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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柱子的述说,昨晚的情形重现在方见和马梅脑海中。
天黑了以后,柱子偷偷溜回到家里,把平时割草用的铡刀找出来背在身后。等到快入夜的时候,他摸黑来到了王员外家的院墙外面。
所有的门都关的死死的,他四下转悠却怎么也进不去。当他转到后花园角门处的时候,心存侥幸一推门,门居然是虚掩的,一推就开。柱子心中暗喜,悄然溜了进去。
王府的情景柱子并不熟悉。他在院子里绕来绕去,突然看见一个屋子里亮着灯。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间书房。王亭均正斜倚在床上躺着。
柱子当时怒气上涌,再也遏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推开门便闯了进去。王亭均躺在那里没有动,只是静静的望着柱子,表情分外古怪。
柱子十分生气,开始大声的怒斥他,问他为什么拆散他和林莹之间的姻缘。王亭均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柱子,好像不屑一顾的样子。柱子怒气上涌,实在是受不了了,挥起铡刀,就朝着王亭均的头砍了过去。
方见二人静静的听着柱子的叙述,不时交换着眼色。
“血象喷泉一般的涌了出来。”柱子懊悔的说道:“我马上慌了手脚,心里开始后悔。看见旁边有一块布,连忙把布按在他的伤口上止血。”
“可是血还是不住的往外流。我用布把他的额头扎了一下,跑出屋来。也不敢大声叫喊,就捡起一块石头,顺着院子的一个窗户扔了进去。很快就有人被惊醒了,纷纷点灯起床。我这才慌忙的顺着原路跑了出去,躲回了自己的家里。”
柱子结束了他的述说,把头深深的埋进两膝之间。
“你的铡刀呢?”方见问道。
“当时我一阵慌乱,铡刀没有来得及拿走。应该是留着了屋子里,或者扔在了院子里了吧。”柱子回忆道。
“你确定花园的角门不是你拨开的吗?”马梅问道。
“确定,我当时记得很清楚。本来我都准备放弃报复计划回去了,没想到试着推了一下门,居然就把门推开。”柱子悔恨的说道:“我真希望昨天晚上没有进得了门,这样就不会干下这桩蠢事了。”
“好,你先回去吧。这两天不要乱走动,如果有事,让我们随时能够找得到你。”方见冷静说道:“你也好好思考一下。看还有什么细节自己忽略了,有线索可以随时来找我们。”
“你们不抓我?”柱子惊异的问道。
“现在后果不算太严重。你自己也算是投案自首,所以暂时不控制你。”方见说道:“你必须要感谢一个人,那就是王员外。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现在有三个疑点了。”等柱子走出去了,马梅分析道:“如果柱子说的是真话,那么第一,门是谁开的?第二,药是谁下的?第三,凶器哪里去了?”
方见默默沉思,一只手敲打着桌面:“案情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来柱子投案并没有彻底解决这个案子,反而又牵扯出一只幕后黑手。”
“感觉像是一个团伙。”马梅说道:“是不是又涉及到了谋夺家产或者别的什么事情,才会越办越复杂?”
“不要先入为主。我们的怀疑是建立在事实的基础上,不要天马行空、靠想象而不是靠推理来解决问题。”方见笑了笑:“我们研究的是跟案情发展有关联的部分,你一下子就进入事情背景的猜测里去了,这对破案没有帮助的。”
马梅笑笑:“我也是随便说说罢了,不过想脑力激荡一下嘛。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全面撒网,重点捕捞。”方见说道:“你现在去跟王家上上下下的人都谈一下话。主要是回忆昨晚在王家发生的所有事情,从中间检出可能有用的线索。比如说,有什么平时不出现的人物昨天晚上突然来到王家了,家丁是否在附近看到什么可疑的情况了,等等。”
“好。”马梅点点头。
方见又说道:“你看到小鸾,让她到我这里来一趟。”
“你觉得夫人有问题?”马梅敏感的问道。
“也不敢这么说,不过我总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什么隐情。”方见答道。
当小鸾忐忑不安的走进来时,看见方见正在笑眯眯的一个人在饮茶。
“哦,小鸾来了。”看见小鸾进来,方见和气的笑笑:“来,坐下。”
“怎么样?吓坏了吧?”看小鸾坐好,方见走过来给她倒了一杯水。
“是啊!幸亏老爷没事,要不然还不定出什么事儿呢?”小鸾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
“这话怎么说?”方见疑惑的问道。
“哎呀,你们是不知道。”小鸾打开了话匣子:“要是老爷出了事,估计夫人也不活了。他们两个感情好的很,我真害怕夫人经受不住打击干什么傻事呢。”
“现在没事了。对了,你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详细的跟我说说吧,任何细节都不要遗漏。我也好把事情再详细了解一下。”方见笑道。
“好吧。”在方见温和的目光之下,小鸾一点也不紧张了,仔细的回忆起了昨晚的事情。
“说起来还真是有些怪。可能是因为少爷的事儿吧,夫人整个晚上都心神不定的。老爷的情绪也很低落,两个人吃饭的时候聊了一阵子,都在为少爷担心。老爷还把管家庆叔叫进去,让他带人在镇上仔细的找找,务必把少爷找回来。”
“因为情绪不好,大家都没有怎么吃饭。老爷随便扒拉了两口就离开餐厅,说是到书房去静一静。老爷走了,夫人也没有了胃口。她就到小厨房去,给老爷熬银耳粥。这是多少年的老习惯了,自从我来到王家,夫人就已经每天给老爷熬银耳粥喝了。昨天晚上像是有什么不祥的预兆,夫人熬着粥,居然把粥给熬糊了。后来又熬了一次,才把粥熬好。”
“平时应该是夫人自己把粥给老爷端过去的,但是昨天夫人让我把粥给老爷送过去,说是自己头有点疼,要稍微休息一会儿再过去。我把粥端到书房,老爷居然不在。因为担心夫人的身体不适,我就把粥放在桌子上,自己先回来了。”
“到了夫人房里。灯还亮着,但是夫人却不在屋里。我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夫人回来。正要出去找找,夫人匆匆忙忙的进来了。她的脸色很慌乱,进来就问我看见老爷没有。我告诉他老爷不在书房,我就先回来了。”
“夫人听着急了,带着我急急忙忙就去找老爷。来到后面书房里,看见门虚掩着。进门一看,老爷浑身是血的躺在床上。夫人一下就懵了,大叫一声就扑上去哭了起来。我也吓坏了,实在不知道该找谁帮忙,就跌跌撞撞跑过来找方大人。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大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