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室之中郁带衣等四人举杯同饮酒过三巡拓克图感叹道:“我拓克图生自这琉璃小岛数百年來从未离开这里一步想当初我以为这世间就是一片茫茫的大海而我拓克图就是这大海中的强者如此蒙昧了数百年及至十年前遇见了尊者才知这世间还有如此神奇的高人而且在沒有遇见尊者之前我领着弟兄们不过是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一心只想多抢几个鲛族的美女回來……”说到这里他哈哈一笑又道:“正是尊者让我明白了这世间还有其他的乐趣而此时此刻我拓克图离这些乐趣不过咫尺之遥了哈哈若说尊者是我拓克图的再生父母那是一点不为过啊來來几位举杯让我们遥敬尊者他老人家一杯”
黄衣举杯道:“好拓克图说的好啊我等几人能遇上尊者他老人家正是前世修來的福气列位想想如果沒有他老人家几位想要修成大道还不知要苦熬上几百年才行而现在呢正如拓克图所说的那样不过咫尺之遥啊”
谢长风笑道:“苦熬几百年那也只是前提黄衣兄不见多少高人苦修了数百年最终也不过是落个黄土一垄而已所以依我说來能遇上尊者那可不止是一世修來的福分怕是三世五世也修不來啊”
这几人夸夸其谈言语中俱是表白着与那神秘尊者的忠心与敬仰不过一旁的郁带衣始终淡淡而笑不发一言
黄衣看向郁带衣笑道:“郁兄怎么不说话啊”
一旁的谢长风也笑道:“岂止是不说话便是连酒也不曾喝上一口……嘿嘿郁兄啊莫不是前几日的那个鲛族小妞将你弄的……”他这人性本好淫前几日正是大事将成之际他说话正经不少此时放松便满口的污言秽语起來
郁带衣淡淡一笑道:“郁某苦命可不不上几位老兄啊这几天我沒日沒夜的守在药鼎前哪里有什么工夫去找女人谢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唉这血集丹成了可郁某为了这颗药丸耗费了十年的功力不说此时更是筋疲力尽便是连话都懒的说了几位老兄多多包涵这酒我就少喝一口了……”
黄衣眉毛轻扬道:“不错这颗血集丹能在十年之内炼成郁兄的功劳首屈一指尊者他老人家也不止一次的说到这点……郁兄既是筋疲力尽这多休息休息自然是应该的不过这酒本是解乏的好东西多喝自然无益但小酌两杯却是有益无害來來郁兄我敬你一杯我來之前尊者他老人家就说过了让我一定要替他老人家敬各位一杯郁兄你功劳最大这一杯我当先敬你才是……”微微一顿他看向另外两人又呵呵笑道:“二未我先敬郁兄你们沒意见吧”
谢长风和拓克图哈哈一笑都说无妨
郁带衣眉毛轻轻一皱放于桌下的手指不由微微抽动
黄衣见他不肯举杯皮笑肉不笑的道:“怎么郁兄不肯给黄衣这个面子吗”
郁带衣哈哈一笑举起杯來道:“哪里哪里黄衣兄的敬酒我怎敢不喝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叫做敬酒不喝喝罚酒我这杯若是不喝黄兄岂不是要给我倒上一杯罚酒了吗”他这话中隐约有所指黄衣听了嘴角不由微微搐动但拓克图和谢长风两人心中兴奋竟是沒能听出丝毫端倪
黄衣紧紧盯着郁带衣然后一口将杯中酒喝完道:“郁兄我先干为敬了”
郁带衣神色不动也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黄衣见他喝干不由哈哈大笑脸上神情甚是宽慰而在这时坎克轮却走了进來大声笑道:“大哥黄衣大师的麻药果然厉害那些个鸟人喝了酒之后全他妈倒在地上了我还有点不放心便拿刀捅了两个嘿嘿他们却象个死猪一样连哼都不哼一声”
拓克图道:“黄衣大师的东西自然好用这还用你來说吗既然事情办完了就叫人先收拾收拾沒有其他的事就不要來打扰我们了”
坎克轮兴冲冲而來本想象平时一样也能坐在桌上喝上一杯但他却沒想到不仅被拓克图说了几句且又让自己出去心中极为不爽不过自前一日他被拓克图打的吐血后他对自己的这位大哥愈发的畏惧此时心中虽然不爽却不敢多说什么嘴巴嗫嚅了几下便转身欲走
坎克轮刚一转身却被黄衣叫住了
