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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勇听完蔡桓几个人的哭诉后,差点昏了过去,怕神就有鬼,薛家父子果然变节了,他们排除异己,滥杀无辜,多少义军弟兄惨遭毒手,多少百姓流离失所。自己这才离开一个多月,义军竟然出这么大的变故,自己拼死拼活,好不容易的有了这点家底,到现在除了胡州外,全都被他们父子所攫取。
地盘丢了,还可能再复夺,可是数万义军弟兄的命是无法挽回了。然而最令杨勇痛心的是,他的心腹爱将罗方、张继尧、王喆等人均已惨遭毒手,要知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
杨勇顿足捶胸,在这大草原上放声痛哭,自责不已,还啪啪抽自己的耳光,被众将劝住。
杜义看到杨勇伤痛欲绝,忍不住骂道:“姓薛的,等俺抓住你非把你大卸八块不可!主公,要我说,我们就别回胡州了,直接杀到通州找薛家父子算账,看看这个老东西的心是不是肉长的!”
蔡桓持不同意见,施礼道:“主公不可,如今我们只有胡州一座孤城了,薛举老贼心狠手辣,老谋深算,再加上其子薛仁果也是智勇双全,很多义军将士有的是他的死党,有的则是被他们蒙蔽,不知道真相,就连胡州的将士和老百姓也心存疑惑,他们急待着见到主公,好真相大白呀。薛举他们应该是蓄谋已久,他们接下来肯定要对胡州用兵,现在胡州城只六千人马,军心并不很稳。我们如果去了攻通州,胡州危矣。如果胡州再丢了,我们就无立锥之地了。何况主公远道而来,属疲惫之师,不可意气用事。以末将看来,我们还是暂时回到胡州,兵合一处,安定军心,稳定民心,整顿兵马后再作打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杨勇冷静下来一分析,蔡桓说得对,公冶大哥等部分将士和萧美娘还在胡州,胡州当然不能有事,想到这里,杨勇当决定仍然回胡州。
一路上,杨勇的脑子很乱,一会儿是玉镜公主的身影,一会儿又是数万义军将士自相残杀的血腥场面,一会儿又是胡州的安危,萧美娘和公冶长等将士的音容笑貌在他脑子挥之不去。
心急嫌马慢,杨勇心如火烧,坐下的千里胭脂兽已经全速奔跑了,杨勇还在不停地用马鞭抽打着马屁股,这马很委曲,从来没受过主人这样的待遇,它也豁出去了,四蹄蹬开,像腾云驾雾一样往前飞奔,把杜义、蔡桓等人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两个时辰以后,杨勇的人马总算稀稀拉拉地来到了胡州城外。再看杨勇满身的灰土,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了多次,汗上一层汗一土,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层,又成了五花脸了。
他坐下的战马千里胭脂兽更狼狈,浑身上下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连四蹄都被汗浸湿了,等杨勇喘着满头大汗勒住丝缰时,这马四蹄乱颤,身体发抖,几乎要倒下了。
杨勇赶紧下马,牵着马往前走。这时,后面他的兵将陆陆续续地追了上来。
守城的兵将一看的确是他们朝思暮想的王爷杨勇回来,一边有人往里飞报公冶长,一边将城门打开,迎接杨勇等将士进城。
听说杨勇回来了,胡州震动,公冶长带着赵晟等众将出城接出多远。
杨勇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看到公冶长等于看到了亲人,他弃了战马,小跑过去。公冶长离老远也飞身下马,二人跑到一起,公冶长跪倒要磕头。
杨勇一把将他拉了起来,二话不说,二人抱头痛哭,这时众将士也陆续到了近前,有的被二人的情绪所感激,有的想起义军内讧的变故,都直抹眼泪。
这阵激动过后,杨勇拉着公冶长的话,二人互道离别之苦,公冶长和赵晟等将看到杨勇还带来这么多吐谷铁骑助阵,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时张英过来哭拜在地。
杨勇在通州识得此人。张英乃王喆麾下的心腹爱将,别看年纪不大,但和王喆一样,对自己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看到他,杨勇就想起了王喆,心里满是感激,又难过无比。杨勇现在也知道了,要不是张英机警,萧美娘此时早已落入贼手了。
杨勇上前把他拉起:“小将军快快请起,多亏将军舍命相救,萧美娘才化险为夷,将军乃是杨勇的恩公,当受此拜。”说着,杨勇要给张英行大礼。
张英受宠若惊,吓得面无人色,赶紧闪身躲出多远道:“主公可折杀小人了,主公乃金玉之躯,岂能给小人行礼?保护夫人乃张英份内之事,何足挂齿?”
