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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瑶在做二十一世纪神力女青年的时候,一直都认为龙这种东西应该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甚至在传说中是不是真实就被人见识过,都无从考究。龙的传人只不过是个美好的寓意,且后世所见到的龙的形象也并不是在传说里就长成那个样子的。
龙之形象在历史进程中一直都在被不停的演化和丰富,被添加了无数其它动物的样貌或肢体特征,最终才形成人们看到的模样。
对于二十一世纪的人类来讲,人,的确是不存在的。
可当西陵瑶看到那条就在自己前方六七步远的地方趴着的东西时,前世二十多年根深蒂固的科学知识瞬间就遭受到了严重的质疑。
如果没有龙,那前面那个睡得跟个二货似的玩意是什么?
她百思不得其解。
好在那二货玩意总算是醒了,但这醒了跟没醒也区别不大,眼睛半睁半闭,迷迷蹬蹬地在水里飘了一会儿,然后猛地甩甩头,再用力眨了眨眼,继续往前游。
终于游到西陵瑶身边,二货停了下来,抬头打量。三息过后,一双龙眼突然蹬得溜圆,身子还往后退了一小下。
西陵瑶被这双大圆眼珠子给吓了一跳,心说该不是要吃我吧?
然而那二货并没打算吃她,它只是围着西陵瑶不停地转圈,转得这四周都起了水涡。后来终于停下,又试探着用自己的龙头往西陵瑶身上轻轻碰触。这碰一下,那碰一下,手碰一下,脚碰一下,再往肚子上也碰一下。最后,将主意打到她红润的双唇。
西陵瑶怒了,就在那条龙一脸色相地凑到她近前时,她猛地出手,一把就抓向龙脖子。
恩,有点儿滑,还有点儿粗壮,她这小手一把还没抓住,很是丢人。
黑龙也受到了惊吓,一惊吓就又打了个嗝,伴着翻了个白眼,吐了一连串的气泡,还在水里荡了几圈。那样子,跟凡人城池中醉了酒的男人没什么两样。
西陵瑶适才发生了手滑事件,虽脸微红了红,但她却没有气馁。手不好使不怕,不是还有工具么!于是飘渺绫出,一下就把那还在原地打转的龙脖子给缠了住,然后再拽到跟前。
黑龙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睁开眼一看到自己又到了西陵瑶近前,而且离那张好看的小嘴还更近了些,于是脑子一热,又凑上前去欲一亲芳泽。
她更怒了,特么的没完了是吧?手中纱绫收紧,另只手腾出来,照着那龙头不由分说啪啪啪地就扇起嘴巴。
因水中有阻力,这嘴巴扇起来就不是很痛快。除非用灵力去减缓水的阻力,方才能达到与在陆地上一样的效果。但她有觉得用灵力的话并不是很明智,无常山内恶兽给了她极大的教训,在这个世界上,动物你不能单纯地把它看成是动物,它很有可能是有修为的,而且修为更很有可能比人类高。
华胥湖本身的灵力太过充盈旺盛,再加上水的作用,以至于她现在并不能准确地探知这条龙是几阶灵兽,但龙有修为这个事,却是可以肯定的。至于为何如此肯定,道理很简单,飘渺山脉里的小小旺虫都能借灵脉修出根基来,更何况是活动在这华胥湖里的龙!这可是龙啊!龙不但肯定有修为,而且还有极大可能修为甚高,高出她许多许多。
面对这样的存在,如果她先使了灵力,那就很有可能激怒对方,让对方以她之道还她之身,也用灵力来参与这起因其流氓好色而引起的斗殴事件。那她可就打不过人家了!
虽说她不使灵力并不代表这黑龙也不使灵力,但至少她先不用,这看起来是个二货的黑龙就有可能想不起来。再退一万步讲,打架不是也得分谁有理和谁先动手的么?她绝不能做很动手的那一个,不然日后要是理论起来,她原本有理的人很有可能就要占不住这个理。
于是她放弃修士本能,转而以一个凡人的姿态去跟这条龙干架。
当然,西陵瑶就是做凡人,她也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她至少是一个有神力的凡人。所以这场架真正开始时,就成了西陵瑶以自带的一身神力,去单方面殴打一条喝蒙受了酒的黑龙。直打得龙脸都见肿了方才停手,然后收回纱绫,就见那条龙已经被揍懵圈了,她都不打了,那龙脑袋还像在挨着嘴巴子时在那左右摇晃呢!
