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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人看着这个小胖子,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道,“好,你前面带路。如果真的有你所说的镇派之宝,我或许能和你合作一次。”
涂飞远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他点点头乐呵呵地道,“好嘞,早这么说不就没事了么?又何必搞得我们之间这么紧张?嘿嘿,道友跟着我,我带路。”他虽然心有余悸,但是脸上依然堆满了笑意。
他的想法是,先把这个戴面具的家伙稳住,引到山上再说。到时候让他在远点的地方等着,自己就说先进去摸摸情况。然后叫上破道观里的那两个师徒一起逃命。虽然自己并不是萧拂衣的小徒弟,但相识一场总不能害了这俩师徒。
涂飞远主意打定,就大步走出到了院子,向着黄泥岗走去。涂飞远带着面具人走到村口,指着远处的山路道,“就是这条路,一直通到后山黄泥岗。”
“就在这条山路的尽头?”面具人低声道。
涂飞远连连点头,“错不了,我事先都打探好了。只要……哎……”涂飞远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自己的脖子一凉,像是被一只手搭在了颈部。涂飞远心里一紧,干笑着道,“这……这是什么意思?”
面具人绕到他身前一把扼住了涂飞远的脖子,桀桀冷笑道,“继续装啊,你装得蛮像的。不过我从没看到过一个修道的人会脚步虚浮成你这样,而且才走了几步路,背上居然出了这么多汗。小子,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涂飞远又惊又怒,心里这个懊恼啊。想不到这个面具人这么狡猾,故意让自己走在前面,却在背后暗中算计了自己。不过,即便是面对面他也没什么办法。一个凡人遇到这种魔道修士,还有屁个办法!
就这么死?那也太不值得了,竟然只是为了偷一头驴。涂飞远心里涌起一阵悲愤,但是依然咬着牙道,“你要是杀了我,就永远找不到那个门派的宝物了。”
面具人冷笑道,“我管什么鸡鸣道的宝物,爷看中的是你的这几口刀。”说完,他缓缓伸出了另一只手,随手摘下了涂飞远插在腰间的刀套。“一个凡人,竟然身怀这样的异宝,还敢这么招摇,简直是不知死活。”
涂飞远这才醒悟过来,原来这家伙看中的是自己的那几把骨刀。他简直哭笑不得,心里里一阵懊恼,这费了他半天口舌讨价还价才买到的骨刀,想不到今天却要害自己把命送在这个不明不白的地方。自己落在这个面具人手里肯定是一死了。
他一咬牙,一闭眼,恨恨地道,“废话少说,你动手吧!”
一声惨叫,涂飞远就觉得自己像是一口沉重的麻袋一样被甩在了地上,要不是这一身的肥膘起了良好的缓冲作用,只怕骨头都快散架了。他昏头昏脑的抬头看着那个面具人,骇然发现,那个面具人的正在萎缩。
那个神秘的面具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快速萎缩了下去,刚才的那一声惨叫似乎就是他发出的。而现在他连话都说不出了,只是一点点的萎缩下去。就连脸上的面具也戴不住了,“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露出了一张惊恐而干瘪的脸,然后这张脸也迅速的瘪了下去。短短几秒钟功夫,这个身材颇高的面具人就缩水了一大半,像是成了活活抽干了水分的干尸。
“我的妈呀!”涂飞远哪见过这个,只觉得头皮发麻,以为那个面具人又在施展什么邪术。也顾不上疼痛了,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躲在一棵大树下面秫秫发抖。
不过他足足在那里等了有几分钟,也不见有什么动静。小胖子这才探出半个脑袋偷偷的瞄了一眼。那个面具人跪在地上垂着头,似乎没有任何的动静。涂飞远心里一阵疑惑,试探着道,“喂,喂?你怎么了?”
半天也没有答复。涂飞远抓了抓脑袋,心道:这家伙莫非是死了?不过,他依然不敢确定。这小胖子四下找找,寻了一根树枝,蹑手蹑脚走过去么,捅了一下那个面具人。哪知道他一捅那个面具人,那个原本跪倒在地上的面具人就一头栽倒了。反而把涂飞远吓了一大跳。
仔细看了看,发现那个面具人好像真的死了,而且死状恐怖。就像是被活活抽干了一样,浑身上下只剩一层皮肤紧紧绷在骨头上。那只枯骨一样的干瘪的手里,依然抓着涂飞远的骨刀。
“奇怪了,这是怎么回事?”涂飞远想破头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难道是这骨刀的缘故?他皱起眉用树枝拨了拨面具人的手,捡起了那套骨刀,看看也没有什么异常。依然是和平常时候一样,触手温润,有点泛出象牙色的骨刀。难道是这刀吸干了这个面具人?