杨勇感慨之余,大赞张英忠勇,当着众将的面,把张英从一个只管几百人的营官当即提拔为中军大将,并赏赐五百金。
张英感激涕零,跪倒谢恩:“主公如此厚爱,张英纵使万死也难报主公恩情之万一,今后愿为主公牵马坠蹬,肝脑涂地,万此不辞。”
杨勇二次把他拉起来安慰了几句。这时,环珮叮当,一股女人的体香扑鼻而来。
“主公,您看谁来了?”公冶长笑着提醒道。
杨勇转过身来,见一身罗纱拖裙的萧美娘款款而来。一月之别,眼前的萧美娘,肤色和体态更加娇嫩丰盈迷人,那张脸白里透红,如三月桃花般娇艳。幸好美人已旧!
杨勇看得出神,萧美娘小碎步已经飘到了杨勇近前倒身下拜:“将军,妾身恭迎将军。”燕语莺声,余声绕梁。
“美娘,自家人不可多礼。快快起来……”杨勇伸手把她拉起细看,萧美娘身子一软扑在杨勇怀里泣道:“将军,妾身还以为见不着将军了呢……若非张英将军舍命,妾身早就遭贼毒手了……”说着,泪水涟涟,香肩耸动,泣不成声。
杨勇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用手爱怜地摸着萧美娘的如丝如瀑的秀发安慰道:“让美娘遭此劫难,乃杨勇一人之过也。美娘放心,今后我杨勇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女人的,就像保护自己弟兄一样,一定会铲除薛举父子为美娘出气,为死难的弟兄们报仇雪恨的!”
抱着萧美娘说这句话时,杨勇不禁想起了玉镜公主,不知此时她的吉凶祸福,生死存亡,杨勇心里愈发酸楚起来。身为七尺男儿,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何谈天下霸业?杨勇热血沸腾。
两个人相拥了片刻,杨勇把萧美娘抱上马车,然后带着大队人马进城了。
城中的场面更让杨勇感动,老百姓夹道欢迎,万人空巷,有的泣不成声,有的乐得直蹦,都欢呼道:“主公可算回来了!谣言不攻自破,我们再也不用担心义军判贼来袭了!我们又有了主心骨了,主公再也不要离开我们了……”呼声如潮,响彻云宵。
杨勇看到此情此景,思绪翻滚,心潮难平,一股浓浓的负罪感袭上心头。顿了顿,杨勇开诚布公,把此次吐谷之行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重点把薛仁越中计遇害的事详细说了,打消了大家心中的疑虑。
众将士和老百姓听完这才知道,原来薛仁越之死是中了慕容顺和乌里托银的奸计,杨勇和玉镜公主并非是凶手,而是爱害者。而且杨勇把乌里托银给宰了,把慕容顺从王城赶到沙漠里去了,这也算是为薛仁越报仇削恨了,杨勇光明磊落,绝对得起薛家父子。而薛家父子,以儿子惨死加祸杨勇,实则是一种变节谋反的借口。
澄清了事实,杨勇最后眼中含泪强忍悲痛道:“乡亲们,让你们受委屈了,让你们担惊受怕,纯属杨勇一人之过。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我杨勇在这里向大家郑重承诺,今后对义军弟兄永远不离不弃,到任何时候决不会丢下一个百姓独自逃命或享乐,我杨勇以人格担保!”
听着杨勇掷地有声的道歉和表白,众百姓和兵将们满是感动,不少人高兴得大哭起来。毕竟在这人吃人的乱世,遇到相杨勇这样开明的明主,太不易了。
杨勇在众人的簇拥下回到署衙,对公冶长等众将吩咐下去,抓紧时间休整人马,筹备粮草,三日后出兵通州,找薛举算帐。众将早就憋足了劲儿了,都恨透了薛家父子的残暴无义,一个个摩拳擦掌,都下去准备去了。
想起义军的变故,想起罗方、张继尧、王喆等众将士的惨死,杨勇什么也顾不得了,早忘记了一路上的鞍马劳累,在屋中处理军务政务一直忙到深夜。
此时,帐帘一撩,一身晚妆的萧美娘进来了,小碎步飘到杨勇近前,飘飘万福之后,款款深情道:“将军,夜深了,一路鞍马劳顿,将军要爱惜身体呀。”
杨勇的确也累坏了,将手中的活计放下,站起来活动了下四肢,腰酸背疼的感觉没了,遂笑道:“还是老婆会疼人呀!美娘,这么晚了,你怎么也没休息?”
萧美娘小脸微红,娇声细语道:“将军不来,妾身安敢一个人休息?天色已晚,妾身早已命人将水烧好,让妾身服侍将军沐浴后,早日安歇吧。”
“还是老婆想得周到……”杨勇说着,和萧美娘相互挽着进了寝账…… 隋唐之激情神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