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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之时,树林里面寂静无声,明媚的朝阳从树隙中投下了一道道金黄光线。如此懒洋洋的光芒,令好梦初醒的人感觉自己的身体倦倦的,甚至是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在官道上,他们还是要赶路。
接近中午的时候,他们一如昨日那般暂时停下来。不过,与昨天正午相比较,今天有所区别。例如,昨天是支起简略的锅炉,匆匆忙忙地对付着肚皮,今日则是造锅做饭;同时,在精心选择的这片草地上,逐渐地搭建起一座座帐篷。
明媚的天气依旧,他们却好似没有了再继续前行的打算,尽管那目的地可以说是近在眼前。
整座小型营地搭建起来后,好似是老天的恶作剧,这明媚的天气却又突然变得阴凉了下来,朵朵乌云缓缓地笼罩在这座营地的上空,看起来是快要下雨的样子。
如若这雨不客气地泼洒而下的话,这就已经不能算作恶作剧了,简直是天不遂人愿。
当然,种种不解、种种无奈、种种诅咒,无论对象是谁,都干涉不到那中央大帐里决策之人的想法。同样,决策者可以决断地面上的事,却也无法对老天的恶趣味有所影响。
大帐内,坐在木凳上的少年瞥了眼门前挡着光亮的人“你盯着老天看一天,这雨当下还要下”
背对着少年,中年男人皱了皱眉,语气颇显烦躁“这雨要是下得下来,你就给我陪着护卫们一道淋雨去!”
“迁怒啊?”拿了一杯酒,少年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心中烦躁?”
微撇了撇头,目光扫过后,中年男人随口就反讽回去“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问题出在少年的笑容上。用来与认识但不熟悉的人打招呼,那种笑容堪称完美。可这样的笑容在少年的脸上挂着,本身就是一种异常。
身上的那份稚气被洗去,表现于外的冲劲与天真内敛起来,这可以与交谈者保持着淡淡距离感的笑容,在这位从来都是不屑于此的少年脸上,或许的确可以使得不认识他的人,对他产生不错的第一印象。然而,于熟悉他的人而言,则是一种别扭的笑话了。
“我这样,于他人无碍。你这样的话,就难说了”摇晃着手中的酒,少年依旧挂着那君子式的淡淡微笑“毕竟,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啊”
“那也要不了你的脑袋!”挥手拂袖,中年男人走回来,端起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再望向少年时,已然是沉重的神情深邃的目光“高通到现在还不回来,肯定是那边出了什么事!”
“你的意思是,安排在城里的人出事了?”少年的酒还在晃着。
“不单单如此,最坏的打算,是恐怕城内已经不是由我们掌握了!”中年男人重重地点了点头。
“料得到,所以让你事先准备了东西”
“你的意思是,都她搞出来的?”中年男人早已见惯风浪,一听少年这话,自然明白了其中的隐藏含义“那边失去联系很正常?”
“至少,如若是我是她的话,为了胡作非为,第一件事就是要断了你的眼线,何况那是郑家的人”抿一口酒,少年耸了耸肩。
少年的话令得中年男人垂头沉默一阵子,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昂起头“也怪啊,你怎么没有头脑发热?”
“激动有,头脑发热倒不至于”重新提起酒杯,少年于半空中举着空杯子。
见着那杯子微微地抖动,中年男人笑了笑“那你还不早说,偏偏要高通白跑一趟”
“一个人躲在那里猜测可以,反正猜错了也没有惩罚。但凭粗略的猜测就开始行动,我会被她完虐的”说着少年放下来手中的酒杯,缩回手。
“还有,必须要高通去一趟才好。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做好充分的准备之类的,确保咱们安安全全进城,平平安安出来。这方面,我一窍不通,不懂装懂是会被自己坑死的”
“你很怕她?她不在这里,你都要这么小心”中年男人挑了挑眉,话语中似乎有调笑的意味。
在去洛阳的半路上,就得到从崔家那边传来的消息,那位神秘的崔家小娘子出来了。只是他一直没有告知于少年,为了验证少年的一些话。
“她练过的,一个人可以吊打我这样的人三个都不止”少年似笑非笑的声音响了起来“不怕她是要吃亏的”
对方又是沉默了半晌“他们……还有活下来的可能吗?”
“抛开帝王身份、道德之类的因素,你的敌人故意安排在你身边的人,你会放过他们吗?”
少年的不客气,中年男人闭上了眼睛,这样片刻之后,方才睁开来“明白的……我明白的……换作是我,也不会放过总是找自己麻烦的敌人的……”
等待的时间被胡乱地运用到这种程度,与那残存希望的等待一起,交杂成为一股难言的压抑。不可否认,大帐内的两人心中,正逐渐被某种奇异的无力感笼罩着,某种意义上的殊途同归,如同外面的天空一般。
这样过了许久,漆黑的双瞳定定的望着中年男人,张了张嘴,少年终究是开了口“应该说……值吧?”
