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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废玉猛的弹了起来,落在桌子上发出嗡嗡声,颤动的厉害。
我不敢有丝毫的放松,摸出一张灵符将废玉包裹好,收在衣襟。
凶魂一收,寒气顿消,我全身早已被汗水湿透,若不是赵婶及时喊醒了被迷魂的赵伯,今天我就危险了,不仅收不了凶魂,就是这条小命也得交代在这。
干我们这行的,虽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危险,但是遇到厉害的凶魂或者繁杂的阴事,也是头悬在裤腰带上,一个不慎就会失败受伤。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和赵伯都长长舒了一口气。
“小张,请问这里面真的是我亡父吗?”赵伯拍了拍身上的鞋印,打了门。
从房间走了出来,我站在赵伯门前的石坪,听着聒噪的蛤蟆声,吹着凉爽的夜风,心里有说不出的爽快。
我低头点了根烟,吸了两口,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转过头对赵伯道:“赵伯,人鬼有别,阴阳相隔。人死如灯灭,魂魄应受轮回。今晚收的凶魂,也就是祸害赵小三一家的凶手,它仅仅只是一个仇恨的恶果,决计不会残存半丝仁念、亲情。所以,你不用太难过。”
赵伯沉默了一会儿,拍了拍我肩膀道:“小张,谢谢你。”
我笑了笑道:“赵伯,你太客气了。”
赵伯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发,“小张,小三一家以后不会有事了吧。”
我点了点头,吸了一口香烟道:“赵伯,你不会怪我,怪我……”
“小赵,尘归尘,土归土。我希望两家仇恨到此了结,家父,就让他去该去的地方吧。”赵伯摇了摇头叹道。
从赵伯家回来,我躺着竹席上彻夜难眠。
看来是我错怪老支书了,他虽然脾气有些执拗,却是个善恶分明的人。
我原本以为他是个卑鄙的小人,故意给赵小三安排了废庙这一处阴地,然后供养自己的亡父去索命。
没想到这一切都只是个意外,只是赵婶无意供奉,香火引来了自家凶魂,这才险些酿成了大祸。
白天王所长来了,在老支书家里把案子给结了,开了个简单的小会。
赵小三一家自然是对我十分感激,客气了几句后,我还是给赵小三建议搬家,尽管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老支书家里的假象被我用符化火烧掉了,至于凶魂已经被我收好,只等拿回师父那炼化了。
当天下午,在赵家村的鞭炮声中,我和王所长一行开始返程。
正当我们发动汽车准备回去的时候,一辆医院的护士车缓缓开进了村子,车在赵小三家的院子门口停了下来,两个护士抬着一个小女孩进了赵小三家。
“王所长,想必那就是赵小三家的闺女吧。”我关上车窗问道。
王所长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是啊,小女孩已经可以出院了,这对于赵小三一家来说无疑又是一件喜事,这一切都是小张师父你的功劳啊。小张师父不愧是李真人的高徒,一出手就轻松搞定,不然这案子还真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我摇了摇头,回了一句客气话道:“王所长,你客气了。”
心里暗道,“轻松个鸟,差点连小命都丢了。”
车在弯曲、泥泞的山道上缓缓颠簸前进,迎面传来一阵刺耳的摩托车喇叭声,一行摩托车飞快而来,完全没有山路的颠簸而减速。
开车的青年赤裸着上身,身上纹着各种刺青。
一只手掌控扶手,另一只手挥舞着衣袖,口中打着吆喝,坐在他们车后的浓妆艳抹的妖艳女人兴奋的大叫。
这行人一来,整个安静的山村似乎也沸腾了起来。
还没得及细看,司机猛的踩了一脚油门,我差点磕在了后座上。
“妈的,找死啊,会不会骑车。”我们的司机,刘师傅是个脾气大的人,中午还喝了点酒。
遇到这种不要命开车,完全不长眼的家伙,刘师傅探出头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哟呵!你他妈骂谁呢。”那被骂的青年,从摩托车上下来,后面的摩托车把我们的汽车围成了一圈。
领头的青年正是我昨天晚上在村长赵刚家门口见过的光头大汉,这家伙块头很大,光着膀子,一身棒子肌肉很是魁梧。
刘师傅也有些酒劲,“老子骂你瞎了对狗眼,连车都不会开。”
光头汉子,伸手就从车窗外抓住了刘师傅的衣领,拖出了车外,张手就要扁人。
“你他妈好胆,警察也敢打是吧。”刘师傅掏出警员证。
“警察怎么了,老子打的就是你。”
王所长摇下车窗,咳了咳沉声道:“怎么着赵福贵,连我的车你也敢拦了,出来几天了?”
