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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子不比巧人,对待卢家二兄弟总是直来直去。有时候籍郎不在,她就背着人礼都不鞠一下,对于两位表兄的行径我心中难免有些怨气,自然就选择对此事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
“小姐,我怎么就吞不下这口恶气。每每想到我们那会儿子哆哆嗦嗦躲藏求命大气不敢喘一下,他们却大摇大摆的偷嫁妆。我就……真是恨不得上去给两刀解恨。”张良子搅皱了红透盖子,愤恨道。
我瞧她那气鼓鼓的样子,生怕她真做如此做,顺手夺过她手中绞着的红透盖子嗔笑道:“这世间看不惯你的人多着呢,你若是各个都要反击回去,可是大半生都过去了。不必费那些心思,这老天都有看着呢。”
巧人更换了我捧着的暖炉,用双手搓热了新换手炉的外壁再递给我:“小姐说得即是。二夫人不也常常念叨,说这佛语中有句话,叫做……”
“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我接过暖炉,微笑着接话。
不知何时,籍郎早已跟走在车外头,听见我如是很是赞叹:“浣儿,我都没有你这么好的肚量。”
我垂下脑袋,红着脸责怪他:“不是说了私下喊吗,好好的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他仰天一笑,策马前去,留下一句话:“还有一日便道洛阳了,你准备好让我做你的夫君了吗?”
我换了一个方向,纠正坐姿,掩饰心中莫名上升的紧张感。
张良子心眼大,不曾察觉,张望着问道:“小姐,为什么叫浣?”
我低着头,沉吟片刻,不安得看着外头路过的树桠:“姑爷的字是少伯,正是古人范蠡的字讳。我在书上看到有人说那美人西施和范蠡最后相忘于俗世,泛舟西上,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但是事实上,又能几人愿舍得一身功名,做一个凡夫俗子。”
巧人看了眼愁眉不展的我,对着张良子做个禁声的手势。
我浅浅一笑,安慰道:“不怪她,我不过是自己感伤罢了。这一路的马车做得我也是真受够了,还有这脑门上顶着千金重的发冠颠一路,真不是人能受的罪。”
我话刚说完,巧人便上手替我柔肩,低声道:“还好呀,这摇摇晃晃的日子总算能结束了。”
张良子却是在边上冷哼了一声:“只怕那崔夫人是个难缠的主。”
巧人惴惴不安得瞥我,掩饰:“这娘惦记儿子不是应当的嘛……”
我不想违心所言,斟酌着自己的心思,缓缓说道:“籍郎这些东西没跟崔夫人讲确实就是有错在前。其二,自己这么贸贸然跑出来多少会让家中长辈挂念。”
张良子涨红了脸,立即辩驳:“若是姑爷再晚到一点,只怕小姐和奴婢们都要身首异处了。”
我扫了一眼巧人,示意她:“你原先跟母亲身边的时候,应该是有接触过崔夫人吧?”
巧人额头冒出丝丝冷汗:“是。不过就听过一两句话。”
我露出一丝苦笑,看来母亲当年应当是在崔夫人面前说了我不少好话。
“不过,崔夫人是继室,是原先那位崔夫人的姐姐。”巧人思虑许久道出一句让我颇为震惊的消息。
“籍郎,酒娘,莺娘可都是她的孩子?”我咽住一口气,轻轻问道。
巧人愣了愣道:“难道先前来的嬷嬷都没有说吗?”
我摇摇头,抓紧了巧人的手,“捡要紧的赶紧和我说仔细了。”
“酒娘不是,是前夫人生的。酒娘的上头本来还有位兄长。因着小时候身子羸弱长年被卢家呆在庄子上修养,说是土活土活,这样的孩子能长命。结果刚要好的时候跟着庄上的孩子出去玩水,给溺没了。”
许久一阵,车内相顾无言。我起伏的胸膛不知道如何呼吸的,挣扎着问道:“那崔夫人和其妹妹,关系如何?”
巧人愣了愣:“除了因为当年崔夫人妹妹出嫁的事有过争吵外,一直都很好。”
“两位夫人年纪很近?”
“相差两岁。”
我悠悠的点头:“当年长安城里那么多待嫁可继室的姑娘,为何就认定了远在范阳的卢氏?”
巧人迟钝了会儿,摇摇首:“这就不清楚了。但是当年崔老太爷说过,崔夫人温柔贤惠,又事事以家人为重,定能待自己妹妹的儿子视如己出。”
我心理只觉得恐慌,凉凉道:“多是说过了就忘了。以后对着崔夫人,重些礼,少说话多做事。”
巧人和张良子都默契得点过头。
回想着崔夫人当年祈求我开劝莺娘时的场景,是个温柔贤淑的母亲。细想想总觉得有哪处不对。
突然浑身一惊,拉过巧人问道:“崔夫人不是姓何吗?难道崔夫人不是卢家的?”
