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张雷一听这名字,惊讶得差点跳起来。
徐敏也被张雷这反应吓到了,缩了缩脖子,郁闷地说道:“怎么了”
张雷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赶紧深呼吸一下平定自己激动的心情,说道:“没怎么没怎么,只是徐尚书大人翻译的我可是一直都有看,对他崇拜至极,没想到能够有机会拜见他老人家,情不自抑罢了。”
“嘻嘻,你还真会拍马屁,好了,我带你去吧。他可是礼部尚书,忙得很,我都经常见不到他呢。”徐敏笑起来的样子像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女孩。
“那我还真是幸运呢。”张雷笑着说。
徐敏道:“好运不会眷顾傻瓜的走吧。”
徐光启的临时不在闹市区,想必是想要更加安静,张雷和徐敏两个都走了三刻钟,这才来到一座宅子前面。
这宅子从外面看起来质朴无华,就好像是一般百姓人家那样,很难想象一个一品大员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我叔只不过是在这里暂住,也不是那种太想引人注目的人,所以就找了这个安静点的地方。”徐敏似乎能够察觉到张雷心中的疑惑,不等他发问便说道。
张雷点点头,说:“徐尚书大人是个好官。”
守门的两人牛高马大,太阳穴高高隆起,一身发达的肌肉,腰间悬挂的宝剑似乎闪烁着寒光。果然不愧是一品大员住的地方,守门的都是武林高手。
“徐姑娘回来了,这位是”那两人见了徐敏过来,都是两眼放光,不过看到她身边的张雷,眼神顿时就阴冷了起来。
徐敏伸出手掌在两人眼前晃了晃,“喂喂喂,你们俩那是什么眼神啊他是我找到的牛人,叔叔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原来是这样,哈哈,我还以为是徐姑娘带如意郎君回来了呢。请吧请吧,老爷现在估计在书房。”两人一听这话,心中的大石头顿时落了地,哈哈大笑起来。
院子里面和外面看起来一样朴素,木头上连点装饰品也没有,很难想像徐光启会居住在这样的环境下。就好像想象不到世界首富会骑自行车出门一样。
带着张雷来到书房门口,徐敏顿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嘻嘻哈哈的样子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甜美静谧的样子,与刚才判若两人,她敲了敲门,轻声叫道:“光启叔叔。”
“是敏敏啊进来吧。”里面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慈祥的声音。
推开门进去,正前面是一副画,左边有一个古董架子,右边是一个书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作品。然后下面是两张椅子,夹着一张上面放了瓷器的方桌。徐光启正坐在房间东南角的窗户下面奋笔疾书。
“叔叔,又在写东西吗您也不要太劳累了,多休息休息,有些事情就交给年轻人去做吧。”
徐光启是万历三十二年1604进士。通天文、历算,习火器。入天主教,与意大利人利玛窦研讨学问。四十年,充历书纂修官,与传教士熊三拔共制天、地盘等观象仪。次年遭讦,称病去职,屯耕于天津。
四十七年,明军败于萨尔浒,疏请自效,擢河南道御史,练兵通州。熹宗即位,以志不得展,藉病归。天启元年1621复职,力请铸红夷炮御敌,后忤魏忠贤革职。崇祯元年1628召还,奉敕督领历清军。三年,疏陈垦田、水利、救荒、盐法等拯时急务,擢礼部尚书,奉旨与传教士龙华民、邓玉函、罗雅各等修正历法。五年,以礼部尚书兼殿阁大学士入参机务。
而张雷,却在徐光启进京之前遇见了他。此时的他已经七十岁了,垂暮老矣。
“叔叔,我给你带回来一个年轻人,他可是很厉害的哦。”徐敏接着介绍张雷道。
徐光启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张雷,对徐敏说道:“敏敏向来眼高于顶的,那些富家公子你都看不上,难得这一回带回来一个小伙子给我看嗯,不错,长得是挺精神的。”
“不来了啦,叔叔取笑我。”徐敏嘟着嘴撒娇道:“哪里是你想的那样子嘛,他是敏敏在路上看到的,知道叔叔你感兴趣我才带他回来的,和敏敏可是没有一点关系呀。”
张雷知道现在应该是自己出场了,于是插嘴道:“徐大人,我们是在街上遇见的,徐姑娘还帮我追回了我丢失的钱袋和图纸。我们两个萍水相逢,也幸得徐姑娘引荐,这才能有荣幸见到尚书大人。”
