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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咚...
门被敲响了。
“何婶，何婶您在家吗？”
“头儿，何婶不在！”
“嗯，好，那咱们换一家。”珙桐抬抬头应了声，并不在意，边走着边继续指点广白几人：“普适性的居住改造，必须得从板万村村民们的实际情况出发...”
一行人走到挨着的另一家，继续敲门。
“李大爷，李大爷您在家吗？”
“嘿，头儿，李大爷也不在家！”
“巧了，巧了，走吧，胖爷家就在边上，胖爷可最有意思，最热情了。”
“胖爷，胖爷您在家吗？”
“胖爷？”
“桐哥，胖爷也不在家！”
“不能吧？这么巧？咱这都一连三家了！现在这个点也不早了，该在家了啊？”
“走，咱们再换一家，这回我亲自来敲，我还真就不信了。”
“李大哥，李大哥，你在...”
站在一处吊脚楼前，珙桐拍着门，一边张望，一边喊。
话都没喊完，停下了，转过头看向正望着他的半夏、芊合一伙。
“得！”
“又不在家...”
“咱们今天是怎么了，运气这么好？”
珙桐有些惊疑，打趣似的说道：“敲一户，一户不在家，敲一户，一户不在家。”
“桐哥，今天是不是布依族的什么传统集会的日子？”
“所以...大家都跑出去了？”
芊合做出了猜测。
“应该不是，不然怎么也得通知咱们去凑凑热闹。”
“咱们再去别地看看...”
说着，声音渐渐远去...
珙桐却是还不知道，人家哪还没通知你，人家可早喊着你了，是你自个不愿意去！
在村寨口，小至几岁的娃娃，上到几十岁的村长、老大爷，七八个人齐刷刷的挡在了住建厅副总工毛方益几人的面前。
一双双眼睛都带着恳求！
毛方益收起了一闪而过的狐疑，在见到这一幕幕后是又感动，又有些恼怒。
他已经从老杨那里确定了答案，知道白珙桐是真的没有全心全意的为这些村民们付出，甚至可能只是把他们当做捞取资历的筹码。
可哪怕是这样，村民们，甚至几岁的娃娃却依然对他感恩戴德。
毛方益认为，这样朴实的村民是最不能辜负的！
一个大型村落的改造，十个奇葩户型的方案。
这两者不管是哪样，即使付出全部的精力都很难做好，如果执拗的想要兼顾，则必定全部搞砸！
“白珙..”
毛方益视线在人群中看了看，眉头皱着，张嘴说道。
可话还没说出口，他又看见了一位位正睁大眼睛望着自己的村民，心里不忍就此拆穿白珙桐：
“白设计师，他...不在？”
“领导，您可千万别怪白设计师。”
毛方益话刚落下，只见到村长脸上一紧，有些焦急的接道：“白设计师正在村子里为我们大家设计屋子呢。”
“为了能让我们过得更舒坦，白设计师是一分钟都不敢耽搁！”
似乎是生怕领导不满，村长使劲的夸着白设计师。
毛方益这一听，心里却是了然，在冷笑。
他笃定，村民们太朴实，只是几句花言巧语就对白珙桐深信不疑。
可能只是随便修了修路，随便给老宅翻了翻新，村民们就认为是对他们好，是全心全意了...
他这一来，白珙桐果然不敢露面了。
因为白珙桐知道，村民们好骗，他这个住建厅的总工却不是白当的。
“那老乡，你带我们在村子里随便逛一逛吧。”
毛方益点了点头，手指了指，眼眸有神，高声道：“您放心吧，如果改造的真的好，我不仅不会责怪白设计师，而且还要向省里申请，大大的褒奖他呢！”
这一听，村民们板着的脸立马松了下来，嘴巴咧开露出笑意。
女孩舒婷，也拍了拍小胸脯，脆声喊了句：“谢谢，伯伯！”
“谢谢领导，我这就带您转转。”
村长伸手做出了个请的姿势。
一行人，气氛似乎缓和上了许多。
可一旁的老杨却并没有就此放松下来，他敏感的察觉出了毛方益语气里藏着的不善。
“希望这所谓的总工是有真本事的...”
心里暗暗祈祷了句，跟上了队伍。
村长并没有直接把众人带去前往村寨的路上，而是拐向了临近的另一条道，刚走进，路口有人迎了上来。
“荣献，你怎么在这？”
“我猜测你可能要带领导们来咱们学校，琢磨着留下给你们做做介绍。”
李荣献眼睛向村长身后看了一眼，有些拘谨，赶忙应道。
“领导，这是我们板万村小学的校长，让他来给咱们介绍介绍白设计师新设计的小学！”
村长向毛方益几人介绍道。
李荣献和众人握手后，手指着不远处：“前边不远处就到我们新学校了，新学校基本已经建好，还在做些内部收尾。”
“我每天都要来看看，掰着指头数日子呢！”
说到学校，李荣献脸上的神情明显都不一样了，有些明显的笑容浮现：
“这可多亏了白设计师！”
“白设计师给我们板万村设计的新小学不只漂亮，而且格外舒适、宽敞、明亮。”
“新增加了图书室让孩子们能够读更多的书，新增加了民族文化馆，让孩子们从小就接受着布依族传统文化的教育...”
一个个优点如数家珍。
毛方益听着，发现李荣献几乎句句都脱不了赞美白设计师。
心里明白，这是村民们害怕他惩罚白设计师，而做出的努力。
“我倒是要看看，什么样的学校能当得起这样的赞美。”
“如果不好，你怎么对得起这满山的乡亲！”
路口再拐个弯就是学校，毛方益有些不忍，他长吸一口气，准备凝神打量。
这学校将是他在村寨里看的第一处改造。
转过路口，视线投向不远处山脚下宁静的校园。
可跟着，他的脚步突然停下。
眼眸蓦地睁开。
他觉得远处有一股滔滔不绝的生机扑面袭来，那生机是自山间流淌，并汇入山脚依山就势的建筑之中。
毛方益是总工，在建筑领域有不浅的造诣。
可正是因此，他才更能理解远处那小学的美，那俩三层的木构架建筑在其眼中正熠熠生辉，璀璨极了。
木构架的建筑被传统又非传统的坡屋顶盖着，建筑起起伏伏、层层叠叠的与山势而融合。
那屋顶显然是设计师独居匠心，顺势而下转折而起，刹那间整个校园都变得轻盈，仿佛山间的鸿雁，欲要展翅而翔。
毛方益有些失神，脚步有些匆忙，快步走近。
不知不觉间，包括李荣献校长在内，其余的所有人都被他甩在了身后，他一人独自站在了小学前，向内张望。
学校精巧的木构宛如雕塑一般，联系着传统与现代，充足的阳光穿透那一块块巨大的采光面、落地窗，让教室变得明亮...
“我错了...”
再也说不出话来，只听他轻声低语。
“难道这个世间真的有常人不可触碰的妖孽？”
毛方益的内心生出了一百八十度的逆转，满心的震撼。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他再也不认为白珙桐是瞎搞了，管中窥豹，从这小学就能看出那位年轻人神乎其神的实力。
他贪婪的望着建筑、望着校园，有些迫切的想要前往不远处的山寨。
那里的设计一定更完美！
此刻，他不再认为村民们是受到了欺骗，他甚至能够理解村民们的感激，他认为一切都是源自于这样好的设计。
可真的是这样吗？ 国宝级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