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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很暖,天空格外蓝,透过玻璃窗,我坐在病床上看着绿色草地上散步的病人——坐在轮椅上晒太阳的,一个人孤单的望天空的,被家人搀扶着走动的,形色不同的人构成了眼前这一幅病态画面。
我没记错的话,我来到这里已经一星期了,这一星期,我过的很规律,每天吃饭睡觉等待医生的例行检查,日子像时钟的齿轮一样不断循环着。
于夏正好和我相反,她忙的连轴转,每次来医院看望我,我看着她疲惫的眼神,总是欲言又止……
时针指向了上午11点钟,就在我猜测于夏几分钟以后到来时,她正好推门而进。
“忙完了吗?”四目相对间,我开口问道。
“差不多了。”于夏脱了外套,给我倒了杯水,“你身体感觉怎么样?”
“我想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吧。”我抬了抬胳膊,表情轻松的说道。
“好好待着,听医生的。”于夏白了我一眼不容置喙的说道。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我看着她笑着问道。
“差不多完事了,苏盛父亲妥协了,不过……我把他踢出局了。”于夏看着窗外说道。
“你做的对。如果换成他们,只会更狠绝。”
“还是要感谢你啊,没想到你这家伙竟然走了一个狗屎运,救了安总的女儿。”说着,于夏眼光温柔的看着我。
“那是,像哥们这种正直善良的人,运气一向都是逆天的。”
“以后不能这样冒险了……我不希望你有事。”说到这里,于夏的语气很严肃。
我盯着她,把她的手放在了我的手心问:“伯母身体……还好吗?”
“还能撑一段时间……”于夏凝视了半晌,又说道:“我母亲想见你……”
“什么时候?”我问。
“等你病好了,不急。”
“今天下午吧。”沉默了会,我说,“我没什么大碍了,就是擦伤,现在已经恢复差不多了。”
于夏看着我,最终点了点头。
……
办好了出院手续,我和于夏开着车就离开了医院。
车子行驶在路上,车内并没有放音乐,我沉默着看着窗外的人流,不知该说些什么……
“等一会我妈或许会问你关于我们俩的事……”
“你告诉你妈了。”我转过头看着于夏问道。
于夏点了点头,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
“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嗯。”
于夏应了声就没有再言语,我则继续看向了窗外人潮汹涌的街道——杭州这座城市处处透露着一股浓浓的人情味。
……
穿过了一条生长着粗壮银杏树的街道后,车子停在了一栋欧式别墅前,我看着眼前这座蕴含着历史韵味的建筑,明白目的地到了。
“走吧。”在沉默了几秒后,于夏看着我说道。
“放心吧,没事的。”我抓起她的手,安慰道。
下了车,我嗅着园区里散发的舒心花香,紧张的情绪不由舒缓了许多。
“小夏回来了。”刚走进屋内,我还没开口,就听到了里屋传来的一个疲惫中夹杂着一丝威严的声音。
“嗯,我回来了,妈。”于夏边说边带我向卧室走去。
“汪洋也来看你了,妈。”走到卧室门前,于夏对着于母介绍道。
于母正在擦拭相框,看到我的出现,眼里并没有什么惊讶,慢慢放下相框,笑着对我点了点头。
“伯母好。”我笑着对她问好。
“你就是汪洋吧,进来坐吧,我有话要跟你谈。”于母慢悠悠的坐在了椅子上,向我挥了挥手。
我看了于夏一眼,走到了于母面前坐了下来。
“小夏,你先出去吧。”
于夏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缓缓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你们的事,小夏跟我都说了。”
窗外暖黄色的阳光洒在于母的脸上,我看着她略显疲惫的面容,内心不禁感叹生命的不可预见性。
“你觉得我叫你来是做什么?”
我没想到于母会反问我这个问题,其实在我的潜意识里,我认为她应该是持反对态度的,但看现在这模样,和我预想的恰恰相反。
“伯母,是我做的不周到,因为一些个人的事耽误了,才没有及时过来看您……”放低姿态,我坦诚说明了自己的不周。
“不怪你,相反,这次还要谢谢你。”于母摆了摆手,历经岁月桑沧的双眼看着窗外继续说道,“都说人走茶凉,可我这还没走呢,有些人就坐不住了……想来也是有些可笑,人性这东西,我琢磨了大半辈子,却依旧是迷迷糊糊。他们这种人就像永远喂不饱的豺狼,只要你稍有颓败,他们就会趁机冲向你,撕咬的你尸骨无存……”
于母淡淡的话语中,透露出的不乏一种失望落寞,奋斗了大半辈子,本以为了如指掌的事业,却是一盘散沙;本以为能在身后挡子弹的人,却在背后对着你开了两枪;这难免不让人心寒。
人性这东西,可怕又可爱,谁说的清呢……
“不过,幸好有你,虽说是阴差阳错,但你挽回了公司的颓势,让小夏全权掌控公司,这是不容置喙的事实。汪洋,这件事,伯母真要好好谢谢你。”
“您不用客气,伯母,我和于夏的关系,我不帮她帮谁。再说,这次这件事情真是巧合,我也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般模样。说实话,来之前……我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的。”
“好啦。不说这个了,我听说你和小夏在滨城合开了一家书屋,对吗?”
“嗯,不过……确切的说,这书屋的投资都是于夏一人的,不算合开,她是老板。”
“呵呵,无碍。你们两人到挺有意思,你是不是惊讶我会说有意思?”于母笑着问我,不等我回应,就继续讲述道,“小夏回来后……滨城发生的一些事跟我讲了些,不过当时到没说你们的关系,但我过来人的身份,能看不出她眼里的思念吗?这丫头……也怪我,以前老是忙工作,在她面前总是把在公司那严肃一面展现出来,渐渐的……有些话她都不喜欢和我讲了……”
看着于母脸上的笑意,虽然知道她生病了,但我却真切感受到此刻她很幸福,很奇怪。
“如今你来了,公司也稳定了,这下我也终于放心了……走的也可以安心点……”
“伯母,您会没事的……您哪也不能去,您可还得看着我们结婚,等将来给我们看孙子呢……”
说到最后,我语气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明知道自己说的都是谎话,但我还是要说,我更愿意相信这才是事实。
没见于母之前,我把她想的很严肃刻板,但如今看着她,我看到的是一个慈祥老者对子女深深的爱以及对世事的坦然豁达……
“傻孩子,你就不要给伯母说好话了,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的病情我知道,你放心……伯母这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对生死看的也就淡了……这是每个人都会走的路,只不过我只是提前走两天而已……”
于母拍了拍我的手,眼中透露出的满是洒脱自然。
“不过,伯母临走之前有一个愿望希望你能满足我……不知道……你答不答应?”
“我答应……伯母。”
“你都还没问什么愿望呢?就胡乱答应,傻孩子……”
“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伯母。”
“呵呵,看你认真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临走前……我想看着你和小夏结婚……”
听着于母的话,看着于母慈祥的面容,我愣了良久,才回过神,阳光洒在窗外碧绿的银杏树上,结婚这个字眼,第一次让我觉得是如此美丽……
“我答应您,伯母。”
话罢,于母拍着我的手,笑的像阳光一样灿烂。 我的路人甲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