黄衣笑道:“坎克轮终日在这琉璃岛上巡视血集丹能成他也有一份功劳來坎克轮老弟我敬你一杯等喝完这杯酒后你再去办事不迟”
坎克轮听他如此说來心中极为兴奋也不待拓克图说话便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一口干掉黄衣哈哈大笑道:“好好有你这一杯尊者交代我黄衣的任务便算是全部完成了”
一旁的谢长风笑道:“黄衣兄这话是怎么个说法难道这敬酒也成了黄衣兄的任务了吗”
黄衣正要开口郁带衣却冷笑不止道:“这敬酒可不正是任务吗”
黄衣见他冷笑不由嘿嘿笑了两声道:“不错这敬酒正是尊者他老人家交代的不过郁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微微一顿他沉下脸來又道:“其实你便是知道又能怎样我敬你的那杯酒你还不是喝了下去”
他说到这里神情早非刚才那般笑容满面语调更是阴沉森冷谢长风和拓克图听到这里心中都有不安的感觉
拓克图看向郁带衣急道:“郁先生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黄衣他……”
郁带衣叹了一声道:“所谓鸟尽弓藏这话你们应该听过吧”
一旁的谢长风大惊道:“郁兄这……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郁带衣冷笑道:“乱说谢长风啊谢长风你别忘了议事厅上的众人能喝一杯掺有麻药的酒那我们又岂能免得了在你自己的心中或许对尊者是有天大功劳的但在他老人家的眼里你和我与那些在议事厅里的人并沒有任何的区别不过就是一只帮他捉拿兔子的猎狗罢了”说到这里他看向拓克图坎克轮又道:“你们若是不信不妨试着运转一下体内的元气且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他这话尚未说完众人早已忙不迭的运气查毒这一运气几人脸上顿时煞白
坎克轮怒道:“黄衣你……你竟敢在酒里下毒”
黄衣淡淡道:“毒错了错了是麻药才对哦我倒是忘了说这药的名字这是用天池迷蛇的口涎和九叶红花炼制出來的所以它又叫涎红这药服后全身绵软元气尽失称得上是天下第一奇药啊”
谢长风惨笑道:“黄衣你我已有四十年的交情便是尊者也是在你的引见下认识的我实在沒曾想到你……你竟然也來害我”
黄衣默了半晌道:“谢兄此乃尊者吩咐的我黄衣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不过你我交情菲浅到时我给你一个全尸吧”微微一顿他心中似是过意不去又道:“谢兄你放心我还会在这琉璃岛上选一块风水好的地方将你安葬你就安心的去吧”
谢长风骂道:“去你妈的什么交情吧老子认识你算是瞎了眼了”
谢长风一骂坎克轮和拓克图也都忍不住开口大骂他们不仅骂这黄衣便是连刚才满心敬仰的什么尊者也骂了个痛快只可惜这几人醒悟的晚了一身绝佳的功力竟是半分也使不上來骂得一会那药力袭來几人立时昏睡倒是一旁的郁带衣淡淡而笑却仍是安好的坐在那里
黄衣见郁带衣安然无恙心中不由吃惊道:“郁兄功力深厚竟然可以支撑到现在却依旧不倒实在是令黄衣敬佩”
郁带衣笑道:“黄衣兄你用不着敬佩我说实话我到此时依旧未倒并不是这药的效力不够又或是郁某人功力深厚呵呵既是尊者炼制出來的药天下又有几个人能抵挡的住”他说到此处眼中忽然放出厉光腾的一下站起身來沉声道:“告诉你吧我只所以沒倒那是因为我压根就沒喝这酒”
黄衣大惊急道:“不可能我明明看着你喝下去的”
郁带衣冷笑着扬首张口忽的吐出一口泛有酒气的水來复道:“不错我确实是喝了下去可是我并沒有让它流进肚中而是在咽喉处就用一团元气将它包裹起來呵呵黄衣啊黄衣你莫非连这点小把戏都不知道吗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说到这里他一扬眉毛又道:“不不应该是我让你失望才对你本想兵不血刃的就将我们拿下可现在……呵呵实在是让你失望了啊”
两人相对而视谁也沒说话彼此间的目光中充满了怨毒一时间这秘室里竟是安静了下來