光头汉子一看是王所长,马上脸色一变,笑着弯腰道:“哟,原来是王所长,你看这哪跟哪呢,你今儿个怎么来我们赵家村了。”
王所长脸上肥肉一抖,冷哼了一声:“都给我散了。”
光头汉子赶紧挥手朝围着刘师傅的人喊道:“散了,散了,都散了。”
“王所长,你慢走啊。”赵福贵点头哈腰道。
王所长摇上了车窗,骂了一句,问:“老刘,你没事吧。”
老刘整了整衣服,发动汽车道:“现在的年青人越来越猖狂了,这赵福贵什么时候出来的?”
“王所长,赵福贵是什么人?”我问。
王所长道:“流氓头而已,前两天刚从二监放出来的,这家伙聚众赌博、开庄、斗殴、收保护费,在镇上是出了名的。我抓了他好几次了,这家伙脸皮厚,进监狱跟进自己家门一样。”
“赵福贵好像是赵刚的儿子吧。”我道。
王所长点了点头道:“是的,赵刚生了这么一个儿子也是前辈子造了孽,赵福贵吃喝嫖赌样样俱全。”
回到镇子上,我在招待所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中午,准备离开塔山镇,去老邓那。
开车送我的还是刘师傅,路上刘师傅告诉我,原来赵福贵远远没王所长说的那么简单。
“小张,你听说过有一种人以打牌、开庄为生么?”刘师傅问我道。
我笑了笑道:“赌博一途,有输有赢,以这行为生,在澳门我听说过,在这种小地方不太可能吧。”
刘师傅笑了笑道:“你别说,在这塔山镇还专门有这么一批人,他们别的什么事都不做,专门以赌博为生,这赵福贵就是,而且这家伙还赌出了名声,这不一帮子没出息的家伙整天跟在他屁股后头。”
“呵,看来老村长这儿子还不赖啊。”我调侃道。
刘师傅道:“这家伙,前两年在镇上赌博,欠了一屁股债,被人追着砍。最后没办法,还是派出所出面解决的。”
“十赌九输,就是这么一回事。”我道。
刘师傅摇了摇头道:“都说好运、风水轮流转。这赵福贵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这一两年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越赌越大,越赌越厉害,在整个塔山镇竟然赌出了名声。听说这家伙手气特别好,可以一晚上不倒庄,这不自己开上了地下赌庄,还当上了流氓老板头。”
“看来这小子手气和技术还不错,一晚上不倒庄,赌王也不过如此,看来赵福贵有两把刷子。”我笑道。
心中却很纳闷,赵福贵看起来五大三粗,从气色来看,很一般,不像是紫气东来,就是福星高照,也不可能一晚上不倒庄。
要知道人的运势在每一天每一个时辰都有可能发生变化,赵福贵要么是神仙,要么就是赌王中的赌王。
但是仔细一想想,一般赌博的人不会傻到连赢一晚上的庄,这样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从这来看赵福贵确实够二够狂。
说到这,刘师傅叹了口气道:“小张,你说说这世道是怎么了?像赵小三那样的可怜人,连连遭厄运,相反像赵福贵这种流氓无赖,反而水涨船高越混越好,这也太没天理了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命运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把每个人都推向了自己无法预知的方向,也许是悬崖,也许是天堂。”我低声喃喃道。
和刘师傅聊的正欢,手机突然响了。
是王所长打来的,我接了电话。
“小张,出事了。”那头传来王所长焦急的声音。
“怎么了?”我第一时间摸出自己用符纸包裹的废玉,废玉还在,黑气流离,看来凶魂还好好的封印在里面,我的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些。
“赵小三家的孩子昨天晚上又发疯了,又把小女孩子给划伤了,别说了,你赶紧让刘师傅掉头,回来吧,这边全乱套了。”王所长在那头急促道。
“好的!”我挂了电话。
“刘师傅麻烦你掉头,咱们回赵家村,那边又出事了。”我对刘师傅道。
刘师傅没有多问,麻利的掉了头,往塔山镇赶去。
“怎么回事,凶魂不是被抓住了么?怎么又出现这种现象,难道在赵小三家的还有另一个凶魂?或者说是我大意错过了一些什么?”我暗想。
仔细想想也对,赵小三住在那块阴地,迟早还会出事。
哎,我再怎么帮他,也只能治标不治本啊。 防鬼宝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