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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姨,你别忙活了,一起坐下吃吧。”到底是大厨,做出了桂鱼丝毫不必前世在酒店里吃的味道差半分。
二嫂夹了一块鱼鳃上的肉递到籍郎的碗里:“这里不比洛阳,没有山珍海味。但是王姨也算是地方的名厨,色香味绝不比凤东楼的差。”
我自豪的抬起下巴:“不过,这个做法在全唐境内,怕也没几人能做出来呢。”
王姨有些局促得搓着老手:“这个,二夫人真是谬赞了。这道松鼠桂鱼的做法还是茜娘教我的。”
籍郎细细品味鱼肉中的精道,不住赞叹:“确实好吃,酸酸甜甜的,只是这松鼠我并未见到啊?”
我眼神指示这桂林上外头去把地里埋着的桃花酿取出来。二嫂自然是看见了,也没吱声。
“你可能饮酒?”我夺过桂林刚扒出来还带着土的酒窖子,虽是过问,却已给他斟满。
二嫂嗔怪了我一眼:“还淘气。”
“嘿嘿,不过就是觉得籍郎舟车劳作的,总要拿出最好的东西招待一下。”我自认为他那种乖乖男总是不会尝酒的,定是三杯就倒。
王姨在我软磨硬泡下总算是应了,半坐在凳上,也紧绷着身子。
“雪琴,你只管好好坐吧,多年来你我情分早超了那些规矩。”二嫂给王姨倒了半杯,先叫她尝尝可喝得。
王姨喝了被热乎酒,就不似先头那般拘谨:“这些年来茜娘可是教了老身不少做菜的手法,好多稀奇古怪的,做出来那味真是人间难寻。”
我不知道王姨酒量原来这么浅,早些教她的时候就说过不能对万人道的。
“王姨谬赞了,不过就是觉得试一试,没想到真能行罢了。”我极力掩盖,却道得磕磕巴巴。
王姨还待说些什么的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籍郎破了嘴:“茜娘自小就聪慧,我信王姨没有说假。”
二嫂见籍郎如此赞我嘴都笑得合不拢了:“快些吃菜吧,都要凉了。”
我那可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是定了下来。
“对了,酒娘和娟娘如今可都还好?”二嫂放了筷子,有些愁眉的问道。
其实我起先和莺娘通信时就想过问的,又觉得必将是国公府的错,难以启齿。
“酒娘如今生有一子,娟娘有一女。”籍郎虽说是外男,但是当是也不小了,这中间的事应当也是明白几分的。
“一子一女,正是一个好字。”二嫂说完,我便附和着说几句客套话,顺道又灌了他几杯。
“你嫂子我年纪大了,吃不消这样的喝法。”二嫂撑了桌子,叫王姨扶着一道寻榻上坐会儿。
桂林小脸喝得红扑扑的,也有些迷糊:“小姐,那几年前埋的几罐子可还要挖出来?”
“原来,你还藏着好酒,难道这刚喝的就和温水一样。”籍郎温文尔雅的声音吐着这几个字也叫我生不起气来。
我用力一拍桌子作势我自己还没醉的样子:“去,都取来。竟然敢说我的酒不醉人。”
一罐,两罐,到后头已喝的一发不可收拾。直到籍郎说自己不行了,我才住了手,只花着眼嘲笑他:“看你小样。还在本姑娘面前装。”
二嫂看着我胡言乱语的样子,一个头两个大:“茜娘喝混了。桂林快送她回屋去吧。”
桂林哦了一声,也是迷糊着扶我,我却是一手搭在了一个宽厚的肩膀:“好酒吧,醉人不?”
话一道完便没了知觉。
春夜里的风暖暖的,像一双玉手抚摸着我发烫的脸颊。
“这风也醉人。”我不禁赞叹那阵‘柳絮‘粘在我脸上的柔软。
一路一直未吱声的眼前人,突然说话了:“茜娘口水都流我肩上了。”
我一听是个男声才一激灵睁开了眼。“籍郎啊,你不是醉了吗,怎么不会屋里休息呀。”我摇摇晃晃的身子,就快要跌倒。
他的长发过我的脸,和刚才的柳絮一样,有种淡淡的墨香。
咫尺之间的眉眼,嘴唇,我生生的吞了一口口水,不敢动弹。
暧昧的呼吸,流动的风声,眼波中牵动的情愫。
什么。一时间,天旋地转,我的唇被一种湿湿的温热的东西包含着。
我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眼,你怎么,你怎么还不肯放过我?你不是和欣水双宿双飞了吗?她能为你生儿育女,是你的真爱。你又为何要和我纠缠!酒劲上头,我喃喃的喊出那个久违的名字:“陈阳。”
那个吻就好像棉花糖一样,含在嘴里化了,就只剩下舔到苦涩的味道证明存在过。
到底是那梦中梦,还是这一切只是我自己不相信。不拘如何,我只知道现下我非常累。很累很累。
“桂林,你昨天干嘛了?”一觉起来,我就发现我脖子里红了一圈。
那个样子有点,应该是不会的吧。
“小姐说的真奇怪啊,我能干嘛呀?”桂林给我用热巾子,在那圈脖围敷了一遍又一遍。
可是那圈红色就像被染色一样,半点不退。
难道我酒精过敏?可是我也没少偷喝过啊。
“小姐,什么事酒精过敏啊?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和二夫人说过了,她叫你今日就好好休息吧。”
炸开的脑袋怎么也想不起来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昨夜,是你送我回屋的?”
桂林停下了手中的帕子:“是……,不是。”
“做什么扭捏样,到底是还是不是。”
“不是我,是崔家少爷。桂林昨儿也喝混了。”
我脑袋被一个画面充斥着,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来。
我义愤填膺得做起身子:“去帮我把籍郎叫来,我要问清楚。”
话音刚落,籍郎便立在了门口。
“茜娘找我何事?”
我对桂林挥挥手道:“你先下去,我有些事要和他私聊一下。”
桂林愣了半天:“小姐,好好说话啊。”
我半天没回神,莫不做然的点点头应了。
“茜娘,是籍郎对不住你。”桂林前脚刚出屋子,籍郎就噗通一身跪地上。
无论是床上的我,还是帘布边上的他,都一脸尴尬。
可是那个面容,那个面容。
我像失了魂魄一般,疯狂的跑到籍郎面前,可是那张脸我就是看不清,我揉坏了眼睛,还是依旧模糊。
籍郎像是被我吓坏了,不敢出声:“茜娘,你怎么了?”
“你不说,我不说,我就当你无心之举。”我瘫坐在地上,应当是昨夜酒多了,看错了吧。
“不可。籍郎虽是情不自禁,但也不是无心。茜娘,籍郎会早日中举,来明媒正娶。”他起立了身姿,一本正经得给我许诺。
六岁的他也曾说过,时隔多年,少年已退稚气,用着那发誓的口气立下。
回想起前世陈阳在我们刚认识的时候立下的誓言,痛苦不堪,心早已冰封,我不冷不热的对着眼前的籍郎一字一句道:“你我未必是良缘,倒不如各退一步,寻得佳配。” 重生之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