良久黄衣忽然笑了道:“郁兄你确实让我佩服能看穿这一计的人又怎能不让我佩服呢”
郁带衣也笑道:“你错了倒并不是我看穿了你而是我知道这血集丹一成也就是我们这些跟随者的末日了鸟尽弓藏这本是至理所以我早有准备而刚才你一说起什么麻药來我便知道你的打算况且这酒一上桌就一直是你执壶我又怎敢不防呢”
黄衣冷笑道:“你既然知道血集丹一成便是自己的末日那你为何还要费尽心血炼制这血集丹呢你该知道尊者因为种种原因无法亲自炼制血集丹而除了你这天下间似乎还找不出几个能炼制血集丹的高手”
郁带衣淡淡而笑道:“很简单因为我也想要这血集丹”
黄衣大惊道:“你……你疯了吗竟然连血集丹的念头也敢动”
郁带衣一脸的鄙夷道:“黄衣你是傻了还是痴了我连死都不怕便是想要这血集丹又能怎样再说了动不动这念头都是一死与其如此我还不如拼上一拼实话告诉你吧我赌的就是尊者不会亲自來收这血集丹而恰恰令我高兴的是郁某人赌对了”
黄衣冷笑道:“死死又算什么等你尝到不生不死却又历经天下各种苦刑之后想必你就不会做如此说了”微微一顿他又道:“算了尊者的手段你沒尝过说了你也不知道……不过你认为你自己赌对了吗难道我黄衣在你眼中竟是如此不堪”
郁带衣笑道:“自然不是你黄衣乃七贤居位列第五的高人天下间的修者又有谁不认识你黄衣而我呢不过是焚心谷的无名小卒能有一点薄名那也是沾了我兄长的光两相比较我哪敢看不起你黄衣呢”
黄衣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又怎敢做下这种事情”
郁带衣伸手拿过一个杯子将里面的酒倒空复给自己倒了杯茶曼声道:“黄衣兄应该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靠武力就可以解决问題的比如说现在黄衣兄比我厉害若干倍但可惜的是你一样不能杀了我”
黄衣一皱眉毛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郁带衣轻轻吹去茶上的浮沫淡淡道:“很简单今日你一杀我最多三日之后黄衣兄胸中的秘密----某件你绝对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呵呵怕是就要昭示天下了啊”
黄衣冷笑道:“秘密我胸中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不知道郁兄说的是哪一件呢”他口中冷笑但暗地却悄悄运转体内元气手上也偷偷掐了个法诀他知道这郁带衣此时如此沉着想必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握有自己的什么秘密但自己心中秘密实在太多不可告人的地方怕是连自己都数不过來所以无论这郁带衣将要说出什么话來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灭口且自己來这琉璃岛之前也根本就沒想留任何人的性命不过黄衣也清楚这岛上最难对付的除了拓克图之外就要数这郁带衣了若论武力拓克图这家伙身为石妖从一块灵石修炼至今也不知熬了多少岁月如果不是暗施手段拓克图一身极其霸道的妖术他未必就能对付的了不过这家伙到底是个石妖心眼还是欠缺两相综合终究不成大患而这郁带衣却又有不同论实力他在拓克图之下比起黄衣更是多有不如但这人心机深沉常有令人意外的招数是以黄衣最为担心的就是他
郁带衣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淡淡道:“你虽有万千秘密但唯有一件是你最为担心的黄衣兄不会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吧”
黄衣冷笑道:“我最担心的吗哼如果我猜的不错郁兄说的想必就是我和尊者之间的关系吧难道你想以此來要挟我”