“对啦对啦,就是他说的那样,我也是因为看了他的图纸才将他带来见叔叔的嘛。”见张雷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徐敏迫不及待地接口说道。
接连听他们两个人都说到了图纸,徐光启是个对机械和科学十分敏感的人,在整个帝国都能够算得上是一个传奇,“什么图纸这么大魅力拿来我看看。”
张雷将图纸送了上去,徐光启一看,便对徐敏说道:“敏敏,你先出去,记得关上门,叫你梦姐泡壶好茶过来。”
“咿咿,又是这样,一谈事情了就把我赶出去。”徐敏不满道。
徐光启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听这些干什么,去吧去吧。”
等徐敏出去了,徐光启立马站起来,指着太师椅说道:“公子请坐,还没请教公子高姓大名师从何处”
“小子免贵姓张,弓长张,是巢湖县辖下徐家营一个普通农民。”张雷拱手行礼道。
徐光启示意张雷坐下,道:“张公子若是不想透露师承,老夫也不勉强,只是问一句,这图纸是你自己画的吗”
“是。”张雷简单回答道。
“老夫眼拙,虽察觉这机器形制精妙绝伦,却不只懂啊它能作何用处,还请张公子解说一番。”徐光启自持自己跟科学打了一辈子交道,今天却连这机械的用处都猜不到,顿时十分惭愧。
张雷惊叹于徐光启身为朝廷一品大院却如此和蔼亲近,一边将自己制作这工具的初衷和用处一一道来,其中又提到钻床和切割机床。
“唉,看来老夫真的是跟不上时代了,世上竟有尔等奇人,枉费老夫钻研数十年,却没有丝毫成就,惭愧,惭愧至极。”听说张雷竟然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面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徐光启心有所感,不由得感叹起来。
张雷赶紧说道:“徐大人千万别这么说,要不是有你翻译的,我哪里能够得晓其中原理要算起来,您应该也算是我的师父才对。”
“小伙子,你就不用安慰老夫了,也罢,今日一番话让老夫也是受益匪浅,很多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你的很多思想,甚至比当年利玛窦还要先进许多。只是可惜了,他死得太早了,还没来得及将后面四卷全部翻译出来。”徐光启对张雷很是欣赏,听说他这些东西都是从自己和利玛窦联合翻译的上面得到的灵感,心中也是有些得意。不过想起还没来得及将这本书全部翻译出来,不免有些惋惜。
一听他说起这个,张雷突然想起了自己学习拉丁文的初衷,不由得心潮澎湃起来,若是自己能够和徐光启一起合作,那岂不是
“徐大人,不瞒您说,我去年因为在广州呆过一段时间,所以跟着一个传教士,天主教徒,学习过拉丁文,而我当时学习拉丁文的意愿,也正是要翻译这的剩余部分。”张雷说道。
十五卷本的前面六卷是由徐光启和利玛窦合作完成翻译,不过因为利玛窦去世,徐光启不得不停下了这份工作,一直到清朝,才由清代数学家李善兰1811-1882和英国人伟烈亚历译完成剩下的九卷。
张雷居然还为了而学习拉丁文,这倒是让徐光启万万没有想到,他眉开眼笑道:“小伙子,老夫是看你越来越顺眼了。真的是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要不是老夫年事已高,按照年轻时候的脾气,非得拉你烧三炷香拜了把子不可。”
“徐大人折煞我了,我只不过是一介平民老百姓,今日能够得你召见已经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若是能得了徐大人指点一二,那都是祖坟冒了青烟。”张雷谦虚道。
就在两人谈话的时候,徐敏亲自端着两杯香茶过来放在桌子上,笑道:“叔叔你也真是个痴人,一说起这些来就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徐光启不高兴地说道:“身份老夫能有什么身份就一个礼部尚书官位不是显摆自己的工具,而是为百姓做事的责任,官位越高,责任也就越大。唉,现在的朝廷,悲哀啊”
“徐大人高风亮节,我真是佩服得很,只是徐大人也不要太过操劳,保重身体才是。”说起官场,张雷连吐槽的想法都已经没有了,只得转移话题道。
“唉,老夫也不想管了。还是说你的这个机械吧,刚才听你说的,在木工领域你基本上已经建立起了一套流程,不知道今后你有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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