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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汉民慢慢走到李德民跟前,道:“姑父,你只知道表哥处处反对你,而不知道他为什么反对你。姑父,你不知道,你是表哥的亲生父亲,他想你念你爱你至深,盼望着一家人可以团聚,可以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想念被他亲手所杀的长子,李德民的神情骤然间极其沮丧了下来,痛不欲生的神情从双眼里往外溢,看得吴文龙和谢天龙胆颤心惊起来,担心李德民一个激动,就把他们全给说出来。
刘汉民绝望地望着姑父李德民,突然大声道:“而你为了一已私利,不惜出卖国家财产,勾结日本人将重要的矿山低价出让给日本人!表哥就因为不愿意看到你触犯国法进监狱,才处处反对你,希望可以阻止你在卖国和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姑父,你现在回头去想想,我说的可对?表哥不是在害你,也不是我要害你,害你的人是姑父你自己!”
蔡康明冷笑着道:“李德民,你杀长子害次子,还算是一个父亲吗?
见李德民无语地低下了头,蔡康明气咻咻地道:“吴处长,把他带下去吧。”
望着姑父李德民佝偻着身子被双响炮独立旅特种兵战士带了下去,刘汉民红着双眼对吴若凡道:“吴处长,我表弟Mating不是主动要上县政府专题会,全是我姑父诱惑他的。我现在去找Mating,让他主动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好吗?”
吴若凡望了一眼蔡康明,点下头道:“好的,我派人陪你前去。你不会介意吧?”
刘汉民摇了摇头,轻声道:“谢谢!找到了我表弟,我会劝说他主动到案的。哦,吴处长,事后我带你去取更多的录音带。”
吴若凡惊异地望着刘汉民道:“录音带?什么录音带?”
刘汉民仰头叹了一口大气,道:“是玉泉县我姑父一伙人犯罪密谋的录音带,可以证明很多事情的。”
蔡康明不可理解地凝望着刘汉民,心里无论如何也不明白刘汉民如此作为的动机。
吴若凡带着刘汉民走出会议室,在门口对慕容洛和林建杞低语一会,又返身进来对蔡康明耳语几句,就走出了会议室。
蔡康明气咻咻地对会议室里的省市领导道:“我很痛心!我们省里出了个如此的败类卖国贼!我心难安呀!诸位,你们心里有何感想?”
蔡康明按吴若凡的意思,继续在省政府会议室里把省市主要领导稳住。
吴若凡一走出会议室,立即飞奔下楼,一头钻进自己的警车,到门口与刘汉民等人汇合,找Mating去了。
可到达海城宾馆908房间一查,Mating根本不在。
一行人返回宾馆大堂总台查对后才知道,Mating于昨天上午就离开了,未知去向。
吴若凡立即命人前往机场等相关单位,查询Mating的具体去向,严防Mating离境。
安排好预防性措施,吴若凡拍拍惶恐不安的刘汉民的肩膀,道:“路是自己走的,当然得由自己去承担后果与责任。希望Mating回头是岸!刘汉民同志,我们现在是否可以去取录音带?”
刘汉民无语地点下头,率先走向吴若凡的警车。
在前往玉泉县的路上,吴若凡手机联系鹿剑鸣,告诉鹿剑鸣自己陪同刘汉民将到玉泉县取刘汉民的录音带。
鹿剑鸣此时才突然想起刘汉民的录音带来,猛一拍脑袋道:“呀!这事我真不该忘记。刘汉民曾经告诉过我和建杞有关录音带的事情。好,你直接到县委来,我在办公室等你们一起去取。”
不多时,吴若凡开车到了玉泉县广场,从县委大门直接开到鹿剑鸣的办公室楼下。
鹿剑鸣从走廊上望见了吴若凡的车子,早已从三楼下来了。
刘汉民往里挪了挪身体,让出一个座位给打开车门的鹿剑鸣。
一行人从刘汉民家厨房水池下面,取出刘汉民去浙江前存放的录音带后,开车直趋县警察局赵广生的办公室。
这时,赵广生闻讯带着郭先斌和赵伟芳一起赶回办公室。
六个人关起办公室的门来,商量着如何开展下一步的工作。
刘汉民暗想自己不必要再掺和了,便道:“鹿县长,吴处长,现在没我什么事了,我想去桑园看看。可以吗?”
鹿剑鸣快速转动着脑筋,知道刘汉民要去莫德法埋身的地方去,担心刘汉民出事,就对吴若凡使了个眼色。
吴若凡望着刘汉民,想了想道:“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刘汉民同志也仅是听李德民讲起,把莫德法埋在桑园中了。我们首先要确认莫德法就是埋在桑园,检验出死因,这些都需要形成书面材料,才能有法律效力。然后,我们才能准备安葬莫德法的事宜。这样吧,刘汉民同志,请你稍等片刻,我们立即着手这事的准备工作。好吗?”
刘汉民想了想道:“也好。我也要一些时间买些香纸烛去。”
鹿剑鸣一听,大摇其头地道:“不行啊!现在的玉泉县还不大太平,你可不能一个人上街去呀!”
