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刻间,院子里呛啷呛啷声一片,刘琦公子府中的卫士可不是吃素的,见张虎、陈生剑指公子,哪还得了,亲兵卫士瞬间持剑围住了庞季、张虎和陈生及几位布衣老者,院子里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也就在张虎、陈生拔剑的同时,一直暗中护卫刘琦不离视线半步的陈春、陈夏、陈秋、陈冬四人哪由得张虎、陈生撒威,不待张虎、陈生剑至,就听见咣的一声,陈春一剑将张虎的剑击落;又听咣的一声,陈夏将陈生的剑击落,与之同时,陈秋和陈冬双双将剑架到了张虎、陈生两人的脖子上。
又见管家刘忠一声断喝“敢伤我家公子,胆大包天,给我拿下,推出斩了。”刘忠话音刚落,卫士尽起,将张虎、陈生现场给五花大绑了起来,望向刘琦求令作欲斩状。
张虎、陈生听说要被处斩,吓得尿流裤档,腿脚发抖,这说斩就斩啊,没想到病恹恹的公子刘琦府中竟有如此胆色的看家护院,这个管家刘忠实属该死,不过死到临头,张虎、陈生尽管心里恐惧也不敢开口求饶,既碍于庞季在场,也怕求饶之事传出去后蔡瑁也不会让他们有好果子吃,今后也就没得混了,索性干脆一硬到底。
“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砍头时眨了下眼,爷都是你孙子。”张虎撑着语气还挺倔,陈生虽不叫唤,但脸上仍装出无惧之色。
“还敢嘴硬”随即便听到啪啪几声,脾气比陈文暴躁多了的陈武上前就给张虎和陈生几个嘴巴。
望着被捆的张陈两人湿湿的裤档,刘琦冷笑了下,心道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杀刺史之子,胆子不小啊,这两人不除必成荆州祸患,不过,现在两人还不当死,刘琦还有些重要的事未办,还需要在荆州城里呆上些时日,断然不会因杀张虎和陈生两山贼草莽再起风波。
“管家放肆,还不放了两位将军,蔡将军部下也是你能绑的吗”刘琦又做样子对陈武断喝,“陈武,你也一边去。”
刘琦语出,陈武委曲地站在一边,管家也不敢抵抗,小声应诺,朝旁边卫士一挥手,给张虎、陈生松了绑。
刘琦弯身捡起地下被陈春和陈夏两卫士击落的两把佩剑,亲自递与张虎、陈生,深鞠一躬,诚惶诚恐道:“将军忠勇,誓死如归,在下佩服之极。让两位将军受惊了,在下管教不严,还望将军恕罪。”
俗话说,上门不打笑脸人,人家大公子宽宏大度,不以弑杀之罪惩你,反而还剑陪礼,这事做得太让人没有脾气了,开始被绑吓得脸都绿了的张虎、陈生两人见此时强势的公子刘琦如此低声下气,哪还有刚才拔剑时的嚣张,连连回敬:“不敢,不敢,多谢公子不杀之恩。”
解除了张虎、陈生的威胁,现在剩下的就是如何说动庞季了,象张虎、陈生这样有勇无谋的草莽,刘琦根本没放在眼里,倒是身处危险之境却面无惧色的庞季是须要提防的一个人。
“庞公,刚才之事,多有得罪,万望庞公在蔡将军面前为我担待担待。”刘琦态度依然诚恐。
“公子大度,令在下敬佩,只是丫环之事,在下实在难以交差。”庞季言语得体,找不到瑕隙,始终不忘此行差事,无非就是要看刘琦如何下场。
“是庞公吧,刚才公子所言,句句属实,有何难交差”在一旁冷眼目睹全过程的华佗终于开口了,见刘琦处事有理有利有节,稳妥大方,气量恢弘,对刘琦爱惜之心油然而生。
“先生,此话怎讲”庞季见华佗相问,不敢不敬,这可是名满天下的神医,若对神医有半点不恭,岂不是向世人表明庞季的无知和无礼
“我行医数十年,救治危重病人不下一千,也有几百,世上疑难杂症多有见识。然府中四丫环所染之病传染之快难以想象,若不及时焚尸以绝瘟迹,公子所言危及全城并非妄言。若非公子令焚尸,恐怕汝等也会与丫环同等命运了。”华佗一言双关,同等命运一词生生将庞季给镇住了。
庞季是聪明之人,听刘琦说焚尸一事已报于主公刘表,又有神医华佗佐证焚尸实属不得已才为之,那么索要丫环回乡探母已再无纠缠的必要了,看来这个人称病公子的刘琦绝非庸碌之徒,而是腹有机谋,行事心狠手辣之人,以后须要小心防备啊,一不小心还真会惹来杀身之祸,应了华佗之言,落个与丫环焚尸的同等下场。
“先生医德,广播海外,既是先生所言,我等信服就是了。我这就回府向蔡将军交差。”庞季此时此刻也没辙了,心想事已至此,见好就收了。
