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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其实是最具有冒险精神的一类人。”站在一处高岗之上,方见极目远眺正在缓缓离开的商队海船,感慨的叹道:“商品交易,其实是人类生活重要的组成部分,商人在大陆历史上应该占据非常重要的地位。我考虑向最高层建议,未来在中书省下面成立一个专门负责商务的部门,来管理和协调枫云与大陆各国之间、枫云国内部各州府之间的商业贸易往来。”
站在他身后的容蓉两眼放光,像是看到了瑰丽的珍宝:“你的奇思妙想,真是让人叹服。如果在国家层面成立一个商务管理部门,那么对未来枫云国繁荣昌盛将会有里程碑式的重要意义。”
“有没有兴趣帮我做这件事啊?”方见看看她的表情:“这件事如果做好了,或许将来你就是大陆第一个商部的女尚书,这样的荣耀你想不想拥有?”
“你真是个坏蛋!”这样的诱惑,哪里是容蓉这样的商界奇才能够挡得住的。有了方见的奇思妙想,商务部的组建一旦真的变成现实,那就是一项了不起的创新。如果自己能够有幸参与这个游戏,想必在大陆发展史上都可以留下光辉的一页吧?
“先看看再说吧!”容蓉稳住心神:“这也不过是你突发奇想,还不定能不能办成呢。”
“这家伙,又在忽悠人跟着他走了。”跟着方见一起出来吹风的诸人一面被他的想法震惊,一面好笑的看着他在那里给容蓉下套。方见就有这样的能力洞察别人内心深处最深沉的渴望,然后用让人无法拒绝的方式领着人们跟他走。
这样的能力。如果用来作恶,恐怕能够成就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如果用来干事业的话,难道不是身边人的幸运吗?
又在清州磨蹭了月余,大陆精英赛掀起的波澜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期间,又有很多事情出现了新的进展。从庆州传来消息,现任庆州府府尹陈秉德,因为官声甚佳、能力卓著,被中书省提名调任枫云城,到中书省担任户部侍郎、官升二品,成为枫云国权力核心中的一员。陈芙母女也随同陈秉德赴京上任,已经踏上了漫漫的旅途。
丁宗等人到独龙堡探望,也按时赶了回来。汪北渊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他在独龙堡热情接待了前去探望的使团队员,并且留他们在堡中盘桓数日,命汪若涵带着他们到附近揽胜散心,过了几天极度放松的日子。
丁宗担忧方见的身体恢复情况。看汪北渊已经没有问题,小住几日便想要折返。汪北渊知道他们还有任务、也不强留,又送了几位队员许多礼物、给方见带了三辆马车的馈赠,这才把他们送出独龙堡。
待丁宗他们回来时,雪族使团已经起行返回。方见借着身体未复又赖了一阵子,在清州每天到处微服瞎逛,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高层终于忍不住了。礼部发来照会,要求方见使团三日之内起行,奔赴枫云城复命。如果某人身体不适,可以坐在马车上一面行进一面养病。照会最后,是佟洛的亲笔签名。
方见知道赖不住了,只得订好了折返日期,离开这个他十分喜欢的商业之都。青山诸老本已完成使命,就想在清州与方见告别,转道返回庆州。方见分析一下道路,还是到枫云城后再折返庆州比较合适,商量之后四老还是同意了他的建议。段五爷和段七爷依旧跟在方见身边,实施护卫他安全的使命。马乘风带着二十驭龙卫,随方见队伍一起返京复命。朱刚等庆州过来的老人也一并随在天极营中进京,接受新的任命。
为了不扰民,方见并没有对外宣布使团的离开之日。直到使团出了清州辖区,百姓才知道这个为清州带来无限商机和荣耀的年轻大人,已经踏上了回归枫云城的旅途。
天极营按照方见定下的起行日期同日拔营。刘伯韬跟在方见的使团当中,美其名曰亲自护送,实际上是为了方便和方见喝酒。整个大军分为两部,一万人在使团前面数十里行军,一万人在后面数十里殿后。方见的使团百余人,在中间优哉游哉的从容前行,向着未知的前程缓缓进发。
在一个宽敞的双人马车内,方见和刘伯韬对踞而坐,透过敞开的车窗和撩起的车帘欣赏着一路的风景。方见向刘伯韬说道:“刘叔,我们这一路,就选择野外扎营,不要到州府县各处的繁茂之处停留。一是避免扰民,而是不用理会地方官的聒噪。”
“大军路过的州府县。派人预先跟他们打招呼,除交接军粮等要务之外,不与他们发生其他的联系。如果有人前来跟使团纠缠,就说我身体未愈不能接待。使团也有纪律,不准接受各种拜访、宴饮。”
“我一向很欣赏你谨慎的作风。”刘伯韬点头赞道。
“功立下了,名成就了。”方见微微一笑:“如果再不知好歹到处招风,老天爷都会看不下去的。”
“虽然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但是谨慎一些不是坏事。”刘伯韬笑道:“你这么走心,有没有觉得疲惫?”
