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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做

国色芳华 意千重 4230 2021-03-28 10:54

  乍听得这声咆哮,牡丹不由吸了一口冷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总不能叫又老又瘦的林妈妈挡在她前头吧还有雨荷、宽儿、恕儿等人,都是下人,一个不小心,就成了出气筒。

  想到此,牡丹紧了紧衣服,“淡定”地走了出去,先将林妈妈拉到身后,然后望着刘畅惊讶地道:“呀夫君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快,快,让厨房煮两个鸡蛋来给公子爷滚滚眼睛,消消肿”

  见宽儿和恕儿站着不动,特别是恕儿,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只盯着自己看,便直接点名:“宽儿、恕儿,你们去厨房,跑快点再叫她们做碗醒酒汤。”

  “你莫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搞的鬼看到我被打成这个样子你很高兴是不是我告诉你,我虽然成了这个样子,李荇也没讨了好,他漂亮的鼻梁被我打断了”刘畅冷冷地扫了牡丹一眼,就着兰芝的手歪在了帘边的藤椅上,神色阴郁地瞪着满脸惶然的雨荷:“与我煎茶来”

  雨荷悄悄看了看牡丹,正好接收到牡丹担忧疑问的眼神。主仆二人早就心意相通,她知道牡丹是向自己询问李荇的鼻梁是不是真的断了,便坚定地摇了摇头。

  牡丹松了口气,示意雨荷照着刘畅的话去做。雨荷只好暗叹一口气,告退去了隔壁煮茶,提心吊胆地竖着耳朵听动静,只怕一个不注意,刘畅就动起手来。

  林妈妈见自己这边得力的几个丫鬟都被支走,只剩自己一个干瘪老太婆,而粗壮的李妈妈与兰芝却都簇拥在刘畅身边,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左右张望一番,偷偷去将一柄拂尘拿在手里以备它用。

  谁知刘畅又指使李妈妈与兰芝:“你们还杵着做什么还不去给我备下热汤洗浴”

  李妈妈大胆地扫了牡丹一眼,笑道:“奴婢记得,少夫人房里正好有干净热水。”

  牡丹暗恨,随口道:“不干净了,已是用过了若是重新洗盆子,另外给公子爷准备只怕已是晚了,我这里离厨下远得很,待到送到什么时候了李妈妈,你去碧梧姨娘那里,让她备好热水,稍后公子爷就过去。”

  李妈妈站立不动,只拿眼角去觑刘畅。

  刘畅瞪了牡丹一眼,恶声恶气地同李妈妈道:“既然有热水,还不滚出去杵在这里做什么”

  李妈妈与兰芝对视一眼,忙满脸堆笑地告退:“奴婢们就在外面候着,公子爷和少夫人若是有什么吩咐,喊一声就来了。”

  林妈妈却似全然没听见,靠在条案旁,手握着拂尘,微闭着眼,好似睡着了一般。

  刘畅也不管她,直接起身就往里走,边走边解腰带。

  牡丹紧张得手脚都是软的:“你做什么”

  刘畅冷笑:“我做什么你不知道么我来做该做的事情,省得你胡思乱想,一会儿跟踪我,一会儿引人去看笑话,一会儿又撺掇你那劳什子表哥给你出气,害得我丢脸”边说边将腰带解下,直接扔到了林妈妈的脚下。

  腰带上的香囊狠狠砸在林妈妈的脚背上,唬了她一跳,认清是怎么回事后,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攥紧了手里的拂尘,沉声道:“公子爷且慢”

  刘畅停下解衣带的手:“妈妈有话要说”

  林妈妈挺了挺胸,道:“今日的事情您冤枉了少夫人她没跟踪您,是郡主派人将她唤去的,当时潘世子正想和少夫人买花,也听了去,不知怎地,竟然就跟了去,实在与我们少夫人无关。后面的事情就更不知道了,公子爷可别听了旁人的谗言,冤枉了少夫人,夫妻间生了罅隙,可就不美了。”

  刘畅看向牡丹,淡淡地道:“是么”

