了……”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少女挑挑眉“说你笨你还不相信……咱问你,知道一加一等于几嘛”
“什么嘛,算术又不是必须要学的”侍女妹妹不服气了。
“不需要学,那也不意味着你应该不会。咱再问你,如果要你去买冰糖葫芦,我十根小影一根,你需要买几根?”
忽悠人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少女比不过他,可捉弄捉弄自己呆呆傻傻的侍女妹妹,必须得跟玩儿似的。
“冰糖葫芦啊,为什么小影才一根呢?”答者瞪大眼睛,一脸不解疑惑状。
出乎少女的预料,侍女妹妹的关注重点,与少女关注的,风马牛不相及。
少女成功地愣了一愣“咱后悔了,就不应该找你玩棋的。不找你玩棋,你就不会提起他;不提起他,我就不会敲你脑袋;不敲你脑袋,我就不会给你出题;不给你出题,我就不会发现,小影会这么蠢!蠢萌蠢萌的,小花猪一样!”捏着她的脸颊揉啊搓啊,捏啊拉啊,少女开启了唠叨模式……
晴天,雨天,每一天的日常重复上演。
回头,发现时间已从指间悄悄的溜走。
长安风大,久居不易。而久居长安的人,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事等着他们。
树欲静而风不止,郑族之事吵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之余,几乎所有人都在望着李唐皇宫,望着跳梁小丑李承道;望着,归途中的李世民。
今天,士子等待了许久的李世民,大臣们等待了许久的李世民,皇宫中一些人等待了许久的李世民,终于赶回京了。
并没有刻意的隐瞒行踪,李世民的马车径直入的皇城。于是,有心人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隐于暗中的推手,则是迅速地将消息传播到士子的整个阶层。分级传递,而后,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全部得知了这一消息。这一范围里,住着的几乎是全城的百姓。
爆发前的压抑,风暴前的沉闷。
相应的,跟随李世民一道回京的武照,显得要相形见拙。除却她的姐妹,相比,其他人对李世民要较为更感兴趣。里面的临川,李承道同样没看出些情绪的波动来。 保媒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