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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是这样想的,李承乾便是这样做的。
另一边,完全是被迫接待,李承道给两人上了两碗十全大补汤。
分主次坐下,李承道咂了咂嘴,不动声色地开火“承乾听说过姜太公钓鱼吗”
“呦呵,几天不见,你鼓唇弄舌的本事见长啊”大补汤刚到嘴边,李承乾随即放下,轻笑说“合着你就是等我上门是吧”
兄弟俩随意至极的聊天态度,互相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倒使得一旁默然不语的太子妃心中一跳一跳的,觉着不可思议。丈夫不摆出太子亦或是兄长的架子,她是第一次见。
“准备钓两条鱼的,没想到先钓上来一只千年龟上来”李承道点点头,煞有其事地说。
“噗——”一口汤吐出来,李承乾连忙用手拍打着衣服上被溅湿的地方。他身旁的小妻子一边忍笑不已,一边掏出手帕来站起来要给丈夫擦拭着衣服。
李承乾拒绝了,直接半强制性地拿过来手帕胡乱擦了擦,而后将脏了的手帕往怀里一塞,对着李承道反击开火“我怎么就成了乌龟了……今天你要是不说清楚,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千年王八万年龟,你父亲号称万岁,不就是万年龟吗。你身为万年龟的儿子,不是千年龟是什么。没叫你千年王八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别不知足”挥挥手,李承道指着李承乾手边剩下的汤“一锅这玩意熬下来挺贵的,你别想浪费”
“不是还有你嘛,正好给你补补身子”装作没听见他对父亲的称呼,李承乾趁机将汤给李承道推过去。
一旁的太子妃微微侧过脑袋,强迫自己不去看丈夫,以免自己忍不住笑出声音来。她可是亲眼看见,丈夫一口汤喷进去的。
“我活奔乱跳的不用补”李承道摇摇头,以坚决无比的态度给他推回去“何况这里面全部是你的口水,你还是自己解决吧”
李承道不给李承乾留丁点儿面子,直接将拒绝嫌弃的理由表述出来。
“你没受伤?!”捕捉到重点的李承乾的语调加重,提高了不止一个音量单位。
他第一时间关心的是自己受伤与否的问题,这倒是李承道始料未及的。虽说,李承乾本就是打着探望病情的理由。
“不是说姜太公钓鱼嘛,没有鱼饵怎么让鱼上钩”李承道一脸看白痴的淡淡表情,可惜李承乾看不见。
“两条鱼?不是青雀,那会是谁呢?”足够的敏感度,李承乾转瞬抓住了前面李承道有意无意透露的信息。相结合起来,推测着他口中两条鱼的身份。
“唉唉,主角不是他们两个”敲敲桌面叫醒李承乾,李承道侧目问说“你与嫂子来看病,不会是空手来的吧?”
“不空手怎么办?”抛开隐约得到的答案,李承乾耸耸肩“难道给你带两条烤鱼?”
这里什么都没有,李承乾就是找着些补品,也比不上孙囡囡带来的一大堆补品管用,还不如不带。说起来李承道真是时运不济,建议秦馨儿成为疗养,师自己却是第一个试药人不谈;让孙囡囡跟着以备不时之需,还是自己成为了第一个受益者。这该说他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烤鱼就不必了”李承道直勾勾望着李承乾的眼睛,严肃了面容的同时严肃了嗓音“过些日子我要去一趟河东道,又怕一路上不太平,你跟我一起去吧。正好可以威震那些肖小鼠辈,顺便保护我”
什么叫“威震鼠辈顺便保护你”啊,明明是“保护你顺便威震鼠辈”吧。李承乾含着淡淡的苦笑,沉默考虑了会儿,才道“我试试吧”
这种事不由李承乾自己的主观印象做主,真正做出决定的人只有李世民一个。从来都是个乖顺孩子的李承乾,能够说出“试试”两个字,也就意味着他将要主动向父亲提起;哪怕父亲不同意,他也要据理力争一回,无论是否能够成功,无论是否会惹得父亲不高兴。他能为李承道做到这个地步,已是不易。再者说,单单凭他东宫里的率卫,显然不能够承担起保命护卫队的重任;真正的保卫人员,还得来源于他的父亲,李世民的精英部队。
“试什么试,这趟你非走不可!”李承道似乎是在得寸进尺,坚决道“每一趟出京都会发生些事儿,搞得一些人怕了退缩了。为了我这张厚脸皮,这回只能找你给面子撑场面了”
李承乾微愣了一愣,笑道“这就不关我的事了,你得先征求我父亲的同意才行”
“这是要嫁女儿啊,还得向你老子征求意见”李承道撇了撇嘴“要不咱们先过承乾小娘子的母亲那关?”
