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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武,忆儿一没有天赋,二没有健壮身躯做底蕴。一切都要寄托在吃苦,坚持四个字上。
可是忆儿耐心十足,但是吃苦这一点,还是差许多。
每次一劈腿,他就红肿眼,表示抗议。
起先我觉得可能是真的会伤筋伤骨,想从长计议。可是后来连蹲马步,忆儿都会时常哭声连连。
我便发现他是真的一点苦都吃不下。
桂林知道后找我深刻教育了好几次,这不又来了:“茜娘,欲速则不达。忆儿才多大呀?”
虎哥在一旁很羡慕的望着我。
我直接无视桂林的劝慰,拉过虎哥:“你去看忆儿了吗?他这几日怎么样了?”
虎哥一副看不上眼的架势:“先前可和我吹嘘了不少,现在,就赖在床上不起来了。”
桂林一脸通红,轻轻责怪了一声虎哥:“说什么呢。你弟弟那是太累了,可不是懒。”
虎哥摇摇头:“娘,忆儿不想学,我想学。”
桂林飞快得扫了我一眼:“连忆儿都苦得受不住了,你能吃得下吗?”
我跟着桂林的话,点点头:“是的。你们两个年纪都小,正是打基础的时候。忆儿那种晒网两天打渔的架势,怕是学不成的。”
虎哥有点尴尬的摸摸脑袋:“我知道我没有忆儿聪明,还要姑姑肯教我。”
果然,第二天,我家忆儿准时迟到,还拖着极其将就的步子走到教练场。
“虎哥?”忆儿小眼忽闪忽闪,不敢相信得望着我。
我慈爱的摸摸虎哥的脑袋:“你不愿学,可是虎哥想学啊。”
忆儿咬着小嘴唇,尴尬得看着虎哥:“我没有。”
我看着他爱骚的模样,轻轻摇摇头,却是有些宽慰。
“劈腿。出拳。”我一声一声此起彼伏得喊着。
忆儿跟着有些吃力,可是虎哥蛮劲足,倒是练了一炷香还不觉得累。
我说真话,还是有些心疼:“先休息一会儿吧。”
虎哥一愣:“我不累。”
我眼过虎哥看着他身后的忆儿:“你累吗?”
忆儿看着虎哥炽热的眼神,默默垂下脑袋,良久摇了摇头:“我也不累。”
我看着两个白白胖胖的孩子,怕他们一时逞强,还是冷着脸,叮嘱:“都给我去把衣服披上,休息一会儿。”
毕竟现在是四九寒天,两个孩子不一会儿出汗受风就会生病,要真如此那便得不偿失了。
虎哥正学到兴头上,打死不肯。
忆儿看着人家这般上进,怕自己落后,也紧紧跟着祈求。
我眼过张良子,她便迅速拿过两件小貂毛衣裳过来。
我先给虎哥披上,再三叮嘱:“练武非一日之成。要适时勤练基础。”
虎哥懵懂得点点头,还是乖觉得穿上了衣服。
这倒好,早前最想放弃的忆儿开始纠缠,连连控诉自己基础差,要练更多。
虎哥无法,只得应道:“以后,等天暖了,你要是没跟上,我再教你如何?”
果真,忆儿妥妥信了虎哥的话。
其实我对忆儿的身子还是心有馀悸的。我知道,虽然多半是忆儿吃不了苦,可是他底子薄是不争的事实。
我看日头出来,想着昨夜下了一晚的大雪,后庭里肯定堆着厚厚的积雪,便提议:“虎哥,你一会儿回去叫你娘,晚点一道去后庭玩去。”
回屋时,久违锻炼了如此长时间的度,就连着我的胳膊都觉得阵阵发酸。
张良子忙上前替我敲击:“姨奶奶为何这般拼命,都快赶上上阵杀敌了。”
我静静凝视着崔府的方向,沉着脸道:“若只是刀光剑影能解决的问题就好了。”
此时外头有小丫头,急呼呼的跑过来:“姨奶奶,王大商人命奴婢通告说崔子波公子来了。”
我扬声:“可曾说为什么事了?”
小丫头喘着气:“好像说崔家少爷没了。”
我窸窸窣窣收拾衣裳的声音断了断:“张良子,你先领着忆儿去后庭,看仔细了。”
随即我便跟着小丫头往前厅走去。
“我一直不敢相信,水欣县主竟然真是这样一个毒妇。”崔子波怒震椅手,频频感叹。
王元宝静了一会儿,淡淡道:“不过是她太嫩装了一点。”
崔子波隐隐咂舌:“我原来还觉得茜娘此举多有些轻浮,可现下看看,康王府步步紧逼,倒好像真是冲着茜娘去的。”
我轻轻敲击了几下门,里面王元宝和崔子波都转过身望来。
“崔家打算如何对外公布?”我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听起来屏声静气一点。
崔子波眼眸一暗:“没有打算说过。”
“那国公府问呢?再怎么说,崔乐施总是国公府的子嗣。”我循着崔子波对面的凳子坐下。
崔子波忙道:“出了你二嫂,他们根本不可能过问。这些年来,连我都看出国公爷是什么人了,茜娘,你不会还期望他们吧?”
