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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说明,之前再三强调的“公元2017年”都是白费功夫。牙姐显然不知道“公元2017年”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中华人民共和国与齐国的距离不在地理上,而在于不可逆反的时间方面!
柳叶飞也搞不懂问题出在哪里。
他逃到厨房问吴梦,吴梦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症结:“你跟她讲公元纪年,那跟对牛弹琴没什么两样。春秋战国时期,采用的是王公即位年次纪年法,比如齐桓公X年,X代表他继位后的年次。”
“照你这么说,牙姐现在以为‘公元’是个人名?”
“绝对的。”
“呃!公元后面跟着2017,难道她就不觉得这个数字大得有点恐怖吗?历史上有哪位帝王能在位这么久。”
“这个我哪知道,你得问她自己。”
俩人正讨论着,牙姐又在后院急呼:“柳公子,你躲什么嘛!又不白借你的,等我平安返回齐国,将来必有厚报!”吴梦幸灾乐祸地笑催着:“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还不赶紧去科谱一下?”
“我自己都稀里糊涂的,科普个毛线。”
柳叶飞转身出了厨房。
往回廊上一站,都不需要吱声招呼,捕捉到目标的牙姐立马十万火急地扑了过来。牙姐按着他双肩苦苦央求:“柳公子,这次你务必要帮帮我,不是我不想留在贵国,实在是贵国的生存环境太过险恶!”
“牙姐!”见她愕然发愣,柳叶飞又正色道:“说你呢!竖起耳朵给我听清楚啰,齐国,你是永远也回不去的,永远!”
“为何?”
“因为齐国早已经灭亡了,在历史书上躺了两千多年,怎么回去?”
“柳公子,我真是看错了你!不就是借你一乘车马,以及十余日干粮?何必编出如此荒唐之词来诓我!齐国被灭了两千多年,我却好端端地活着,那我岂不成了妖魔怪胎?简直是荒唐至极!”
“你真的是好端端地活着?”
说到“好端端”三个字时,柳叶飞故意拖出了重长音,并指了指牙姐丰满的胸部。牙姐怒拂衣袖,朝右上角45度把头一扭,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天上即没有飞机也没有大鸟,就只有一轮太阳,简称日!
难道两千多年前的古人也懂得把日字当动词用?
不管怎么样。
牙姐现在的心情,柳叶飞算是体会到了。再刺激下去,柳叶飞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能她会直接脱了鞋子抽过来,也可能会冲进厨房拿菜刀。为了安全起见,柳叶飞果断抛出诱饵:“牙姐,带你去看点好东西。”
“我不要奇珍异宝,只要一驾马车,以及十余日干粮!”
“这些都好说。”
柳叶飞把她拉到后厅之后,将她按坐在电视机前,跟着把电视机打开。
炫丽多彩的画面一出来,牙姐就跟见鬼了一样,吓得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还好柳叶飞早有心理防备,眼疾手快,一掌将她按回原位。
“淡定!”
“此妖物是……为何它的肚子里有那么多活人?”
“这是电视机妖,你如果不想被它吞进去就老老实实地在这坐着!”大招一出,终于镇住了牙姐。柳叶飞接着点播了一部带穿越元素的古装剧,交待道:“坐这好好看,千万别惹电视机妖生气。”
“柳公子,我坐这不动,它真的不会吞我?”
“对,保持这个姿势。”
“保持这个姿势倒不难,只是……倘若内急,那该如何是好?”
“憋着。”
吓住牙姐之后,柳叶飞直奔前厅找韩小美和金宝宝。
药房里的小药柜全部被抽出半拉,佗神正在教小雨和小美辨认中药材、以及各种药材的药性,四下一扫却不见金宝宝的影子,柳叶飞问:“小美,宝宝呢?”
“上厕所去了。”
小美随口回了句,也没空搭理柳叶飞,捧着一笔记本认真地记录着要点知识。
看她的学习态度跟小雨有得一拼,柳叶飞也没好打扰她,转身又奔回后院呼喊:“宝宝,快点出来。”话音落下没几秒,金宝宝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但她不是从洗手间跑出来的,而是从柳叶飞房里跑出来的。
柳叶飞微微一愣,讶异地问:“你跑我房里干什么?”
“那……那是你的房间吗?我……那是我走错了……”金宝宝吱吱唔唔地回答着,也不敢直视柳叶飞的目光,一路低着头快步往前厅走。擦肩而过时,柳叶飞伸手拦了她一把,问:“上哪去?”
“有……有什么事吗?”
金宝宝紧张兮兮地问,还是不敢抬头。
柳叶飞眉头轻挑,沉默片刻后,缓言道:“也不是什么大事,牙姐不是闹着要回齐国吗?你去跟她科谱一下,让她搞清楚2017年跟春秋战国的区别。”
“就这点事?”