西陵瑶想,她眼前的这二货很有可能是条假龙……
她觉得此地实大不宜久留,万一这二货清醒过来打她怎么办?她十有八九是打不过啊!于是暗搓搓地蓄谋着想遁。结果没想到那黑龙也是这么想的,在脑袋停止左右摇摆之后的第一时间就调了头,头也不回地跑了。
她有点儿懵懵的……
登葆山顶,清正殿。
君无念默默地在清正道人石像面前站了许久,殿外,墨丹青歇斯底里的叫骂声也持续了很久。他起初甚是心烦,到后来也就渐渐地习惯了,只是十分遗憾和愧疚地对着清正道人的石像说:“师尊都听到了,没错,外面就是丹青。今日弟子将她带过来,一是送她来陪着您,二也是主动向您请罪。对不起,师尊,弟子有负您所托,没有将丹青照顾好,更没有些她教导好。昔日师尊临终所托之事,弟子始终认为在修行上的照拂便该是身为修士最想要的,可是没想到,她一心想要的,竟然是我。怎奈弟子于她并没有那般心思,也不打算勉强而为之,师尊所托,师弟终是不能完全遵从,望师尊见谅。”
他说到这里,面对着石像跪了下来,为清正道人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头,再道:“昔日弟子以百年寿元,偿了师尊授业之恩。但于弟子来说,师尊永远都是师尊,这一点是此生都不会改变的。但弟子如今也是宗门之主,以守护天罡、守护修界为己任,更是遇到了自己真心想要守护的人。丹青触犯门归,心性残暴,行修界所不耻之事,弟子得给宗门一个交待,也给自己一个交待,更是要给被她谋害之人一个交待。师尊能理解弟子最好,要怪罪弟子也无妨,弟子只求无愧于心,无愧于天下,便安。丹青我给您带来了,从今往后,就让她在这里陪着您,您也不再孤独。”
他说完,平静地起身,郭经也在这时将墨丹青押进殿来。
原本平静的大殿竟在这时突然布来惊雷滚滚,轰隆雷声震得这间清正殿都颤了几颤。
当空一道惊雷劈了下来,直劈入墨丹青头顶,墨丹青被击得倒地不起,却仍不忘瞪着君无念大骂:“卑鄙!君无念,你卑鄙!”
他淡淡地摇头,只道:“也都怪本尊,这些年对你疏于管教,方才让你心性扭曲至此。本尊原以为你整日与万绝在一处,至少他该教给你如何为人处事,如此端正道心。却没想到他对你一味的迁就服从,竟是在不觉间助长了你的嚣张气焰和信口胡言之风,惯了你一身坏毛病出来。”
又是一道惊雷劈下,巧妙地避过了君无念与郭经,生生地落在了墨丹青身上。
这种惊雷以刑罚为主,专罚天下修士。它劈在身上死不了人,甚至也不会直接就伤了修士之根本,元神更是不会直接就受到雷击的伤害。但除此之外,所有雷劈的感受却还是真实存在的,每劈一下,修士都要承受毁天灭地般的疼痛,这种疼痛久而久之,便会溃散了修心的道心,继而摧毁根基,终将祸及元神。
但若要有心志坚定之人,能把这种巨痛撑过来,待刑罚期满,便可平安无事地离开。甚至还会在多年雷击之下略有所获,修为上更进一步。
可墨丹青却没有刑满释放的机会,她注定是要在这地方一直困到寿元尽头。她不甘心,听着君无念的话,心中又升起希望,跪在地上哭着求他:“师兄,我真的知道错了,你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你说得对,这一切都是那万绝让我做的,是他给我出的主意让我去害那妖女……哦不,去害那姑娘。他跟我说只要那姑娘死了,师兄就会在意我,就会回到我的身边。师兄你相信我,这事要是跟万绝无关,那为何行凶的会是他的灵狮?我是受了他的教唆才迷了心窍,现在我知道错了,师兄你饶了我吧!”
万绝从来都是她的救命稻草,这种栽赃陷害之事,她墨丹青从小做到大,此刻说起来是眼都不眨,就当真的一样。
眼下又行了一轮栽赃,她还觉得不够,竟又顺着方才君无念的话再继续道:“这些年师兄都不怎么管我,就只让前辈们助我修行。可前辈们也只教给我如何修炼,却并不给我讲该如何摆正道心。我的身边从来都只有万绝,我自然就只能跟着她学如何做人。可万绝教我的都是坏的,以至于连我收的徒弟都没有一个好心肠。我终日与这样的人在一起,如何能不把大道走偏啊!师兄,这些丹青都不怪你,丹青只恨自己不争气,轻易受了人摆布。现在丹青知道错了,想要重新来过,求师兄再给丹青一次机会吧!”
说完这些,她还跪爬了几步,冲着清正道人的石像拼命磕头:“爹,我是丹青啊!爹你快帮我跟师兄求求情,让他原谅我吧!我不想在这里被雷劈,我怕疼!”
然而,石像终只是石像,一具肉身而已,又能帮上她什么?
君无念听着她这一句句栽赃推责的谎言,对她是愈发的失望,干脆抬步离去,只扔下一句:“害本尊之妻,罪无可恕。”
墨丹青闻听此言磕头的动作立即止住,同时凄厉地叫道:“君无念,你这是假公济私!”
然,那白衣身影已经消失在殿外,就连郭经都已经没了影子。登葆山上只传来最后一个声音,是君无念在说:“的确假公济私,可是那又如何?” 嫡女仙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