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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将心一横:“就依你的。”
刘光同听了此言,立时就松了一口气。
只要孟朝死,他只要孟朝死!
他二人便也没再此处多做逗留,吩咐了人留守这处府邸,一旦有异动,许他们先斩后奏,怕的不过是孟朝见人走了,再回到此处另谋后路罢了。
太子踏出府邸时,燕翕还黑着一张脸。
他一出门,自然看见了,可是却仍旧什么也没说,径直往戴融跟前去。
戴融见他出来,就知道大势已去,抿着唇犹豫了半天,突然开了口:“殿下,臣有话要说!”
太子冷冷的翻了他一眼:“现在有话说,太晚了吧?”
“不,”戴融倏尔跪正了,磕了好几个头,“你们抓不到孟朝的!”
他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心惊不已。
太子和刘光同是单纯为了这话,他们自认为谋划做的周全,如何还能抓不到孟朝?
可燕翕和崔旻,就是彻彻底底的震惊了。
他方才说抓不住谁?
二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眼中全是不解。
早就死了的人,怎么这时候会被人以这样的方式提及?
太子突然回过神时,才发觉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看看燕翕,又看看崔旻,眼神一暗:“有什么话,回扬州府衙再说。”
他说罢,绕过戴融就往前走,路过崔旻身边时,拍了拍他:“你先带人回去,接上县主,挪到府衙去吧。”说完了,又觑了燕翕一回,眼珠子转了转,咳了一声,“你和崔大人一起去。”
燕翕脚步动了动,分明有话想问。
可太子已然负手而去,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燕翕一口气憋回心里,脸色就更难看了。
崔旻在旁边儿扯了他一把:“走吧,别愣着了。”
燕翕多少是带着不甘愿离开的,打从太子身边过时,他略带深意的看了太子一眼,终究一言不发,同崔旻一道先回客栈去了。
他二人回到客栈也是近半个时辰后的事情。
薛成娇见他二人安然无恙的回来,便先松了口气,可是左右又不见太子和刘光同,一颗心就有提了起来:“怎么只有你们回来?”
燕翕脸色实在不好看,可也正因为如此,才更叫薛成娇揪心。
她有些慌,站起身来,上前两步,两只手一抬,就抓在了崔旻宝蓝色的长袍袖子上:“可是出什么事了?太子殿下呢?”
崔旻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安抚道:“没事,殿下和刘公往府衙里去了,叫我们回来接你。”
薛成娇这才长出一口气:“没事就好,没出事就是万幸……”
燕桑听了吩咐,去收拾东西打包,这就要动身去府衙。
薛成娇这边又拉着崔旻问了好些话,也不过是些青茫山此行究竟如何的话。
有些崔旻能答,可有些却不知道如何回她。
就比如孟朝这个事儿,还比如那处孟府。
回来的路上崔旻才反应过来。
戴融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出孟朝来,那府邸姓孟,大约就是孟朝的府。
可孟朝为什么没死?
这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了。
薛成娇看他二人脸色都不大对,心里也就知道,此行青茫山,一定出了不得了的事情,只是崔旻不说,她就算再担心,也不好多问。
却说太子和刘光同领着人押着戴融一路回到府衙去,因事关孟朝,太子一进了府衙大堂,就屏退众人,独留下刘光同一个。
戴融跪在地上,头是低垂的。
府衙大堂的地面冰凉的很,戴融养尊处优这么多年,跪了没多久,便觉得膝盖处钻心的疼。
“说吧,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戴融这才抬起头来看上去,膝盖处还动了动:“臣说实话,殿下能饶臣一命吗?”
太子呵了一声:“戴融,你是在同孤讨价还价了?”
戴融忙道了一声不敢。
太子才不屑的觑他一眼:“你的命是留得还是留不得,都是父皇说了算的。你此时交代,或是不交代,依孤看来,所涉及的,不过是你家族亲眷的命而已。”
这话也不是吓唬戴融,他自个儿也明白这个理儿。
他窝藏孟朝这么多年,还贪赃枉法,搜刮民脂民膏,更有甚至,数年前青茫惨案,还是他一手策划并令人施行的。
他的这条命,泰半的留不住的。
可他此时老实交代,大约家族亲眷,还能逃过一死。
戴融捏紧了拳头,咬紧牙关,思忖再三,才坚定了心念,开了口:“殿下所见的孟府,不过是地上的孟府而已。”
太子顿了顿,刘光同显然也听的一怔。
刘光同往他跟前近两步:“什么意思?”
戴融深吸一口气:“那处府邸的地下,还有一处一模一样的。孟府中暗道入口有十来个,其实那不是暗道,是个地宫。”
“地宫?”太子反问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说,孟朝这个住的地方,是地上一层,地下一层?”
戴融点点头:“当年也是怕有今日,所以在建的时候,就想出了这么个主意。孟公……”他一句孟公出口,太子眼神就变了,他忙改了口,“孟朝说,有了地下的府,便是地上的府为人所查,他只要躲到下面去,有吃有喝,一样不会有事。而且……”
后面的话,估计是说了会惹恼这位储君,戴融心有余悸,就没敢再说。
旁边儿刘光同却接上了话:“而且他这处府邸占地不少,等于说他躲到地下去,咱们想找到他,就得地上地下一起派人开始仔细的搜查,且要同时进行。若不然搜查了一处再换一处,他大可以四处游走,很难抓到他,是也不是?”
果然,太子听完后,眼神像是淬了毒一样。
戴融在这种眼神下,心惊肉跳的点了点头:“所以臣才说,抓不到他的。”
好一个孟朝!好一个孟府!
孟朝可真是聪明的厉害,想出地下府邸的法子来……
大堂之中静默的可怕。
许久后,太子才冷然问戴融:“那个府邸,是你设计建的,还是孟朝自己?”
“是他自己,”戴融赶忙回话,紧接着又补了一句,“后来臣想过,他应该也不是那么信任臣,怕有朝一日臣出卖了他,将府邸的图纸画出来,他就成了瓮中之鳖了。”他说着,突然想起什么来,便嗳了一声,“不过臣倒是知晓,府中出了大门之外,是没有同外外头的路的。” 掌上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