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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火急火燎得冲出里屋,张良子大喘了两口气,拍拍胸口回:“江府刚派人来送信,人在院子里。”
籍郎随后裹上大衣,踏着靴子皱着眉头问院子里的人道:“可有寻大夫了?”
来人抖抖索索得立在风口里,扯着干巴的声音回:“回二爷寻得,可是这么冷得天,谁也不肯出诊啊!”
我一边手忙脚乱得给籍郎系衣裳,一边命巧人去里屋取我的大衣。刚替自己要套上时,籍郎一把大手拽住了道:“夜里冷,你就在家等着吧。要是太晚就先睡了。”
“可是……”我刚要说什么,籍郎一手抵住我的嘴唇又道:“母亲那里你等会儿派人去说一声,让她不用操心。”
巧人偷偷立在我一旁低劝:“小姐,毕竟这是江家的事,插手多有不便,还极可能让老夫人更担心。”
我重重点下头,握着籍郎的袖子:“你路上当心。不用挂念我,我累了自会休息的。”
他恩了一声,便跨步跟着来人从侧门出府。
“小姐,你早点回屋歇息吧,巧人去通传一声就是了。”巧人搀扶着我隐隐发抖的手。
这颤抖一半是因着我自身发疼,一半是担心莺娘的病情。
“来人可说莺娘怎么病了?”我闪过眼神询问张良子。
张良子垂着脑袋,声音有些飘渺道:“说是夜里突然咳嗽,咳得肺都快出来了。好不容易挨到江少爷熟睡,又是一阵咳嗽,连夜里好不容易吃得饭都给吐得干干净净。徐嬷嬷说要给莺姑奶奶请大夫。莺姑奶奶没同意,嫌折腾,刚刚躺下就咳得出了血……”
巧人偷偷瞥了一眼张良子,她才缓缓落下最后一字。
“来人可说前几日夜里也伴有咳疾?”我还是披上了外衣询问张良子道。
“是。”张良子给我系上衣领回道,
巧人刚想伸手拦我,我便作势撩开她的手:“白日里已经叫大夫来看了,出了这么大事我若再不去亲自通传一声,就该落人话柄了。”
张良子低着头道:“确实,老夫人府里有几个丫鬟今早嚼了小姐的舌根。”
“我就去通报一声,巧人,你替我守着屋子,暖炉继续添着,指不定二爷一会儿就回来了。”其实我心中多半猜到莺娘的病情。
早前见莺娘,她面色枯槁,又常常胸闷气短,多伴倚靠在床榻上,讲话时的语调也是时起时落。
现下想想当时张大夫替我诊脉时倒是没多说几句话,对着莺娘却是蹙眉许久,几番想要开口都又吞了回去。也是我自己,当时就操心他会不会将实情告诉老夫人知道,忘了让张大夫替莺娘瞧瞧了。
夜里路深,张良子一手扶着我,一手替我提着灯笼。
“也不知二爷他们那可请到诊治的大夫了。”我迎着活低低问道。
张良子紧了紧手道:“二爷自会有办法的。只是,小姐,我们要去找老爷吗?”
我才想起,这个点,崔老爷肯定在林姨娘的屋里。可是这要事总不能就告诉老夫人不告诉老爷吧,可眼瞅着天越来越黑。左右两道,极是难选。
正在我踌躇的时候,左侧一男一女,身边跟着三四个丫鬟仆人,快步行来。
来人正是崔家的老爷,崔言盛。瘦瘦高高的男子身着暗朱色绣纹长衫,冷峻不惊的面容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道:“起吧。”
我微微低着腰,行到其身后,与林姨娘侧身行过一礼。
“快起吧,不是说你身子还没好利索呢吗?”林姨娘极是热络的拉着我的手,用着那勾人的眼睛满含温情的望着我。
我顺着她携着,娇滴滴道:“大家已经派了大夫来看过来。吃了两服药,已经好多了。”
崔老爷闻声看看我,微不可查的点头,问道:“二爷可是已经去了?”
“是,带着福安和两个小厮,福安去请张大夫了。”我秉着气,规规矩矩得回话,就好似有像被老师抽查背诵课文的紧张。
林姨娘含笑拍拍我的手,低劝:“老爷不过就是面上严肃些,人可好了,不用怕。”
被林姨娘这么一道破,我反而更局促了几分,不敢瞧崔老爷。
“你这也是要到夫人那去吗?”崔老爷看我一身行头清凉,身边又只跟着张良子一个丫鬟,便命人送上裘衣,转过头领着一拨人浩浩荡荡得行至主屋。
我跟在最后面,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
还好崔老夫人屋里头热乎,我便将衣服瞧瞧递给了刚刚拿给我衣裳的丫鬟。
林姨娘闻声,浅笑道:“不急这一时半会的,晚些你回屋还得穿呢。”
这下好了,本来没注意到的崔老夫人,偏偏就往此处看来。
我收回递出去衣裳的手,伴着笑意道:“那明日茜娘将衣裳洗好了送去给姨娘。”
崔老夫人望了我一眼道:“身子可好些了?”