看少年这个样子,中年男人不由得笑着缓缓摇头,随后轻轻哼笑出声“同样的一句话,如果是刚刚来这里的你口中说出来,应该会是很肯定的语气吧?”
微怔了怔,少年点点头,承认下来“这种变化……令人生厌!”
“我觉着还好”
“你觉得我姓李才好,虽然我无所谓,但对不起,还是不能让你如愿”
“不需要那么麻烦的,只要你成为汝南的……算了,还是等高通回来吧”
“如果在“汝南”两个字出现之前停止,我会当做没听见的”少年缓摇了摇头“不过,听见了也无话可说。汝南与我,终究是一场人为的悲剧”
“知道,惯性吧。想要改口时,已经来不及了”将手一挥,中年男人一笔带过“谈谈入城的事吧,你要我们做到何种程度?”
“会说几个词吧,至少八部的酋长要听说过,其他的无所谓。芬问这个部落你也知道,是用来凑数的,没有几个了解的,知道几个词就够了。重点是,即使是有城里面认识的人,而且那个熟人也认出来咱们,咱们也要装作完全不认识的样子!是对方认错了人!”
“打死也不承认?”中年男人下意识地喃喃出声“虚虚实实似假非假?”
“嗯!让他们费心思自己猜去吧,其实双方都知道彼此的存在,这种伪装无所谓起到几分作用。而且,要做的只有抓住她就送给我的尾巴,再后,直接是硬实力的比拼”
“所以你要让高通进城去,借此来探一探城内的形势?”摸着下巴,中年男人若有所思。
“随你怎么想,我需要的时候你可以为我做到,我的要求仅此而已”
怎么说也算做一回导演,她为自己搭好的舞台,如若自己不唱一出令她满意的戏,要再见她,恐怕也不容易。
“不让她失望?”
“她一定在城里!等着看戏!”少年淡淡回答的语气之中,轻柔而又透着坚定“我的直觉!”
“这么说,我也能有荣幸见一面那崔家神秘的小娘子喽?”挑了挑眉毛,中年男人似笑非笑地望着少年“那位不如汝南她们漂亮,却又牢牢地勾着你的奇女子?”
“看你的本事了,我命令不动她”
“这话实在!”赞同地点头,中年男人突然站起来,朝着门帘的方向大步走过去“进来!”掀开厚厚的门帘,看着不知何时站在外面的老下属,中年男人阴沉着一张脸。
“爷,城门口在戒严,李莱他……不在了!”
站在大帐外的,正是本应该在城内找人的高通。
“进来!”
高通的话刚才说完,那边的中年男人又是一声当头怒喝。
“是”仿佛一个做错了事认打认罚的孩子,高通垂下头乖乖地走进来。
“我是不是该先退出去?”
喝完一杯酒,少年将目光投向转过身来的中年男人。
无论现在是否还有其他意义在里面,起初时高通身兼负责监视他的责任。如今他们主仆俩要好好谈一谈,少年觉着自己还是识趣地退出去得好;当然,前提是,对方能够放心。
私心的方面,这也算是一种试探吧,看对方于自己能放心到何种程度。
“公子”高通抬头望了他一眼。
少年从未见过这样表情的高通,悲痛?不甘?怨恨?无奈?闪躲?无法言语。
“随你的便!”那边,走过来的中年男子坐下来,端起一杯酒猛灌了下去。
未曾出现时还可以抱有一线希望,但熟悉的属下这样的表情,毫无疑问,令他那希望的泡沫破灭掉。
正如他所言,李莱是自己故意安插在这里的。换言之,能够被自己安排在这里的人,无疑是自己信任并器重的人!如今这多年的下属不在了,自己至今才知,不得不承认,这个打击够重!同时,只是这一个讯息,便足够令此行不枉!
“我还是出去得好”另类的压抑,少年站起来向来时路走去。
自己还是暂避下吧,这种状态。
“我也想静一静,否则今夜里恐怕会睡不着”
这倒是实话。
少年还没有到超凡脱俗的境界,或者说,他比任何人都俗,俗不可耐,甚至到了装模作样的地步……
城外的郊区,有人在布置着进城前必须的工作;在城内,也有人在准备着特定的某些人进城的工作。
并没有出现在这座城的实际主人的面前,少女与父亲、侍女一道,仍旧居住在那座小院里。不过,不再需要刻意地做躲避掩藏踪迹,少女让自己的侍女妹妹放飞了信鸽,直接通往郑家的信鸽。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咱可管不了你看没看见了。时间已经给你留得足够,你要是把握不住,就别怪咱生气啦! 保媒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