“庞公且慢,悉闻丫环母亲伤寒危急,老夫愿前去一看。”华佗拦住庞季,又对环儿道:“徒儿,快去取来药箱,同为师城外出诊。”
“是,师傅。”环儿应一声,心中惊喜,这是头一次随同师傅出诊,于是欢欣地去华佗居室取出症时用的药袋,也就是现代农村赤脚医生背的那种药箱,因华佗游医为图方便,便将常用药物、针炙用针及手术刀等置入袋中。
“徒儿华佗什么时候收刘琦的丫环环儿为徒了没听说过啊。”庞季愣了下,迟疑之色一闪而过,看华佗和环儿的神态,这师徒恐怕已经拜过行师礼了,多少世人想拜神医华佗为师,没想到华佗竟然收了个年仅八.九岁的小丫环,不过看丫环那清纯聪慧的样子,也是招人喜爱。
“能救丫环母亲一命,真是莫大幸事,也可告慰四丫环在天之灵了,先生请。”庞季也就是愣了一下,便回过神来,本来梅兰竹菊四丫环的母亲就得了伤寒,要不是蔡瑁将军用好药吊着早就一命呜呼了,如今丫环已死,华佗能救其母,也算是给蔡瑁利用丫环造成丫环之死减轻些良心债吧。
“先生,我也同你一起去吧。”刘琦见华佗已上了庞季带来的马车,也上前一步请求道。
“公子大病初愈,不宜颠簸远行。我带环儿同往,环儿总要见识出诊的,顶多三两日就回。”华佗的话充满关切。
“那好吧,谨记先生言。”刘琦见环儿已取来华佗的药袋,环儿望了眼刘琦低下头来,刘琦柔声道:“环儿,你随先生去吧,伤寒难治,多少黎民百姓命丧该病,你要和先生好生学习,勿使先生失望。”
“是,公子。”环儿征得刘琦同意,稚嫩童声象百灵鸟般婉转好听,快乐地上了华佗的马车。
见华佗和环儿已在马车上坐好,刘琦中气十足,叫唤一声:“陈文,陈武。”
“在。”陈文和陈武飞快现身刘琦面前。
“此去马家庄山路崎岖,山贼横行,二位速选十名家丁同庞公、张陈二将好生护卫先生和环儿。”刘琦冷静吩咐,对视陈文使下眼色,陈文心领神会,刘琦特意提到庞秀和张虎、陈生,就是要盯住此三人不得生异心,否则格杀无论。
“是。”陈文和陈武响亮应一声,便准备去了。
稍倾,三辆马车十二骑,陈文、陈武和十名精锐卫士,庞季、张虎和陈生及几位丫环乡里年长老者,出了公子府快马向城外几十里远的马家庄奔去。
华佗带着环儿出城就诊,管家刘忠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朝刘琦一拜:“多谢公子相救,老夫此生无憾矣。”
“管家言重了,你也是为我好,我怎能见死不救管家这几日精神紧张,好自竭息去吧,明日同我去刺史府拜见父亲。”刘琦吩咐道。
“是,公子。”刘忠应承一声,却并不起身,欲言有止,刘琦看在眼里。
“管家,还有事吗”刘琦问道。
“公子,府中刺杀丫环、焚尸灭迹一事,今日有华佗先生出言相救,算是尘埃落定了。只是先生与环儿这一老一少远涉马家庄,夹有蔡瑁手下草莽山贼张虎、陈生伴行,恐中途有变,我甚为担心啊。”刘忠说出心中疑虑。
“哈哈哈,尘埃落定,管家这话说得好。为我蒙尘者,已尘埃落定。现当我等策马扬尘了。先生与环儿安危,管家不必担忧,正因张虎、陈生之辈伴行,所以半毛事没有。”
“为何老夫愚钝,还请公子明言。”刘忠见刘琦爽朗大笑,感慨于堂外甥的真情流露,这个一直生活在蔡瑁重重谋杀危机中的荆州大公子,不再是世人眼中的那个病恹恹的花花公子了。
“管家下令捆绑斩杀张陈二人时,难道没发现两人吓得尿裤子了吗此两人山贼莽夫,实属色厉内荏之人,外强中干之辈,不足为虑。倒是庞季足智多谋不可轻视,故我派陈文、陈武护卫,有陈文之智克庞季之谋,有陈武之威挡张陈之勇,汝尽可放心矣。”刘琦滔滔不绝,刘忠听得心悦诚服。
刘琦三言两语点醒刘忠,令刘忠茅塞顿开,脸露喜色:“公子之言如拨云见日,老夫不及也。我马上令下人炖一老母鸡助力公子康复,明日好与公子同见主公。”
刘琦想说别别别,别字还没说出口,一下没拦住,刘忠说完便兴冲冲地跑向下人房间吩咐陈妈妈们杀鸡炖汤给刘琦补身子去了。
完了,完了,这个管家真是好心办坏事,这个老母鸡汤能喝的吗精力已恢复旺盛,性能力也雄健无比的刘琦,要是被老母鸡汤一激发,春心大动了咋办身边没女人啊,难道象生前的花花公子刘琦那样寻妓馆不成
唉,这个管家,该怎么说你好呢刘琦摇摇头,苦笑了下,径直走回寝室,思忖着明日生平第一次要拜见做荆州刺史的父亲刘表时该怎样解释丫环焚尸灭迹一事,又该向刘表提出怎样合理的要求来壮大自己初穿三国的势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