赵广生拍了拍刘汉民的肩膀,道:“刘主任,鹿县长是关心你。我赞同鹿县长的意见,让郭先斌和赵伟芳两个队长陪着刘主任上街采购吧。”
吴若凡想了想,道:“这样也好。那就拜托两位队长辛苦一趟了,我这边把工作再商量一下。中午12点,我们在这里汇合,一起去桑园。”
三人点下头,一起往外走去。
郭先斌和赵伟芳对刘汉民最为感激,对当日刘汉民与赵伟芳配合造事故,不仅救出郭先斌,还赠予大量金钱做逃亡费用一事,两人总是念记于怀。
三人说着话下楼,开着警车上市场去。
这边,吴若凡和鹿剑鸣、赵广生三人商量了挖掘莫德法尸体的准备工作后,赵广生去召集人手与准备工具,鹿剑鸣陪着吴若凡回县委。
10点半,鹿剑鸣和吴若凡到县警察局与赵广生边聊着案件的情况,边等待他们三人回来。
当刘汉民在郭先斌和赵伟芳的陪同下,回到县警察局赵广生办公室里的时候,三人同时起身准备一同前往沙洲桑园莫德法的葬身之处。
召集好警力,赵广生对郭先斌和赵伟芳耳语几句,示意他们加强警戒保卫工作,然后招手叫来丁鹤年,嘱其到县医院准备一辆救护车备用。
郭先斌、赵伟芳仍然与刘汉民同乘一辆警车,鹿剑鸣、吴若凡和赵广生同乘一辆,警戒的三十几位鬼子兵同乘一辆大巴车。
三部车子鱼贯驶出警察局的大门,穿过玉泉县一中前的校园路,横越38米大道,从龙山脚下的前浦村海城大堤口进入沙洲。
此时正是江南夏天,桑叶肥绿,桑果初垂,养蚕人多在桑园中采摘桑叶。
见到大批警察到来,正忙着采摘桑叶的桑农们都十分惊奇,议论纷纷。
三辆车子驶到桑园中心那棵高大的桑树下停了下来。
郭先斌和赵伟芳率先下车,吩咐鬼子兵们请附近半径三百米内的桑农们暂时避开。
从海城上吹来清凉的风,带着淡淡的桑叶香味,拂散人们心头的闷热感。
见已清场,郭先斌对赵伟芳道:“呆会儿挖出莫德法尸体的时候,不知道刘汉民会有何反应。”
赵伟芳摇了摇头,望着那棵高大的桑树道:“他是个理智的人,不会有不当的表现。”
郭先斌想想也是,以刘汉民的理性,虽然与莫德法感情极深,也知道此时此地不宜渲泄强烈的情感。
赵广生走过来对郭先斌、赵伟芳道:“立即布置警戒,准备挖掘。你们一人主外负责警戒工作,一人主内负责挖掘工作。未经允许,不得让任何人进入挖掘现场。”
两人同时敬礼,大声答应:“是!请局长放心。”
赵广生看了看自己的这两个队长,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向鹿剑鸣走去。
郭先斌心想,目前玉泉县的形势还未真正明朗,李德民的党羽还可能伺机制造更大的事端,这对外的警戒工作,就比对内的挖掘工作更具危险性。
想到这,郭先斌对赵伟芳道:“赵伟芳,我主外担任警戒工作;你主内,负责挖掘工作,但要时刻注意刘汉民的反应,决不能让他轻生。”
聪明的赵伟芳当然知道,郭先斌是把更具危险性的工作留给了他自己。
对郭先斌的这份关爱,赵伟芳心里很是感动。
望着郭先斌,赵伟芳叮嘱一句:“若有需要,一定要及时示警,我好支援你。”
郭先斌点下头道:“嗯,记住了。”两人互视一眼,立即分别去布置警戒与挖掘的工作。
刘汉民在大桑树下摆放好小碟,赵伟芳从包里一样一样取出供品递给他。
鹿剑鸣与赵广生对望一眼,都在心中感慨万分,不由轻叹一声。
刘汉民将供品全部摆放好,伸手从包里掏出二个高脚葡萄酒杯放在供品前,正想再从包里取出葡萄酒瓶子时,赵伟芳已递了过来。
刘汉民朝赵伟芳略一点头,轻声道:“请退后十步好吗?”
赵伟芳略一迟疑,还是慢慢地退后十步,全神贯注着刘汉民的一举一动,以防止刘汉民想不开而自杀。
刘汉民就象后脑勺长着眼睛,看到了赵伟芳全神戒备的样子,慢慢地转过身来,带着凄凉的表情对赵伟芳微微一笑,道:“不会的,你不用担心我。”
赵伟芳被刘汉民看出心事,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道:“嗯,我相信你!”
刘汉民自顾自地拔出早已旋松的软塞,在高脚杯里分别倒了七分杯的葡萄酒。
半蹲着身体,端起一杯,刘汉民望着桑树下供品前的另一杯,轻轻地自言自语:“表哥,我看你来了!表哥世上留牵挂,汉民心中去荣辱!蝶舞花香春一季,菩提树下无生死;黑水桥头魂低泣,孤单独饮孟婆汤,唯令我,三更涕泪到天明!了却表哥身后事,当为佛祖座前人。表哥,干了此杯,你我来生再相见!”
说罢,刘汉民一仰脖子,把杯中的葡萄酒倒入喉咙,眼泛泪光将另一杯缓缓倒在供品前的沙地上。
刘汉民直起身来,转身对赵伟芳微微点下头,道:“可以了!”
赵伟芳上前轻声对刘汉民道:“我感同身受,你节哀!”
回过头来,赵伟芳对在一旁等待挖掘的鬼子兵挥了挥手,命令挖掘莫德法的尸体。 抗日双响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