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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场门口,陈淲早已在此等候。
见金山迎面而来,陈淲也恭敬地打开剧场大门,做一个邀请的手势。
金山被突然冒出来的陈淲吓了一跳,林婴急忙补了一句道:“这是我们店里来帮忙的大叔。”
金山看看大家都带着善意的微笑,他顿了顿,终是鼓起勇气第一个走进了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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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场暗着灯。
金山缓步走进剧场,看着黑暗中的观众席,舞台,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舞台上的灯光突然亮起,将整个舞台照亮。
金山这才发现舞台中间,放着一个凳子,麦克风架在被调低的架子上,高度正好,一看就是特意为他准备的位置。
而在他看不见的身旁,囚元一旁持琴而立,静静地注视着金山。
待看到林婴和陈淲也进入会场的时候,便对他们二人颔首微笑。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说不出的优雅风流,道不尽的脱俗出尘。
林婴和陈淲也一起对囚元回礼。
金山看着灯光下空旷的舞台,犹豫不前。
林婴走到他身旁,给他打气鼓励道:“上去试试吧。”
金山依旧有些迟疑:“现在?我什么都没准备。”
林婴拿过陈淲递给他的吉他,推了进金山怀里:“彩排而已,放心大胆地去吧!已经调好音了。”
金山接过吉他,缓步走向舞台。
舞台上,囚元注视着金山缓缓走上舞台,一步步走到麦克风的前面,挺直了脊背慢慢坐下。
待将金山麦克风调整到合适的高度后,金山便开始试音:“test~test~”
他浑厚如酒的声音透过音响,在剧场中回响,听上去格外的震撼。
庄自言见他似乎已经准备好了,便抬手示意控场人员准备。
很快伴奏声响起,正是金山学生时代写的那一首歌。
金山听到熟悉的旋律,愣住了。
他低下头,嘲讽地一笑,然后抱好吉他,开始跟着弹前奏。
“岁月如歌在轻轻唱,少年的琴声回荡,平息了的心弦又在拨响,像在剥开时光……恍如隔世的彼此模样,还留着多少渴望,发誓让全世界听我歌唱,此刻依然一样……”
这世间有的人,仅是往那儿随意一站,便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比如庄自言。
但这世间也有一种人,初看并不起眼,可接触下来,却让人钦佩之至。
比如金山。
他坐在舞台上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存在感。
可当他开口唱歌的瞬间,再炫目的灯光,再激动人心的配乐,都没办法抢走他的半点风头。
此时此刻,他就是舞台上,最当之无愧的王。
囚元听着那熟悉的旋律,会心一笑,然后也开始跟着金山的节拍,拉奏着胡琴。
在舞台上忽然听到了过往许多年都未曾听到的胡琴之音,金山一惊,不小心弹错了一个和弦。
多少年了!
终于再一次听到这熟悉的声音。
金山笑了笑,越发认真的弹起了吉他,回应着二胡。
音乐的旋律悠扬而又哀伤,有那么一瞬间,囚元觉得自己仿佛又看到金山青葱年少的岁月。
夕阳下,放学归来的少年坐在树下,身边放着背包。
他用手打着拍子,演唱自己写的那首歌。
小孩子们嬉笑着追打吵闹,路过金山身边,毫不理睬这个沉浸在音乐中的少年。
囚元优雅地坐在树上欣赏金山的歌声,发丝和衣袂在风中轻轻飞扬。
待到金山唱到动情之处时,囚元心中一动,莞尔一笑,随即解下胡琴,为少年飞扬的歌声伴奏。
现实里,舞台上,虽然少年已经老去,可是他的歌声却一如当年那般惊艳。
“我们有多少梦留下,像冬天不死的花,而我的琴声你听见吗,知音寥落在天涯……
我们有多少梦留下,谁永远活在春夏,哪怕琴声最终喑哑,但请记得那梦话……我们有多少梦留下,若能把光阴停下,我们坐在那棵大树下,唱着当时年华……”
林婴擦了擦眼泪,和大家一起奋力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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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一曲终了,囚元的琴声也收了尾音。
金山静静地站在舞台上,台下林婴、陈淲、庄自言一起鼓掌,囚元也微笑着对金山投来赞许的目光。
林婴既激动又不解:“好好听!你唱得那么好为什么要放弃呢?”
金山把琴放到地上,活动了一下胳膊,声音低沉而平静:“其实,这个梦想,我追了十年。”
听到金山说话,大家都渐渐围到了舞台前。
金山缓缓开口,脸上尽是追忆之色:“从小我就喜欢音乐,一直希望自己的声音能被这个世界听见。嗯??我和我心底的声音。”
想到方才舞台上再度听到胡琴声,金山目光越发柔和:“那时候的我心中有个很美的声音。我觉得,我一定可以一展抱负!于是我努力学习,考进了xx音乐学院。可是大城市的纸醉金迷让我雀跃,让我逐渐遗忘了自己的初心。”
他在说这样的话时,林婴就觉得非常难过。
她知道,金山心底的声音就是囚元的胡琴之声。
可是囚元现在就在他面前,他却永远都不能看到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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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栉次鳞比的商场,目不暇接的霓虹灯,街道上穿梭的光鲜亮丽的人群。
金山说:“昏昏噩噩的过了几年,忽然有一天发现,我心里的那个声音不见了。于是,我到处寻找。在树下,在湖边,在街道上,在路灯下一切的一切,都找不到了。”
那一年,他在树下弹吉他唱歌,在湖边弹吉他唱歌,在夜色下,靠着电线杆弹吉他唱歌
……去一切他能想到的地方弹琴唱歌,
可是那美好的声音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在那个声音消失之后没多久,金山的梦想也彻底破碎了。
为了维持生计,他孤独地在地下通道弹吉他卖唱,来往的路人行色匆匆,没有一个人为他投钱。
城市那么大,他却看不到未来,寻不到安生之所,他一直坚持的东西,却无法让他活下去了。
那一年,家人病重,为了活下去,为了扛起家庭的重担,他撕碎了自己所写的所有歌谱,撒向了空中。
在最后一次为音乐痛哭流泪之后,因为种种现实压力所迫,他选择放弃了梦想,开始为着生存而奔波 夏至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