他摇摇头,把刀收了起来,突然心里一动,这个家伙说我这骨刀是异宝,难道真的有什么特异之处?涂飞远想了想,随即又摇摇头。自己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这套刀具是他在地摊上买的,分明就是一套刻刀。除了锋利一点,拿在手里也感觉很舒服,并没什么特别的。
“大概是这家伙少见多怪。”涂飞远喃喃自语地道。不过,想想也是。这个世界只怕没几个人见过这种骨刀,这才误以为是什么异宝,自己以后倒要小心些。这刀看来是不能戴在身上了,搞不好又会引来别人的觊觎。
可是他浑身上下只有一条大裤衩,还是破的。山风一吹,屁股上就凉飕飕。这刀能藏哪儿?涂飞远看了看地上的面具人,陪笑了两声,“你这袍子倒是不错,怪可惜的,先借我穿两天。”他倒是毫不忌讳,三下两下扒了下来,往自己身上一裹。可就在他裹上黑色袍子的时候,黑袍里滑落了一个匣子。
“嘿,不会是钱吧?”小胖子眉开眼笑。他拎着匣子掂了掂分量,似乎不重。打开来一看,里面只有几件东西。一卷破布一样的东西,还有一个黑色的扳指。涂飞远展开破布看了看,感觉不像是布料倒像是某种皮革。手感坚韧,但却似乎很薄,上面写满了字。
“荒?”涂飞远皱眉道。他依稀能认出这卷皮革上的字。这皮革卷像是某种书卷,一个大字应该是个“荒”字,其余的小字很多,大概有几千字。不过现在正是夜晚,虽然有些月色,但他也看不清小字究竟是什么。
“嘿嘿,搞不好是什么秘籍之类吧?”涂飞远兴奋的搓着手道,“我涂大剑仙穿越之后的首战,就成功斩杀邪道修士一名,缴获盖世神功。嘿嘿……果然英雄出少年。”他已经完全忘了,就在几分钟之前他还吓得屁滚尿流,现在居然已经在自我陶醉了。
“不对,谁也不知道这个面具人有没有同伙?看来,这里不宜久留。”涂飞远突然打了个激灵,刚才的英雄少年顿时又成了脓包蛋一个了。他稍稍收拾了一下,因为面具人那面黑红色的幡,透出一股邪异,他一碰就心里发毛,所以没敢拿。他略一犹豫,还是折返回了胡寡妇家。干啥?牵驴去。
斩妖除魔维护正义的英雄少年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实际点还是把驴给牵回去。涂飞远认为自己一直是一个很实际的人。实在人,当然要干实在事。
牵上驴,赶上山。折腾了一夜,涂飞远上山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怎么才回来?”师傅萧拂衣居然还在那里等着。
“师傅……”涂飞远憋了半天,还是没把实情给说出来。因为昨天这事太过诡异,搞不好萧拂衣就要追问他那套骨刀的事。这事他还真没办法解释。憋了半天,他才憋出一句话,“您老还没睡?”
“我这不是兴奋嘛。人逢喜事精神爽,精神爽了还用睡觉?”萧拂衣看了看涂飞远牵回来的驴,有点担忧地道,“那个……没有被胡寡妇发现吧?”
涂飞远叹了口气道,“师傅,昨天我可差点被吓死。下山村子里,一村子似乎全死了。”
“什么?”萧拂衣一愣,严肃地道,“到底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你身上的衣服哪来的?”
涂飞远就把大概事情说了一遍,但是刻意隐瞒了自己和那个面具人的事情。但是他虽然只说了一个大概,也把萧拂衣惊出一身冷汗。“那个人在炼制血魂幡!你确定?”萧拂衣瞪着眼道。
“是的,我躲了起来,听到一个戴面具的人这么说。”涂飞远躲躲闪闪地道。
“你小子,真是命大福大。”萧拂衣脸色难看地道,“敢以生魂炼制血魂幡的,一定是魔道妖人。也算是你小子傻人有傻福,居然知道躲起来。否则,只怕你这条小命就不保了。只可惜了山下这些百姓……唉……小胖,去把你师兄叫起来。”
“师傅,叫师兄做什么?您打算出手斩妖除魔,为山下百姓除害么?”涂飞远问了一声。
“放屁!师傅我还想留着这条命呢!让我去斩妖除魔,你这是想我鸡鸣道一脉绝户么?快去把你师兄叫起来,咱们收拾收拾,天亮就跑路。这鬼地方有魔道修士出没,太他妈没安全感了。还是趁着参加尚仙盛会,咱们先出去避避风头再回来。”萧拂衣紧张兮兮地道。
涂飞远顿时无语了。 十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