  牡丹忙道:“当然是真的。”她哪里有那个闲心错不在她,公共厕所你赶紧走吧。

  刘畅侧头想了想:“我知道了。妈妈你别担心,我不会把她怎么样,你且先下去歇着。”语气听着却似比先前柔和了许多。

  牡丹惊恐地看着林妈妈,林妈妈踌躇得很,刘畅便又解开了一根衣带,林妈妈无奈,只得给牡丹一个鼓励的眼神,表示自己就在门外,有什么不对劲的,她就进来。虽然她原本计划的是,让牡丹装病,叫何老爷夫妇逼得刘畅给牡丹赔礼道歉之后再说其他的,但刘畅来牡丹的屋子里沐浴过夜,却是天经地义的,她一个下人又怎么敢把他赶出去

  随着门被关上,牡丹一颗心悬在了半空中,上不去下不来,呼吸都成困难,只能下意识地将衣服紧了又紧。

  刘畅见门关上,便将两臂伸开:“来帮我解衣服。”

  牡丹垂着头不动,咬着牙道:“我不”公共厕所公共厕所凭什么他要敢动粗,她就废了他她偷偷扫了扫刘畅的身型呃,这个虽然有点难度,但是可以试试。即便就是成不了功,但最起码也能败败兴,谁敢和一个算计着自己命根子女人睡觉就算是因此被休弃,而非和离,那也认了。

  刘畅一愣,只见牡丹垂着头,长卷浓密的睫毛在烛影下微微闪动,可以看见她的下颌咬得死死的,眼见得是气愤得很。不知为何,他心里竟然有几分雀跃:“今天你很生气”

  牡丹抬起眼来看着他,很真诚地说:“其实我不生气,也不介意。你放心,要是有人来问我,我保证什么都不会说。”当然,现在不用她说,人家都已经知道了。

  刘畅虽然半醉,却很明白地看出,牡丹的眼睛里真的没有悲伤失意,而是一种隐隐的厌恶还有幸灾乐祸。这个发现让他非常生气,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他其实是看错了,牡丹怎么可能不难过呢当初看到他和清华多说几句话,她都会那么的难过,现在怎么突然就改了性欲擒故纵,欲擒故纵,就是这样的。女人么,说不的时候往往就是说要的时候,自己和她较什么真想要,拿过来就是了,反正总要正儿八经生个嫡子的。

  刘畅想到此,便不再和牡丹计较,自顾自地往屏风后面去,脱了衣物进了澡盆。牡丹侧过脸,背对着屏风,听着水声一声响过一声,暗叫晦气,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妆盒前,翻出一把小银剪来藏在了袖子里,看着烛芯发呆。

  烛芯“啪”地炸了一下,牡丹正要取了剪子去剪烛芯,忽听刘畅在屏风后道:“你今天和你表哥说了些什么”

  牡丹淡淡地道:“没说什么,就是说那胡旋儿的舞跳得很好,表哥说他从西疆那边见过比那胡旋儿跳得更好的。身价却没胡旋儿这么贵。”

  刘畅尖刻地道:“莫非你还想学人家一样的买一个来养着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好的不学学坏的,以后少跟李荇来往”

  牡丹轻轻一笑:“我清楚得很,我自己都是任人欺辱还要忍气吞声的,就算是真的买了来也是害了人家,不买就是积德了。”

  屏风后一阵沉默,就在牡丹以为刘畅被洗澡水淹死了的时候,他突然语气生硬地道:“你来给我擦背说起来,成亲三年,你可从来没为我做过什么”

  牡丹坐着不动,反唇相讥:“不知你又做了什么”

  刘畅冷笑:“那是你欠我的”

  牡丹差点冲口而出,那我们和离吧,你不欠我,我不欠你,不要死磕了。但一想到刘畅的性格,便硬生生地将话咽了回去,改而叹道:“是呀,谁叫我身子不好,竟然需要冲喜呢其实我也想,如果我生在一个贫寒之家就好了,哪里有那么钱来给我糟蹋呀让我病死就病死了吧,省得一害几家穷。害了我爹娘,也害了你,更是害了自家。”

  空气突然不会流动了,牡丹很清楚地听到刘畅的呼吸声渐渐变粗。她惬意地想,气死你个渣男,你不是最恨人家提这事儿么我偏叫你想起你最屈辱的事儿来,我看你还发不发骚。

  “吧嗒”一声巨响,四扇银平托山水纹屏风被刘畅猛地推倒,“哗啦”一声水响,刘畅精着身子从澡盆里站起身来,恶狠狠地瞪着牡丹,似是随时要从盆里走出来打人一般,牡丹握紧剪子瞟了一眼,只见他铁青的脸配上乌青的眼,正像是一只巨型乌脸鸡。

  巨型乌脸鸡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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