“就这点事。”
“哦。”金宝宝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道:“放心吧,我保证让她开窍。”
“那这事就交给你了。”柳叶飞转身没走几步,又着重提醒金宝宝:“我要出去一下,可能要好晚才回来,别让牙姐到处乱跑。”
“知道了。”
闻言,柳叶飞叉出一个充满信任味道的V字手势,步子却没有停下来。
出门后他办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给了门口那位流浪汉一个新年红包,并坦承地对他说:“兄弟,省省吧,天地医馆又不是中南海,没什么机密值得你在这安营扎寨。”
第二件事是为收编春四胡同的一百零八家铺面做事前沟通。
柳叶飞懒得再回屋去叫人,直接打电话把吴梦叫了出来,开着兰博基尼直奔市区繁华的商业地段,找了家看起来档次不错、又蛮有情调的咖啡厅坐下来。
第一次喝咖啡,真心有点小紧张。
为免闹乌龙,柳叶飞机智地把价目表递给了吴梦,摆着土豪范说:“小妞,想喝什么随便点,今天爷请客。”
吴梦看都没看就把价目表推到一边,对服务员说:“两杯白开水,谢谢。”说完又白了柳叶飞一眼,毫不客气地来了句:“没钱装什么大款!”
柳叶飞永远都不会忘记服务员在转身离开时的那道眼神,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把兰博基尼直接开到咖啡厅里来。主要是考虑到门口太窄,撞烂了玻璃门倒没什么,刮坏了小兰就有点于心不忍,他只好埋头趴在桌子上,假装自己不存在。
等服务员走远。
柳叶飞勉强把头抬了起来,难以消受地问吴梦:“你这是几个意思?”
“想跟我玩情调也不是不可以,你得先学会低调。”吴梦脱了外套,又端正着姿态说:“少废话,说吧,有什么话不能在家里讲,非要大老远地跑这来。”
“内伤没复原,不想说话,你自己看吧。”
柳叶飞把那天跟方董的聊天记录打开后,将手机丢给了吴梦。
刚看没几行,吴梦颇为讶异地望了柳叶飞一眼。继续往下看了几段,她脸上又渐渐露出了笑容。而等到记录全翻完之后,她笑嘻嘻地朝服务员招了招手,喊道:“给我们来两杯卡布奇诺。”
柳叶飞拧着眉头问:“你又神经病发作了么?”
“看在你有点长进的份上,今天法外施恩,给你一个请客的机会。”吴梦用柳叶飞的手机给自己来了张俏皮搞怪的自拍,并自作主张地把这张照片设成了桌面背景。一切妥当,她把手机还给了柳叶飞,如沐春风般微笑着:“那首诗写得还不错,但懂得向前辈取经,这才是重点,以后要好好保持。”
“今天叫你出来就谈那事,你觉得方叔的建议怎么样?”
“收编春四胡同的店铺也在我之前的预案中,算是不谋而合,但我不赞成请政府出面沟通协调。还是那句话,自己动手,丰衣足衣,为什么要跟政府扯上关系?牵扯的利益方越多,受制的条件也越多,到时只会束缚自己。”
“可要是没有政府出面协调规划,怎么拿下一百零八家铺子?”
“直接找街坊们要呗。”
“开什么玩笑,上回在集资大会上你也见到了,那都是一帮无利不起早的人。那铺子就是他们的饭碗,你要端了它,那就是不让他们活,性质比刨了他们家祖坟还严重。总不可能直接砸钱买吧?以春四胡同的地段和现在的身价,没有个十几亿想都别想,上哪去筹那么大一笔钱。”
“谁说除了砸钱就没别的办法。”
“你有招?”
“计划书我早就写好了,昨晚刚录进电脑,你自己回去看看就知道了。但那个计划暂时还不能实施,要等上一个月。到时,如果进展顺利的话,应该可以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把铺子的经营权交出来,而且不用花一分钱。”
“什么计划这么牛逼?”
“都说了自己回去看电脑档案。”这时,服务员把咖啡送了过来。吴梦端起来浅尝一口,突然话题一转:“上次你去红溪沟,除了被宁无药逼着喝了一杯虫茶之外,没发生别的有趣的事?”
“有啊,我拉二胡他唱戏,玩得很嗨。”
“还有呢?”
“还有就是他传了《药引集》给我,你知道的。哦,对了,一天夜里还发生了一场特大火灾,陆三钱派人干的,也是为了《药引集》。”
“除了这些就没别的?”
“还有吗?”柳叶飞翻着小白眼想了想,又恍然大悟地来了一段:“对了,他们见我才华横溢、风度翩翩、年少有为,死活要把我留在红溪沟做女婿。你知道的,我这人志在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怎么可能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个大森林,那不是我风格。除非那棵树是你,那我就心服口服了,绝没怨念。”
“可惜我这棵树太小,盘不下你这条孽龙。”
“几个意思?”
吴梦小白眼一瞪,自顾自的品着咖啡,再也没答理柳叶飞。
后来出了咖啡厅她也不上车,就像遗世而独立的一道寂寞风景,一个人,在熙熙攘攘的街上穿梭着,哪怕无数男人为她回首,她都无动于衷。偶尔看到心仪的品牌专卖店,她会进去溜一圈,但都是只看不买。
柳叶飞一路默默地跟着后面。
为了不惹她反感,柳叶飞识相地跟她保持着两米左右的距离。她进店,柳叶飞就耐心地在外面等着。
直到她进了一家国际知名的高档包包店。
优雅的女店员突然把一只全球限量版的名牌包恭恭敬敬地递到她面前,并热情地介绍着:“您好,这是那边那位先生送您的,并希望您能收下。请问您有什么需要转答的吗?”柳叶飞再也憋不住了,一个箭步杀了进去。 冒牌催眠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