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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正捧着绣绷,还有团团彩色云线绕到我的茶盘前,更改方向,以面朝南背朝北领我坐下。籍郎与我目光交错,略有担心。
我伸手接过绣绷后,命山琴立在我的右侧,随时给我接线换线。
待到一番收拾利索,莺娘她们都已经开始用线笔在绢布上钩画了。
我顿时有些无措,手不知不觉的松开了竹绣绷,绢布竟轻轻一碰就被石子割出一到裂痕。
康王妃一直没移走的的目光扫到后,不由面色一白打翻了桌前的整杯热茶。康王面色铁青,看过一眼身边的夫人,冷声道:“给茜娘换一块绢布。”
我强自镇定,轻咬自己薄薄的嘴唇。光换一块绢布就用去了半柱香的时辰。如若要绣完全盘凭我的技艺定是不可能的。
此时山琴蹑手蹑脚得凑到我耳边,低低道:“姨奶奶,你瞧……”
我闻声望去,一根细细长长的细绣线竟轻而易举的掐成两半。
若说绢布是意外,那丝线总是真事了。我深吸一口气,既然有意想让我出丑,那我便更不能如了人家的意。
我手中素白的帕子被寥寥数笔就刺上了第一针。
我命山琴将所有断线的细丝三股捻成一线。再取了一根针孔大的细针隽绣。淡湘色丝线秀出三朵白梨花。我再用深棕色的棉线简单勾勒了两只黄鹂的外形。论描线,勾画我想我的技艺定是在场女眷无一能及的。此番我嘴角才轻轻上扬,略微掀起一角袖衣更大胆的用色,山琴越发显得不淡定撒开手来:“姨奶奶这都是断线啊。”
幸得因我绢布耽误的时辰,康王准许我再绣两针。我反握针尖,用针尾捋平起毛的细线。
待到由侍女呈上,我才算松了一口。
山琴看到最后一眼我绢布上的景象,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籍郎见此最先立起观望。
“卿娘真是不负才女之名,所做的百花争艳,多多花苞圆润丰满。就连着陪衬的迎春都刻画得极其生动。”曹氏拿着卿娘的绢布对着高老夫人连连称赞。
高老夫人拿起齐芳的绢布,含笑道:“齐芳姑娘的绣法很是罕见。巧用丝线的光泽,由明到暗倒让我似乎看到了春夏秋冬的牡丹之景。相比卿娘,这朵朵花都精细,反倒只显了其本身技艺,少了一份味道。再看莺娘的,一朵朵芙蓉却开得像凤凰展翅一样绚丽夺目。更难得是这花片里竟然还有绣纹。”
闻声,我不禁附耳对莺娘称赞:“没想到你生了孩子后,对女红倒上心了。”
莺娘红着脸笑:“总是想自己亲手给儿子做衣服,就会多些练习针法。你的呢?你到底绣的什么呀?”
我的绢布此时依旧在康王妃手里,极是不情愿放下的模样叫我看着隐隐发笑。
“水欣县主的也不错,不过就是这用于渲染的茜色用得过多了些,倒有些喧宾夺主,夺了这一树海棠的整体美景。”高老夫人连连摆头,“艺娘的针法太过青涩,布局也太过随意。只能说相比几位姐姐做得更多了几分认真。”
曹氏接过高家嫡女的绢布含笑道:“诶,艺娘小小年纪,能想到打籽,能串珠都是不易了。就这点心思,齐芳就比不了。”
高老夫人微微一笑,又接过康王妃久久不愿松开的帕子。
高老夫人一脸惊愕的望了我一眼,久久没说出一句话,曹氏见她如此面有一惊,放缓缓伸过脖子过去凑了一眼。
“真是惟妙惟肖!再不能更生动了!”高老夫人甚是欢喜,频频赞叹。
卿娘听后领着高家嫡女凑到高老夫人身边。卿娘手指拂过凸起的绢布,极是赞叹,拉我上前道:“这次我是输的心服口服了。这金钗非你莫属!”
高老夫人闻声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康王妃和默不作声的康王爷,低低劝慰道:“卿娘,还要看众人的意思。”
康王待众人都坐定了,以极其威严的语气道:“王妃你还有异议吗?”
康王妃魂不守舍的抖动了一下鬓发上的金步摇,摆出一副端庄慈和的面容:“茜娘总是给人带来无限的惊喜。”
我知她心底的不情愿,恭敬得行过一礼:“不过是略施小计,侥幸做得两只有羽毛的黄鹂。但是再看绢布上我所绣的三朵素净梨花相比卿娘的绣工真是不值得一提的。”
高老夫人笑道:“懂得进退,懂得欣赏,懂得夸赞。唉,还是国公爷教导有方啊!”
