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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1832年四月六日,仙台废墟
在这个被夷为平地的废墟上,东尼粗木此刻发髻斑白,胡须拉渣,论相貌十的足有四十岁大叔,完全没有胜利者的样子,整个人正疲惫不堪地躺倒在被窝中,无聊地替自己捉着虱子,浑身上下的衣物都破烂不堪,还沾满了一层层油腻的污垢和血渍。
幸运而又不幸缠身的前天皇陛下,在剿灭附近的乱党时,非常不幸中了埋伏受伤回到这里修养。
之所以说他幸运,完全是因为凭借歼灭仙台的功绩,九凤天皇正式册封他为大名,成为有一名正统将军和实权总督。
虽然这玩意跟没有差不多……
自从东方军离开后,东尼粗木的杂牌军不到一个月就被打的相当凄惨,半斤对八两的菜鸟互啄战争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
秩序要知道这家伙一个不小心中了埋伏,要不是远东舰队还留在这里休整,早就被人莫名其妙地赶下海了。
不管东尼粗木这些天过得如何跌宕起伏,至少现在还能留着小命享受难得的太平日子。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阵清脆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从走廊上传来。
东尼粗木对此并没有怎么在意——这里是杂牌军大本营,时常都有士兵在巡逻,更何况也没有什么人会来找自己。
然而,正当他打算把起来找找东西填饱一下肚子的时候,屋外的大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霎时间,一股带着丝丝寒意的清新空气,涌入了满是霉味、尿味和汗臭味的房间,原本昏昏沉沉有些懒散的东尼,不由得立刻就感到精神一振。
“……东尼大人,很久不见了,看起来你的日子过得不怎么样啊!”
“这个声音……”
“怎么?不记得在下了吗?作为九凤陛下的诸侯,至少也要认识御前会议的首相吧,我可是花了很长时间才从那个臭小子那里得知您的情况!”
“可我从来没有想到您会来看我啊,佐佐木小次郎大人!”
“哈哈哈,我可是带来了一些好消息哦!”
半小时后,草草梳洗过的东尼粗木将军,便换上了一身半旧不新的附魔武士铠甲,挂上了这几个月常用的武士刀,由杂牌军中的精锐武士们亲自伺候着离开大屋。
屋外早就有得到消息的足轻准备好马匹,恭恭敬敬地送这位将军上马,再由一大票卫士前呼后拥着,离开了这个看其阿里真不怎么样的鬼地方。
四月的仙台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这些天收拢的流民加上现在居住的平民,人口到现在都没有超过五千,处处都是一片极度萧条残破的凄凉景象。
在这片焦黑的残垣断壁之间,乱七八糟地搭建了许多简陋的窝棚,无数蓬头垢面的流民们,东一堆,西一堆,挤满了每一条大街小巷,让整个城镇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难闻恶臭。
到处都能看到瘦骨嶙峋的饥民,在努力伸手向人乞讨食物,或者突然吐出一股腥臭的黄水,在悄无声息之中扑地死去……
东尼粗木并没有在意领地上的事情,既没有足够的粮食也无法抑制传染病肆掠,除了放任自由别无他法。
不过今天的东尼粗木却在佐佐木小次郎的陪伴下,来到了这片窝棚区,因为剑圣所说的好消息就在这里。
在不知不觉之间,东尼粗木的马队离开了传统巡逻区,又在棚户中拐来拐去,最后在一处隐蔽的小屋前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吗,佐佐木大人?”
“没错,他就在等你,东尼粗木将军……”
屋内的环境让东尼很是吃惊,当他脱下鞋子,跟随佐佐木一同进入里屋雅间坐定之后,更是感觉自己与外面那片悲惨世界离得愈发遥远了。
洁净到一尘不染的榻榻米,古朴的京都式样茶具,黑漆案几上还摆放着不少出产自江户的精美砚台,以及墙上挂着的风景水墨画和书法条幅……
当侍女们端着菜肴上来之后,东尼粗木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些美食,居然能在仙台找到这些食材,简直不可思议!
不过他也没有在那边目瞪口呆,与佐佐木坐在一扇装裱着吉原花街浮世绘的精美屏风后面,各自搂着陪酒女郎对饮开了。
“怎么样老哥,我说过你不会是失望吧?”
“确实如此……不过仅仅是这样并没有什么好说的,该交底了吧,佐佐木大人!”
“哎,陛下果然很警惕啊。”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走廊传来,东尼粗木第一时间注视着大门,打开之后才意外的发现——对方居然是松田真悟!
也就是卡尔。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又有什么不可能在这里呢,东尼粗木将军……或者说德正天皇陛下!”
“原来如此……”东尼粗木放开身边的陪酒女郎,有些凄惨的笑着,“把我喊过来就是要毒杀我吗……真是好手段啊……”
“不不不!”卡尔连忙摆摆手,表示这都是您的错觉,“东瀛都到了这个地步,我们没有必要在想这些打打杀杀了,喊您过来是为了其他事情。”
“其他事情?”东尼粗木有些搞不懂对方想要说什么,卡尔耐心的向他解释原因。
“这些日子想必将军也知道东瀛是什么情况,我们的国度经不起更多的折腾,可是要想恢复过来,必须要从其他地方得到补充。”
“说的有道理,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很大哦……虽然官军确实没多少战斗力,也没有足够的薪水驱使他们去作战,可是我们能让布列塔尼亚人帮帮忙就好了……只要您能做出一点小小的牺牲,顺便还能清理一下不服管教的南部佛门势力哦。”
“……闹了半天你们还是惦记上这些了……可是真的有希望吗?”
“当然有!天皇连自己都能用来做诱饵,布列塔尼亚人一定会愤怒的发狂,到时我们我们就能一同去海的那边获得足够的资源……所以……”
洛林这个时候还不知道,阴谋再一次向他逼近…… 钢铁与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