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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5月4日,一列装甲列车在汽笛声中缓缓驶出莫斯科白俄罗斯火车站,它的目的地在千多公里外的乌克兰首府基辅。
这次林俊前往乌克兰没有选择飞机,因为他带着半个西南局的班子和卫队,还有部分远程通讯设备:不过这辆装甲列车并不是他熟悉的“普伦雅科夫元帅号”,而是从遥远的远东调来、前天刚到莫斯科的“布柳赫尔元帅号”装甲列车。
为了容纳这么多人,并不算长的装甲列车后部加装了两节装甲乘务车厢和两节平板车,而车上今天有两名苏联元帅:林俊是西南局党高官,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布柳赫尔、十天前抵达莫斯科的“远东军魂”被任命为西南局军事委员,协调乌克兰方向上四个方面军作战。
原本按照中央与军事委员会的意思,布柳赫尔应该在总参谋部待一段时间,熟悉欧洲战场的局势,但被他断然拒绝。
虽然身处远东多年、从万里之外调来西线,“远东军魂”身边只带了几个参谋,但他不是来莫斯科熟悉环境或看热闹的——在远东时他和他的参谋部就时刻注视着欧洲战局,在日本偷袭珍珠港之后,布柳赫尔早已把主要精力放在分析西线战局上。
42年的远东已经不可能爆发上规模的军事冲突,边境线那头的日军已经没有精力向北,布柳赫尔原来的对手日本关东军只顾着想方设法保存自己的实力,并在同苏联的边境线附近狂造防御性质的工事,远东的问题实质上已经得到解决。
布柳赫尔知道中央一定不会把他扔在远东浪费,它时刻准备着,再说从中亚军区调到远东担任司令员的约瑟夫-罗季奥诺维奇-阿帕纳先科大将会把小日本看得牢牢地!
当布柳赫尔充满激情的准备离开远东时,在机场对憋了一股子劲没出使的阿帕纳先科说:“老弟,你也在这里待不了多久,放心!”
和远东的绝大部分同志一样,估计留下的大将同志肚子里必定是极度郁闷,有劲没处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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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外春雨淅淅沥沥,透过车窗林俊看到莫斯科城外的沃野与森林整个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在乌克兰,雨季断断续续差不多还要持续二十多天。
也就是这二十多天,乌克兰方面四个方面军要做好进攻前的最后准备,还要防范德军的突袭:雨季结束前的天气变化无常,乌克兰大平原与沃伦—波多尔高地的泥土与道路情况情况复杂。
谁都无法预测实地情况会不会有极具变化,就是苏德双方的指挥层也无法预计。
林俊所在的这加挂的两节车厢原本斯大林专用列车上的装甲车厢,与那些用来作战的装甲列车车厢不同,它们是基于和平时期使用设计,并没有武器装备,现在那趟列车已经拆开使用。
林俊走出自己的包厢,走到车厢前部的会议室兼餐厅,看到住在自己隔壁的布柳赫尔已经在这里,正对着长桌上的一大幅乌克兰西南部军用地图低头研究,并没有发现林俊到来。
布柳赫尔不时用圆形测距尺测量地图上的某一段距离,林俊没有打扰他,而是坐在靠边的位置不做声。
几分钟之后,布柳赫尔似乎思考明白了某个问题,放下手中的放大镜抬起头。
“哦,安德烈-尼古拉耶维奇,你可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布柳赫尔露出笑容,打了招呼,用了一句标准的中国谚语、还是汉语。
“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你的汉语水平一点没有降低哦。”
林俊也用汉语回答。
布柳赫尔曾经在1924年—1927年化名加伦被派往中国,担任广州中国革命政府总军事顾问,参加了北伐战争。他能说一口不错的汉语,而“加伦将军”的故事在中国也是广为人知,甚至成为一个传奇。
“不行了,多年没怎么用,都快忘光了。”布柳赫尔用回了母语,同军事委员会里公认的汉语专家比拼汉语水平,用布柳赫尔的话就是班门弄斧,虽然这句中国成语没几个苏联人能听得懂。
布柳赫尔放下右手的圆形测距尺,走到林俊边上坐下,“安德烈,还没正式感谢你在中央帮我这个老头子说话,不然非得在总参谋部闲着。”
“哈哈。”林俊笑了起来,“我说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没我的意见你也会去乌克兰。这次成立西南局,我这个书记的指挥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给我一个师,我能在三个小时内全报销掉!原本是定德边科同志担任西南局军事委员,不过有你到了莫斯科,帕维尔-叶菲莫维奇就只能去顿河方面军,估计他也没意见。
谁都知道我这个书记搞搞政工还行,如此规模的作战,乌克兰方向需要你这样的指挥员来统筹协调和压阵。”
(这种协调工作在历史上的苏联卫国战争时期很常见,比如朱可夫就曾经到乌克兰协调过乌克兰第一与第二方面军的作战,而他当时的身份是大本营代表,并不担任任何一个方面军内部的任何职务,且干得非常出色。)
“安德烈,明斯克会战的战报我可看过,没你说得那么糟糕。”布柳赫尔的意思是“一个师三个小时被自己指挥得报销”的问题。
“算了,我们两个也不用往对方头上戴高帽了,昨天会议上我不好意思说,现在咱们挑明,到时候工作好开展:军事指挥决定权你说了算,政工工作我来搞。你可以干预政工工作,我绝不插手你的工作。”
“这可有点倒过来了。”
苏联各级军队里这会只要是挂着“军事委员会委员”头衔,主要工作是政工;而司令员、什么什么“长”一类的指挥员管军事。
军事委员能干预军队指挥,而什么“司令”一类的无权干预政工。这个西南局虽然听着像地方单位编制,其实可以同军队运作的方式等同,照理林俊这个书记是管军事的,所以布柳赫尔才会这么说。
“中央只是没有文件规定而已,斯大林同志他们会不知道我和你有个多大能耐?大丈夫言出即行,何必居于小节。”
布柳赫尔站起身,知道副统帅的脾气,他也不客气,伸出手道:“一言为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两只手紧紧握了握。
5月5日上午9点,装甲列车抵达基辅,这座位于乌克兰中北部、第聂伯河中游的经济、文化中心。
火车站并没有哪个高级军官在迎接他们,唯一重要的人物是个身材高瘦、带着金丝眼镜、穿胶皮套皮鞋,头戴圆型列宁帽的四十来岁中年人。
如果这会有来自波罗的海沿岸三个加盟共和国、特别是立陶宛人在这里,看到这个中年人和他身边那些穿着内务部军装的士兵,估计咬牙切齿者有之,不过更多的应该是胆颤心惊!