“习惯就好了嘛。”方见摇摇头:“重担在肩,还有一大票人要照顾。我要是倒了台,他们的前程功业就会大打折扣。其实论到我自己,我并不喜欢出来跟人打擂台。我当初的理想很简单,在学院里搞些研究,在山野中种点粮食蔬菜,悠然自得度过此生,岂不美哉!”
“唉。”刘伯韬摇头苦笑:“你真是个矛盾的人。理想跟行为矛盾、外在跟内心矛盾、气质跟境界矛盾。这么多不同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我此生仅见你一人。”
“所以跟我搭班蛮有意思的嘛。”方见点点头:“回到京城,估计你在军中的地位能够向上再走走,不过因为当年白虎兵团的事是个恶疮,揭开就是了不得的大事。多方角逐之下,恐怕暂时不会给你实权领兵。就先在兵部或者军政院历练上一段时间,你是沙场宿将、又是我的班底,将来不愁没兵来带。”
“你的意思。到京城之后,天极营的统兵之权会被收回去吗?”刘伯韬诧异问道。
“那是自然。”方见点头说道:“你的底子没有洗白之前,暂时没有统兵的机会了。不过我会运作调查白虎兵团当年发生的异变,把这件事彻头彻尾的搞清楚。这里面不定关联着多少重要人物,到时候恐怕也是要见见血的。等这件案子理清楚了,自然有你的出头之日。我们乐观一点估计,一旦战事爆发,或许你能到某个兵团当个大帅?”
“这也太乐观了吧?”刘伯韬被方见的说法吓住了,即使他早已对方见的能量有很高的估计。
“别着急啊,还有悲观一点的估计呢。”方见继续说道:“要是当时的事变被抹得干干净净,无法再查出端倪。那你就要把此事放下,不得再在此事上纠结。然后在军队系统慢慢熬着,等待新的机会到来。”
“明白了。”刘伯韬苦笑一声:“据我看来,当时的那件事过去了这么久,第二种可能性会更大些吧?或者说,九成九是第二种结果。”
“不要过于悲观。”方见安慰道:“人生之中,总要面对很多不如意事。一定要坚持下去、寻机运作,最后实现自己的抱负和理想。有我在,估计这一天不会来得太晚。”
“我当然信你。”刘伯韬眉头舒展:“趁着我还不算老,希望能够跟着你再做出一番事业来,方不负男儿此生。”
“只要坚持理想,天堑也会变成坦途。”方见笃定说道:“不过有一条,不论上面怎么安排的,你一定要坦然接受,而且无论岗位如何,都要努力去把他做好。”
“放心吧,我知道轻重。”刘伯韬呵呵笑了起来:“就是让我到街上执勤,我也会把地痞流氓扫清,还百姓一个安宁。”
“甚好甚好。”方见拍拍刘伯韬的手臂:“被派出去扫街是不可能了。即使不论当年的英武,好歹还有黑风口战役的军功在手。不过京中局势复杂,高层的很多考虑和立场都有深刻的背景,或许对你还有很多特别的期许,可不要被眼前的一点暂时现象所迷惑。你是老江湖,这些话本来是不必说的,我只是多余说几句罢了。”
“了解。”刘伯韬点头表示自己心中有数,然后话锋一转:“你跟清逸现在什么情况?我感觉她现在对你颇有好感,跟在宣州时又大有不同。”
“这不是大家都受伤了么,所以同病相怜。”方见脸色微微一红:“不过我们要是有进一步的发展,你也不要觉得意外。”
“不意外不意外!”刘伯韬笑了起来:“清逸是个好孩子,如果能跟你走到一起,我乐见其成。清逸她娘走得早,如果能找到你这样可靠的女婿,我也算对她们娘儿俩有个交待了。”
“唉。”两个男人都心有感触,马车中一时安静了下来,只有粼粼的车轮碾压之声在宽敞的驿道上回荡。 大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