实际上李承道早已与李世民达成了某些协议,之所以与李承乾这里装无辜胡说八道,是因为他的一些小心思。
雄鹰的孩子总要自己长大,李承乾身为大唐太子,必然得要学会与李世民表达出自己的请求、自己的想法;否则,不懂对方的想法只顾按照自己的意愿来,难免会产生矛盾。一点一滴地积累,父子俩之间的矛盾终有一天会爆发开来,变成为一发不可收拾的那种。
“儿行千里母担忧嘛,母亲要是担心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父亲不得在心里骂死我啊!”李承乾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长孙皇后已有身孕的事,你已经知道了?”李承道忽然转移了话题。
“你一直知道?!”这回李承乾是真的震惊了。便连他身边的小妻子,也不由得瞪大眼睛看着李承道。
“孙囡囡是我安排在长孙皇后身边的细作……这不是重点”略微解释一句,李承道摆摆手继续说道“你放心吧,由孙囡囡在一旁时刻伺候着,不会有事的”
“这才不是重点吧”李承乾站起,走到李承道身边转着圈盯着他看,像是审问官用心理攻势对付罪犯一样。
见李承道无动于衷,甚至眼神都没有变化,李承乾方才回去坐着,一脸严肃状“承道这事儿做得不地道啊,你竟然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我”
害得我被青雀鄙视。在心里,李承乾将最后一句话补上。
李承乾不懂得的是,李泰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也就能在李承乾面前打肿脸充胖子了。不,他本来就是个胖子,不用自己打自己的脸。
“说话不经过大脑,我能告诉你吗?”李承道喝了口茶,瞥了他一眼幽幽道。
李世民隐瞒住长孙皇后有身孕的消息有他的道理,既然没有告诉给李承乾知道,便有李承乾不应该知晓的道理。而这消息,李承道可以知道,李泰可以被警告、甚至私下里转告李承乾,唯独李承道不能告知李承乾!不能由李承道告诉李承乾!
其中缘由,与李斯收敛车驾排场后、秦始皇斩杀身边内侍,有异曲同工之妙。毕竟,皆是身与帝王家。
“这话不应该由你来说吧~”立即领悟到他话中有话,李承乾摸了摸鼻子嘟囔着。
“俗话说的好,哪有不沾酒就会与儿子推心置腹的老爹。这些话,你爹会告诉你还是你娘会告诉你?或者你那些不省心的弟弟,你那些基本上属于挂着虚衔的忠臣老师们?”李承道淡淡地瞥了一眼那边方才反应过来、一脸焦容的太子妃“嫂子不合适,你岳父更不合适”
“算来算去,也就我能在你面前啰哩啰嗦了”李承道指了指头顶上方“有人在那里看着我呢,我不用担心”
“让你说的浑身发凉”夸张地哆嗦一下身体,李承乾翻了翻眼皮,用怀疑的目光朝上望了望“不会是妖魔鬼怪吧?”说着,与手边的妻子抱以微微一笑,以示安慰。
“在单身汉面前秀恩爱是会遭报应的”吹了口气,李承道不得不再次敲着桌面提醒他“尤其是在单身汉的地盘上!”
“你不是有阎家小姑娘嘛,我听说人家儒雅大方、素洁如莲,即便只是世人以讹传讹,你也完全可以追回来嘛”
“你这个大哥觉悟还不够啊”被揶揄调侃,李承道不放在心上,反而是一副无奈的恨恨模样,仿佛李承乾做错了什么事一般。
“我又怎么了?”一时间,李承乾哭笑不得。
李承道两句话不说就把话题往李承乾身上扯,李承乾又不是傻子。明明是来看望他的,最后转移了话题变为了研究自己,李承乾别提有多郁闷了。
“你没怎么,就是这个哥哥没当好”
李承道神秘兮兮的语气,慢慢地,李承乾收敛了笑意“说来听听”
“简单一点,你此行出京有个任务,是调查近亲结合的,对吧?”
“嗯”并非秘密,李承乾承认。
“你觉得,你爹为什么要调查这些事?”李承道盯着他看。
李承乾要是说出来为大唐百姓着想,为大唐的未来着想,就是李承道的胜利了。
无视了周围环境,李承乾一边喝着碗里的大补汤,一边思考着李承道想要表达的一些事情。其中最重要的,自然是得与他的暗示相结合。
不过,他的陷入思考,本身就代表着他的不合格。正如李承道所言,李承乾在做调查之时,从未往兄弟姐妹这上面想过。
“与……长乐有关?”片刻之后,李承乾不确定地试探问道。
最不可思议的可能,往往就是最大的可能了。李承乾从来不曾往这上面想,但不意味着他从未留意到过。经李承道这么一提醒,以往长孙冲的种种作为,变成了佐证。
“邻人偷斧的典故还记得?往长孙家后代的荣华富贵上想,比你往长孙冲身上想要更好”冷不丁,李承道开口干扰了他的思绪。
“你是说,舅舅与我父母他们的意愿?”
“你们的婚约由得自己做主?”李承道张口反问。
“嘿嘿”李承乾望了妻子一眼,心虚地嘿嘿笑着,不接话糊弄过去。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身为李家的老大,你可是一个都不能少的”李承道懒得与他打哈哈,直接开攻“即便没办法做到十全十美,但你也得做!懂吧?”
“有部分是你宗室之长的责任吧”答者用怪异的目光盯着他。
别想偷懒。
“你是他们亲哥,我又不是” 保媒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