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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哧!”不远处那桌的美女早已发现了他的囧状,此刻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她从袖子里摸出一块手帕,左手两根手指微旋,手帕就像一块平板一般直直的向方见这边飞了过来。
方见一把接过,急忙在脑门上抹了几下,这才把狼狈的形状掩饰下来。他握着散发出淡淡幽香的手帕,朝着美女悄悄拱拱手。
看楼上其他人没有注意这边的一幕喜剧,方见腆着脸站起身来,挪到了美女的对面坐下:“啊,姐姐一个人坐这么大桌子。我看我们的口味都差不多,不如一起拼桌如何?”
美女对蛙脸青年不假辞色,对方见这样的正太倒是言笑茵茵。听到他的提议,只是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方见看她没有反对,急忙命令伙计将自己的酒菜搬到了美女的大桌子上。
看着他那一碟醋渍花生米,美女脸上忍不住又泛起一丝笑意。方见心中郁闷,捧起一杯美酒一饮而尽,然后试探着向美女问道:“要不要喝一杯?这里的酒还不错。”
美女并不搭茬。只是伸出右手,朝着他的方向将拇指和食指中指捻了捻。方见灿然一笑:“手帕都脏了,我洗完以后再还给你。”
美女没有办法,只得瞥了他一眼,口中轻声说道:“无赖!”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主要是方见撩拨说话,美女偶尔答上两句。不过半刻钟,两人就成了像是相识好久的熟悉朋友。
方见看见美女身边放着一根细细的不知名材料制成的短杆,在灯光下放射出柔和的光芒,不由好奇问道:“这是你的兵器?看上去挺好玩。”
“想看就拿去看。”美女并不吝啬,大方说道。
方见双手捧起这个细杆。杆一入手,一股奇特的感觉便涌上他的心头。这是一种无比沧桑、无比古老和威严的气息,在细杆和方见接触的一瞬间,猛然在方见的心头触碰了一下,然后便销声匿迹了。
“你的兵器,真不简单。”方见心头震动,轻轻抚摸着这根散发着琥珀色光芒、摸上去有着一丝弹性的杆子,轻轻的弯了一下。
美女伸手接过细杆,赞赏的看了方见一眼:“你眼力倒是不错。这是一种早已灭绝的上古神兽脊柱与头颅相接处取出的主筋,其中包含了一丝神兽魂魄,具有不可估量的威能。只是传到今天,已经有很多异能无法在施展出来了。”
她伸手握住细杆的两头,扭曲了一下。将两个鸟喙形顶端勾连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大圆:“这细杆异常坚韧,可以承担万斤巨力。可是又柔韧异常,不需耗费太大力量就可以随意弯折。”
“好棒!”方见艳羡的看着美女将细杆恢复原状放到一边,突然想起什么:“我叫方见。还没有请教姐姐尊姓大名?”
“方见……”美女默念一声,勉强答道:“我姓鸿,叫鸿林……”
“原来是鸿姐。”方见欣喜的说道:“不知为什么,这名字给我很熟悉的感觉,莫非我们确实有缘?不知鸿姐到这雷诺城,可是观光而来?”
“随便转转罢了。”美女随意答道:“我还有别的事情,明天就要离开了。”
“我也是在这里暂住一宿而已。”方见高兴的说道:“看来我们真是有缘……”
“哼。”美女冷哼一声:“我已经吃好了,你慢慢吃罢。”
说完,她起身就要离开。方见急忙跟着站起身来:“鸿姐,你现在可是要到城中观看夜景?如果是的话,不如我陪你去如何?两个人说说话,不是比独自漫步要有趣许多吗?”