因为他是米哈伊尔-安德烈耶维奇-苏斯洛夫,刚从立陶宛调来西南局辅助林俊开展工作的西南局军事委员会副委员:接到调令后,他先期乘坐飞机抵达了基辅。
“你好,米哈伊尔-安德烈耶维奇,没想到你能比我们先到。”林俊先打了招呼,对布柳赫尔说:“这就是我们的副委员米哈伊尔-安德烈耶维奇-苏斯洛夫同志。”
“你好,副统帅;元帅同志。”苏斯洛夫后一句对着布柳赫尔,不过后者虽然嘴上客气,心里对这位眼神逼人的副手不怎么感冒。
为什么不感冒?没办法,谁让他是苏斯洛夫呢!
布柳赫尔以前只见过苏斯洛夫一次,那还是后者1931-1937在联共中央监察委员会负责职务那会,但对他近年来的名声真是如雷贯耳。
“副统帅,一接到中央的通知我就来了。”
“不是通知你可以半个月后抵达,怎么这么急?”林俊问。
“立陶宛的问题已经解决了,遗留下的小问题当地的同志就能解决。”苏斯洛夫回答一如既往的简单。
在立陶宛,就同在爱沙尼亚和拉脱维亚他干的一样,苏斯洛夫对由富农和与亲德的民族主义者组成的反苏维埃恐怖组织——林中兄弟进行了一次狂暴的镇压,短短时间内就把立陶宛的民族分裂问题解决了。当然,中央高层也有人私下里认为苏斯洛夫的做法打击面广了些、手段也狠了些,不过斯大林与林俊对此不以为然:对于民族分裂份子和恐怖组织,只需要一个手段:杀!
布柳赫尔对他不感冒的心理态度是误解了苏斯洛夫,因为他不仅仅会杀人:在历史上的苏联,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这个行列的第五位是苏斯洛夫,可惜,他没有给自己留下继承者。连那个酷爱勋章的勃列日涅夫、一个对马克思主义知之甚少的人,都非常清楚谁才是斯大林去世后的影子苏共*****。
(历史上苏斯洛夫同其他克里姆林宫领导不同,他不爱抛头露面,不想吸引他人的注意,国内外很少谈到他或写文章介绍他。苏斯洛夫的专车从来就没有超过每小时60公里,他对部下从来不大声斥责,对所有的人都彬彬有礼,不仅同他邀请来的作者和学者,而且同党中央机关里最普通的职员都握手问好,他通常总是从给他准备好的讲话稿和文章力量删去最强烈尖刻的用语和比喻。
苏斯洛夫外表宽厚而实际性格阴鸷,不易激动,对人客气,极不喜欢抛头露面,很多事不亲自出头,指挥别人干。不知道他厉害的人,同他初次接触时,往往都会小看他。作家索尔尼任琴写过这样的话:在电影厅有一个瘦高的人向我们走过来,那人使劲握着我的手不停摇摆,说他读了我的书,非常喜欢,仿佛是我最亲密的朋友。其他人都自报姓名,只有他没说自己是谁。我问别人刚才同我说话的事谁,那人责怪我:你怎么连苏斯洛夫也不认识!?
苏斯洛夫在私人生活上是个禁欲主义者,不修建豪华别墅,不举办盛大宴会,喝酒从不过量,不大关心儿女的前程,他的儿子和长女都没有得到要职。苏斯洛夫还没有学位和学术职称,并不渴望得到,与勃列日涅夫恰恰相反,苏斯洛夫还建议禁止苏共机关工作人员利用权利获取学位。苏斯洛夫还置身于苏共高层人士的受勋浪潮之外。苏斯洛夫每年把中央的会计叫到办公室来两次,向他报告自己半年收支的情况,拉开抽屉,把剩余的工资全部上缴。他到外地视察,一定要交饭费。
苏斯洛夫衣着毫不讲究,始终穿苏共很多领导都不穿的旧式西服和套鞋。即使是一贯仇视勃列日涅夫时期老一辈干部的戈尔巴乔夫也难掩对苏斯洛夫的崇敬之情,在苏斯洛夫最后一次住院后,戈尔巴乔夫感叹:“这人真了不起,很聪明,现在还承担着政治局和书记处那么多的工作。我不明白,他怎么能应付得了这一切……要论做书记处的工作,谁也比不上他,他总是那么有条不紊,充满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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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到了也好,这次掉你来乌克兰不是长期工作,宣传上你也是一把好手,这样我的工作能轻松很多,你办事我放心。”
林俊这是一点也没客气,中央里都知道,苏斯洛夫是副统帅的亲信之一
没有多聊,一行人立即前往城南原基辅军区司令部。
(除了介绍老苏的那一段,已经过3000了,别说咱凑字数哦。奇人!高人呀!) 苏联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