郁带衣笑道:“不可以吗你來想一想名满天下的七贤居的五当家竟然和这世间最为神秘、也是行事最为阴毒的尊者勾结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了……呵呵这该引起多大的震动啊尤其是你七贤居的几位师兄……”
黄衣不由哈哈大笑道:“你果然就是以此來要挟我哈哈郁兄啊郁兄你真是太天真了此时此刻你以为我会让你将这个消息传出去吗”
看和黄衣大笑郁带衣神色依旧沉稳淡淡道:“我自然不会如此天真我心中很清楚此时此刻只要我稍有异动黄衣兄的诛魔天雷就会在瞬间施展而到那时郁某怕是连一个全尸都落不下了”
黄衣厉声道:“你既然知道如此下场还敢來要挟我莫非你还打着其他什么主意吗”
郁带衣眼中又有鄙夷之色道“黄衣兄你实在让我失望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了你一味做狠又有什么用我既然敢做下这件事自然就不怕你杀我灭口若换了我是你第一要做的就是先弄清楚我为何不怕你灭口”
黄衣被他抢白两句脸上不由阵青阵红心中实在是气愤难当但转念一想也觉得郁带衣这话有点道理所以他强按心中怒气冷声道:“好那你就说说你为何不怕我灭口”
郁带衣轻笑道:“很简单啊我这十年來所行之事所交之人以及自己对人对事的一些想法我都已经记录下來你今日若是杀了我我担保不出三日我这记录了若干秘密的宝贝就将流传天下所以黄衣兄为安全起见以及日后的前程你是万万杀我不得的”
黄衣早有所料听到这里不由冷笑道:“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手段呢无非就是在这岛外你另安排了一个暗线而已如你所说我若是杀了你你这暗线必然就会与你失去联系而如此一來他就会将你放在他手中的所谓秘密昭示天下是也不是”
郁带衣轻轻鼓掌道:“不错不错黄衣兄说的一点沒错正是如此我这暗线三日与我联系一次我早有吩咐若过了三日我还沒有与他联系那么他就将……呵呵黄衣兄你说我这一招如何啊”
黄衣哈哈大笑笑声中也同样带有鄙夷之气道:“郁带衣你的想法也太天真了吧所谓众口烁金、三人市虎单凭你一面之辞就能叫天下人信你再说了你我口中的尊者这世间沒几人知道你即使说了出去别人也必定认为是你故意虚构出來的而这目的就是为了栽赃于我”
他口中大笑又道:“郁带衣啊郁带衣你來想想三日之后这世上的人是信我这个活生生的七贤居的黄衣大师呢还是你这个死去的焚心谷的寂寂之辈呢”
郁带衣见他狂笑神色依旧从容与笑声中淡淡道:“是吗黄衣兄真是这样认为的吗可惜啊如果我不知道尊者的來历这日后的事情怕就真是遂了黄衣兄的心愿了可惜啊可惜这十年來我处处小心、事事留意对这所谓的尊者的來历……哼哼我刚才所说之事你的确可以推脱掉我人微言轻别人信你不信我也是正常的但黄衣兄应该清楚若是在这些事上再点明尊者的來历那么这些事情就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再说了这十年來咱们所行之事无一不是阴毒之事手下从无活口是以这世上便有许多让人震惊却又束手无策的悬案只要我将尊者的來历说出这些悬案便同样有了合理的解释而到那时……”他说到这里却是欲言又止
黄衣听他如此说來心头不由剧震急道:“你……你如何知道尊者的來历不这绝不可能”
郁带衣冷笑道:“黄衣你们太小瞧我郁某人了你们既然请我來炼药那么自然是相信我郁带衣有这个本事不过你们这信任还是低了点儿不瞒你说这炼药的过程以及步骤虽然全是按着尊者的秘法进行的但郁某人从小精研炼药之道又岂会看不出这炼制血集丹的秘法不是俗世之方退一步來说吧即使我沒看出这秘法的來历但那些除了鲛族之血的配药又有几样是俗世之物呢我虽然认不出这些配药的來历但其中蕴涵的无上灵气又岂是世间应该有的你应该清楚会这种秘法和拥有如此之多的奇珍异药的人这世间又有几个”
黄衣脸色瞬间煞白道:“你……你果然知道难怪我來之前尊者嘱咐我一定要杀了你他说你这人心机深沉绝不可以多留这话竟然被他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