“随你吧。”美女不置可否,率先起身离去。方见匆匆丢下一张银票,跟在她屁股后面追着去了。
两人在街上漫步,领略着这异域的美景、体会着迥然不同的风土人情。在灯红酒绿当中穿梭,一种进入红尘、又脱出红尘的奇异感受在二人心头弥漫。一旦展开胸怀,美女也不再矜持,居然与方见有说有笑起来。她的见闻颇为广博、出语别出机杼,与方见一唱一和,到了最后二人居然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奇妙感觉。
“好了,该分手了。”站在一条穿城而过的小河旁边,美女伸手揽住一根细细的柳枝:“他日有缘再见。”
方见微微黯然。这种不舍的感觉,他与帅哥在青山府相见时已经体会过一次。这种感觉再次袭来,让方见觉得人生之无常,生出了些许负面的情绪。
“干嘛这么孩子气?”美女敏锐的看到了方见脸上的变化,不由展颜一笑。她的笑容像是春之女神向百花降下意旨,能够让一切生物迸发出勃勃生机。方见盯着她的如花笑靥,不由呆住了。
佳人芳踪已渺。方见满怀心事,慢慢的向着望海楼的方向踱去。不知走了多久,在路过一个窄窄的巷口时,突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酒香。
“这是什么酒?”方见是个酒鬼,喝过的美酒不计其数。但是这种奇特的醇香,实在是生平所仅见。酒味如同一个香饵一般,将方见这条大鱼钓到了一个巷子深处的小小酒店前。
这是一个颇为粗陋的小店,桌子不过三四张,酒器、盘碟看上去也很简陋。但是一股浓烈的酒香飘散在小小的空间,顿时让这个小店面变得高大上起来。
这里的客人看上去都是普通的街坊居民,看上去一点都不起眼。此时除了一张桌子上只坐了一个胖胖的老者外,其他三张桌子都坐满了食客。他们每人面前都放着一个粗瓷酒碗,桌子中间摆着大盘的卤味,都是各类不知名的动物内脏卤制而成。没有走到跟前,已经闻到了一股异香。
“要是老刘在这里就好了。一定能狂饮一顿,不亦快哉!”心中想着,方见来到胖老人面前弯腰施礼:“老伯,能跟您拼个桌吗?”
老者正端着酒碗往里灌。听到有人搭讪,翻起眼皮看方见一眼,然后没吭声的摆摆手。方见又谢了一声,这才在桌边坐了下来。
“大哥!”方见朝着正在柜台后面目无表情看着他的伙计招招手:“来一坛酒、一大盘卤味。”
伙计看他好一阵子,这才弯腰从柜台后面提起一坛酒,慢悠悠的走出来,咣的一声把酒掼在桌子上,把盖在酒坛上的海碗翻过来往桌子上一放,替方见把酒坛启开。
一股酒香扑鼻而来。方见脸上露出沉醉的表情,迫不及待的倒出一碗琥珀色的美酒,一口闷了下去。良久他才吁了一口气,大声赞叹道:“好酒!”
看到他的表情,伙计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他踱回店里,在一个大缸里翻翻拣拣挑了半天,才捞出几块拳头大小的肉块扔到案板上,举着一把锋利的菜刀剁了起来。
看着方见陶醉于坛中美酒,一碗接一碗的灌个不停。对面的胖老头好像看到了资质优秀后辈的武林高手一般,脸上的表情柔和起来
“年轻人,看来也是我道中人啊!”老者笑呵呵的端起酒碗,虚虚的向他敬了一下。
方见双手端碗回敬,然后将碗中酒一饮而尽。他用袖子抹了一下嘴角,笑嘻嘻的说道:“小子生平,就是好这杯中之物。也喝过一些美酒,但是今日这小店里的酒,其醇香甘美确实此生仅见。也是我运气好,今天出来随便逛逛,就碰上这天大的好事。要不然,可真要抱憾终生了!”
“嗯。”老者呵呵笑了起来:“琥珀酒是这家小店的独家秘传,全东海国也是别无分号。每月只是不定时的拿一批出来贩卖,能不能喝着全凭运气。其实你这坛酒,是这个月店里的最后一坛了。本来我是想把它也喝掉的,不过现在遇上你这样好酒的人把他喝掉,也不算遗憾。”
方见擦擦额头冷汗:“原来还有这样的缘故!无妨,老伯和小子一起将他喝光,也算是全了我们的酒友之意!”
老者也是好酒之人,闻言欣然响应。二人你一碗我一碗,端碗就干。没过多久,已经将一坛陈酿的美酒喝的干干净净。
“很好。”老者将碗哐的一声扔到酒桌之上,大笑一声:“这一个月的酒瘾,今天算是解了。不知下个月要等到哪一天,才能再次喝到这美酒!可惜我天天过来纠缠,都没有改掉老板的脾性,真是好生可恼!”
方见哈哈大笑:“如果每天都有这美酒喝,或许这种牵肠挂肚的滋味就淡了。没了思念做佐酒小菜,酒的味道估计要寡淡许多。”
“你这后生,说话蛮有意思。”老者目露神光,细细打量方见一眼:“看意思,你不是本地人吧?”
“小子初临贵宝地,不过一匆匆过客。”方见洒然一笑:“明日便要离开了。”
“人的运气真说不好。”老者慨叹一声:“你第一次来雷诺城,居然就碰上了好酒开卖的日子。我天天在这里守候,有时还会错过。”
他低头想想:“不如你就留在这雷诺城随便做些营生,在此处落地生根如何?老夫在这里多少还有些颜面,保证给你介绍一个不错的位置。” 大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