因着心急所思,脱口就出,未来得及思量到后头就跟着卢家的人。
巧人四处张望一下,确认没有人听见后才凑到我耳边道:“崔夫人的父亲不是卢老爷,崔夫人的母亲,是二嫁。进卢府的时候带着崔夫人呢。”
我背靠车厢,久久无语。
卢太夫人能二嫁进范阳高门,并首推自己前夫的女儿嫁进崔家。这位崔夫人的计量绝不是一般般得厉害。
可是眼瞧着这次的婚事,多少都是遭到了崔夫人的强烈反对。而籍郎这次的不管不顾很明显冲撞了崔夫人的底线。
我不禁扶额哀叹:“只怕我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呀。”
要说洛阳城里最惦记,最思念我的人,唯有崔家的莺娘。可到底有着江鸿的事横在我们两的中间,我拿捏不住这看到莺娘是该有的态度。
喜鞭一放,花轿便由着城内西处的弄堂驶进崔府。一路上非议不断:“这不是娶妾吗,怎么新郎官都来了?”
玉如意在我手上割出一道道伤痕,我吞着苦水安慰自己:“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做妾有怎么样呢。只要相守就可以了,我该知足的。”
崔府一早就有人得信,早早守在门口,示意籍郎:“少爷,夫人说了,必须从侧门进,这是祖宗的规矩,再不能坏了。如果少爷执意如此,夫人就赐给姨奶奶一纸休书。”
前方的男子恶狠狠得抽一地鞭子,我侧过脸对巧人道:“你跟姑爷说,我不在乎这些表面的光鲜,按长辈们说的做就是了。”
刚入侧门,一众家仆,和个别主子就在梨园候着。
我是由婆子悄悄用车轿领进门的,籍郎却是从正门相见宾客而去。
婆子提了两下轿子,我才被人牵着跨出轿门。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嘲笑声:“你看,这姨奶奶的嫁衣,还是破的呢。”
我不自觉垂下手,极力掩盖。黑漆漆的盖头里看不见一个熟悉面孔,周围嘈杂的嘲笑声不绝于耳。
巧人慢慢移动步子靠到我后头:“小姐,你现在正前方站着的就是崔夫人,她右手边是卢家现在的当家夫人,崔夫人的弟媳,两位卢家兄弟的生母肖氏。左手边是跟崔老爷时间最久的林姨娘。”
我得此话,瞬间安心不少。大大方方得拂过嫁衣,端捧着玉如意。先跨一步,朝着正前方,弯膝似要着地般深拘一礼:“茜娘,见过大家。”
其后左手边传来好一阵赞叹:“好伶俐的姑娘呀。”
我便侧转了身子,慢慢收起一度,只是弯曲双膝:“茜娘见过林姨娘。”
那女子亲热的上前搀扶我道:“难道是籍郎心心念念的姑娘,却是是个妙人啊!”
我局促的收了一下脚,慢慢转换至右手边的方向:“茜娘见过舅母,万分感谢两位表兄不辞辛苦得一路照料。”对着肖氏的时候,我只是略微弯了一下腰,连腿行都没改变。
肖氏估计早已气得发狂,可是一旁的正紧婆婆都没法话,她哪敢破那个嘴。
崔夫人咳嗽了一声,命婆子搀扶我,领过我手中的玉如意。待到我立正了,便缓缓训诫道:“我不知你有没有学过女诫,但是既然进了我们崔家的门,就该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事必须做,什么事又必须不做!”
我垂着脑袋盯着千斤重的发冠,乖觉得听她严肃训话。正是最严寒额时节,我一身单薄嫁衣,肃立在上风口听着这大有一个时辰都说不完的教训,强忍住不颤抖,就在我瑟瑟发抖的骨子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籍郎一把上前拉过我的手。
“娘,可以了吗?”
崔夫人并未答话,这饥寒交迫,我艰难吐字道:“二爷,你去前头照顾客人吧,这些都是茜娘应该受的。”
籍郎紧握住我的手,还想多言。
我拽住他,低言道:“这么多人在,给你娘留点面子吧。”
“可是……”
我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反安慰:“我长年习武,这点苦寒还是奈何不了我的。”
就在此听着声音好似莺娘的女子拉开籍郎道:“哥哥快去前院吧。姨奶奶这里有我们照顾着呢。”
阳光照射下,我的盖头里能张望道他的背影离我三步,一停顿,三步,一停顿。最后消失在视线里。 重生之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