我摆开林姨娘拽着的手,小步三下,叩首:“多是茜娘让大家惦记了,已经好多了。”
老夫人摆摆手,便有人拿着团花坐垫,引着我坐到一旁的床榻上。
崔老爷咳嗽了一声,才又出来一个丫鬟拿着半旧不新的袄子给林姨娘铺在石凳上。
只是此时非彼时,多少要紧着莺娘的事先谈,崔老爷便收了茶道:“二爷去了多久了?”
“约莫半个时辰。”我忙答道。
“来人,去门房派人去江府看看。缺什么少什么立马回府里提过去。”
崔老爷刚道完,林姨娘便欠着身子对紫琴道:“去,把我嫁妆匣子里有一根千年的人参拿来,给莺姑奶奶送去。”
我早料到林姨娘必定不会就白白陪崔老爷过来照个门面。果真,连我在内,全场人无一不震惊。
紫琴不确信得再多了一嘴:“姨娘,那可是您陪嫁里最好的东西。”
林姨娘用帕子轻轻掩住嘴角,刚刚好的一丝惋惜,多一分好似心疼,少一分好似做作:“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要你多嘴。”
紫琴略叹一口气,便快步走出屋子。
从搅帕子,到捂嘴,再到嗔怪紫琴。这一套动作完美诠释了林姨娘情愿又不舍得的想法,叫是那堂上的崔老爷只觉得其大肚知礼。
可是在场还有一人,只道隐隐发狠:“我女儿命大,少了一颗人参也不碍事。还是姨娘自己留着备用吧!”
我不禁扶额,偷偷瞅着崔老爷脸色变紫,嗔怒:“是啊,都是你教的好。生生把自己饿出病来了!”
我一听这接下去说的话,大抵是要伤及夫妻两情分,便拉过张良子的肩缓缓直立身子道:“茜娘早前在青州见过一颗千年的人参,不如明日我便托人去买来,再还给姨娘可好?毕竟要先紧着莺姑奶奶的命。”
崔老爷见我站立吃力,便摆摆手:“那钱晚些从账房支,你坐下说话吧。”
崔老夫人听闻我说,略微收了些怒气,不屑得望着林姨娘道:“我想着老爷睡下了,就没派人去通知。没想到,你收消息还是这么迅速啊!”
林姨娘自然是妥善应承道:“想着莺姑奶奶的事是大事,便没藏着老爷。多是妹妹不对,叫老爷和姐姐操心了。”
崔老夫人不以为然得笑笑:“估摸着,你就等着来看好戏呢!”
我按住自己的手,强忍着好闲事的那份心。
谁道崔老爷是暴了脾气,砸了茶杯子道:“人家给你女儿又是嘘寒又是问暖,连嫁妆里最好的人参都拿出来了!你还想怎么样?”
“老爷说这话可就不会对了,怎么就是我一个人的女儿了?莺娘不也是你的孩子吗?”崔老夫人也来了火,梗着脖子喊道。
“那可不是你教养的!性子跟你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什么事不会做!当初要跟着江鸿的也是她!如今出了事,倒是要死要活的!把你身上的缺点可是学透了!”
“是啊,莺娘大小的时候,老爷就没抱过,没问过吧。就是成婚,也不过就是按照规矩落得那么几滴惺惺作态的泪珠,哪里会真心疼女儿!”
林姨娘从崔老爷和崔老夫人开始争吵时就换上一副戚戚然无可奈何得样子,我侧过身子,靠着她道:“姨娘只怕也累了,不如先回去歇着吧。”
果真这句话备受好用,崔老爷歇了火,很是心疼得望着******:“寒月,拿衣服,我们回去。”
林姨娘纠结了神情,待到紫琴取了衣裳才起身,愧疚道:“姐姐别气了,总是莺姑奶奶的身子要紧。”
崔老夫人岂是那么容易下去火的,立马狠着话对崔老爷道:“赶紧走。我屋里小,挤不下那么多尊大佛!”
崔老爷摆过袖子,阴着脸大步跨出,临走过做福礼的我面前,浅浅说道:“二爷回来派人过来通传一声。”
我忙点头应下,目送他们远去。
刚刚还挤得满堂堂的屋子,瞬间空落落的。
林嬷嬷见状,立马去换了新的热汤子过来斟茶。
我乖觉得上前,想给崔老夫人斟一壶风雪腊梅。刚要将茶汤分到她面前的茶杯中,却不知我哪里触怒了她,硬生生将一杯滚烫的茶水倒在我的手上。 重生之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