我心底燃起了自豪的火焰,却依旧低头不语。
高家嫡女见我如此自谦很是欣赏,站到了卿娘一边,跟在我的身旁:“茜姐姐的大肚也让艺娘很是敬佩。艺娘投茜姐姐一票。”
此时一直嘴角噙着若有若无微笑的水欣县主鼓掌而唤:“卿娘技法略高一筹,茜娘方法别出心裁,两人确实是不相上下。但是……母后一开始是说以春意盎然为题,不知道两位姑娘的春意又各自在何处呢?”
卿娘所做自然是不用多说,上面朵朵绽放的鲜花都是当下时节盛放的,花摆高低错落有致,颜色欢快跳脱,盎然之境尤为突出。那么水欣的这段话很显然是在对我的。
我盈盈请了一个安:“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其实在这个自然界真正最早苏醒的不是花草,而是那些破冬而出的鸟类。梨花尚未绽放,雏燕却已经归巢。报春的布谷诉说的都是春天到临的脚步。”
“好一个几处早莺争暖树!倒不知你竟还有这般触景生情的本事。”康王连连鼓掌大笑。
我看着不知这到底是夸奖还讽刺,垂着脑袋,诚恳道:“茜娘无非就是看到那枝藤上两只黄鹂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而线头正好断开,才会投机取巧的。康王还是莫要嘲笑了……”
“我原先只当你有几分姿色,又有几分才识就卖弄风姿,如今看来……你不仅肚量宽大,思维敏捷,就连心灵也是如蕙草芬芳,感化众人!你这丫头,倒叫我一日内几番震惊,这彩头不仅要赏,这我一世佩戴的白玉珠串也相赠与你,以后到府门前只需亮珠就能进门无需通告。”康王大气得摘下腰间颗颗圆滑剔透的珠串相递给一旁的侍女。
要不是,不要也不是,我心下一担忧就把神色都彰显在了脸上。却在不知不觉间,籍郎替我收下了玉坠。
康王却突然叫我抬头,我不知为何,心底有些发慌。
“当年杀死仇家之子和你贴身丫鬟的人是谁?”
在场的客人无不面色惊慌,籍郎更是没有淡定住,手抖了一下。我知道他既然会这么问,自然已经查到了蛛丝马迹。眼一闭刚想主动承认,莺娘却挡在我的面前,扬言道:“是我派人杀的。”
康王不惊的语气忽改柔和,低低道:“确实是有十足的杀人动机。但是……你当时可是在国公府内,如何派人刺杀?”
这时籍郎站出来力挺道:“是在下。其实一早籍郎就安插下了眼线在茜娘迎亲的队伍中,一旦有危机就以烟火为信。当时情急之下,才错手杀了两人。不过,他们两先不说珠胎暗结,就以骗婚之名谋杀也死不足惜。康王爷此时问起,不知道意欲何为?”
我细细回想,当年王元宝先至围地救我,确实有燃放烟火,而过后我和籍郎又在青州会面,明显他对我一举一动万分清楚。想来这一系列事他定是一早有了安排,于是我便轻轻颔首:“当时茜娘被下了药,并不清楚实情,还望王爷明察。”
“当年仇家杀我夫君在前,而又骗娶我金兰姐妹。我愤恨不过才会去求兄长。兄长开始也不情愿,但我以自身性命相邀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兄长才出此下策。”
我心口一紧,一个是我的姐妹,一个是我的夫君,他们双双都如此相护于我,我摸了摸腹部,由来的一阵勇气直视康王。我是杀了他们,但是若不是他们想至我于死地,我又如何会有这个动机。
大抵是被我们强势的氛围所感伤,高老夫人摆摆手:“罢了罢了,过去的事还提他干嘛。那个杀千刀的一家子,就是没了命也是应当的。”
卿娘主动上来揽住我的手臂:“你没事吧?”
康王板着脸道:“不过是随口一问,多数是好奇罢了。”
我拨动着手里的玉珠,好奇?不禁轻笑一声。
“今儿斗得也尽兴了,不如现下就在这庭院中赏花用餐如何?”水欣县主对着康王妃频频使眼色。
康王妃浑然不觉:“用什么餐,还有这么多外男在呢。”
“无妨。各位都是君子,就是同桌用饭也无伤大雅。不过摆两桌分开就好。”康王又有意无意的转动了一下翡翠扳指。
我绞着腹痛的样子,细细流出些汗渍,缓缓道:“茜娘体弱,怕是熬不住了。不如下次两位县主去我们府上观花品茶如何?大人最近新引进了一批外邦的郁金香,那花朵形状倒也稀奇的狠。到时候我给各位姐姐斟茶,你们就赏画一副给予我收藏如何?” 重生之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