我嘴角上扬:“看来齐芳没少让你头疼啊。”
崔子波尴尬一笑:“至少比毒妇好,没曾想过害孩子。”
我点点头:“我大哥不难解决,不过就是利益关系和他谈明白,他不会不帮忙。难伺候的,是我大嫂。我知道,她还在祠堂吧?”
当年我托王元宝的福,在三哥临死前见过一面。若说三哥是火,的确烧伤了国公爷,但是大嫂绝对是一把碳,加速了火焰蔓延得趋势,甚至不惜伤害自己女儿的切身利益。她被休妻,大概只是因果报应,又或者可能是大哥的算计。不过我只想生活变得简单一点,还能有点爱,便不想再往更深处去查。
崔子波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眼王元宝,试探问道:“你确定蒋国公会接受武氏的事情吗?”
王元宝轻笑:“当年谁会料到最年幼的嫡子,成了当今太子。羸弱无庸,可都是他坐实的名头。”
“他是有些昏庸,但绝不可能被一个女人操控的。王元宝,你这次赌得太大了一点。”崔子波冷声称述。
我默默听着,没有吱声。
王元宝看了我一眼:“康王都敢用自己一生王室的身份赌了,我又有什么不敢的。”
崔子波定定道:“不过,我真没想到,圣上的身子骨,会倒得这么快。”
半响后,我闻的王元宝一声叹息,看他们脸色都极其抑郁,便打趣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崔子波皱眉:“哪里有这么邪乎。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始料不及的事情。”
王元宝点点桌子,淡淡道:“还用多想吗?现在朝中有多少人是东宫的?只怕,连着长孙无忌,房玄龄,都已经依附太子了。”
崔子波弱弱回:“要说,怎么圣上一把年纪了,还喜欢折腾老臣,可不是弄得人心惶惶的。”
我嘴角噙着一丝浅笑:“那你是太不了解了,圣上最让人心疼的就是他是个慈父,绝对合格得父亲。”
崔子波没有搭话,我继续说道,又不住叹气:“月满则亏,盛极则衰。他这么做,何尝不是为了给自己的孩子留下旧臣,忠臣?”
王元宝极不理解,打断道:“这贬低臣子,怎么就能说留了呢?”
“倘若你满怀委屈被人劝退,可是有一个伯乐,赞叹你的衷心,一心要提拔你做他的左右手,更给你加官加爵,扬名立万的机会。请问,你的衷心较之前会增,还是会减?”我摇摇头,叹一口气又道:“亏得你们一个是人臣,一个是奸商,就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王元宝涨红着脸:“我怎么就成奸商了?”
崔子波按住他手,转头又问:“你意思是说,圣上这是欲扬先抑?”
我打了一个响指:“聪明,还是和你说话不费力啊。”
崔子波满脸的赞佩望着我:“没想到你这么清醒。明明算起来也是局中人,却能摆弄的如此清晰。”
我掩脸而笑:“我只等着有机会做一回儿英雄,也能和你们男人一样,加官进爵,从此以后孩子也能有个正经身份。”
崔子波叹道:“你若是男儿,只怕现在早已在官场上称霸一方了。”
我连连摆手:“长孙和房家根基极深,我哪里能与之匹及。顶多,就是和寒门子弟一样,能偶尔发发牢骚。”
崔子波脸色一暗:“你连寒门子弟的事都知道?”
默了半响,他又道:“早些年,在你棋盘社爆发的那件事真是导火线。现在高门和寒门的斗争愈演愈烈,圣上却对此睁只眼闭只眼。”
王元宝幽幽道:“难道继续让长孙无忌造势吗?太子羽翼稚嫩,哪里能斗过那只老狐狸。现在这么做,才是真正有了打算的反应。”
崔子波放佛看着怪物一样的看着我们:“一个商人,一个妇人,倒好像都比我清楚。看来我真是不适合在官场上游走。”
崔子波为人正直,那些云里雾里的手段他确实是识不破。不过他浑身是胆,做事果断,官商都还是要给他几分颜面的。
我起身缓缓站起:“忆儿老是向我问你的事,你要不要去见见?”
崔子波忙道:“他是想问他爹吧。” 重生之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