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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交换(一)

国色芳华 意千重 4667 2021-03-28 10:54

  蒋重这些天也在考虑这个问题,蒋长扬看来是指望不上了,只有蒋长义。但现在就算是他上表,杜家也不会同意,还是得再缓缓才行。蒋重沉默许久,道:“再过些日子又再说。”

  老夫人剧烈地咳嗽起来,好容易才顺了气,有气无力地道:“早点定下来吧。说到底,这是我们家的事情,他们杜家现下可没资格管。”

  蒋重叹道:“话虽如此,可是忠儿刚刚入土,现在就急着办这事儿,未免也显得太薄情。缓缓对大家都有好处。”

  老夫人叹了口气,流泪道:“我们家怎会就到了这个地步”

  蒋重无言以对,母子二人黯然良久,蒋重方道:“过继的事情暂时不要和义儿他们提起,省得又要乱。现下先办好忠儿这件事罢。”

  老夫人自应下不提。

  转眼入了二月,天气一日比一日暖和起来,蒋王两府联姻,以蒋长忠配王府亡女二娘,两家人互通婚书,设祭告知死者,择良时拾骨合葬,从此蒋长忠有了配偶,不再是孤家寡人。杜夫人总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

  而牡丹自将金不言订下的花悉数交割,算清款项后,就把芳园的一应事务都交给雨荷去打理,只隔三岔五让人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她这里大力支持而已。随着月份增大,她的肚子越发显得比旁人的大,很是辛苦,由不得她在家中安心养胎,饶是如此,她还是咬紧了牙不敢偷懒,每日总要在园子里散步一个时辰以上,此外一切如常。

  这日傍晚时分,蒋长扬从兵部出来,刚跨上马背,就听身后有人好声好气地喊了一声:“蒋郎中。”

  蒋长扬回头,却是杜谦,知他无事不登三宝殿,又因他不曾在自己面前摆所谓“舅父”的谱,便也下了马,行礼道:“杜侍郎。”

  杜谦便道:“我得了一瓶西域好酒,无人能知是何品种,你是从安西都护府来的,想来必然见过,所以略备薄宴,请蒋郎中一同前去鉴赏。”

  什么赏酒,不过是借口,也不知杜家寻自己何事蒋长扬略微思索了一下,笑道:“在下孤陋寡闻,只怕会让您失望。”

  “哪里会哪里会”杜谦听他的意思竟然是答应了,不由高兴万分,殷勤在前引路。蒋长扬便让人回去给牡丹报信,道是自己不回家吃晚饭了。

  牡丹听说是跟了杜谦去的,不由猜疑起来,杜谦找蒋长扬十分之八九是为了承爵的事情。现在蒋长忠已经没了,只有一个蒋长义,没什么悬念。只不知杜谦找蒋长扬,是赞同蒋长义承爵呢,还是要撺掇着蒋长扬和蒋长义争上一争说来,杜夫人自蒋长忠死后,除了给蒋长忠操办那场冥婚外,似乎还没什么动作,莫非她已经认命了听说如今萧雪溪在国公府就是横着走,阖府上下就没一个敢招惹她的,就是忍让如蒋云清,也都多有不满,却没听说杜夫人与她闹过不愉快。

  蒋长扬却也迅速,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回了家。牡丹迎着了他,笑道:“怎地这么快就回家了”

  “原本也不过是有事才会坐到一处,说完就走了,谁有心情陪谁喝酒谈心”蒋长扬先洗了手,轻轻抚摸牡丹凸起的肚子,笑道:“小东西今日可听话”

  牡丹幸福地道:“有些皮,早上踢了我好几脚。这会儿却是不动了,约莫是睡着了只怕夜里又要踢我,有些晨昏颠倒。”

  蒋长扬便笑话她:“我家媳妇最知道小东西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醒着。”

  说了他也不懂,牡丹懒得理睬他,只笑问:“杜谦找你何事”

  蒋长扬哂笑:“杜氏真是有个好哥哥。再恶毒的人,也是有人疼的。”酒过三巡,杜谦竟然起身对他下拜,替杜夫人请罪,求他将来承爵后,对杜夫人稍微垂怜一下。

  “她只是对着旁人恶毒,又不是对着她的至亲骨肉恶毒,自然有人疼。”牡丹皱眉:“杜家什么意思明知咱们说过不承爵的。莫非还怀疑你心口不一”

  蒋长扬道:“自然是试探。我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即便是圣上问我,我也不会答应。”他拒绝以后,杜谦便透消息给他听,道是如果蒋长义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是男孩,就要过继给蒋长忠,就算不是,将来也要把嫡长子过继给二房,换而言之,这就是杜家同意蒋长义顺利承爵的条件。

  蒋长义自是不知会不会应允,但可以想象,萧雪溪一定不依。牡丹沉思片刻,道:“我觉着杜家的态度有些奇怪。”原来杜夫人有多仇视她和蒋长扬自不必说,包括她肚子里的宝宝,那个恶毒的女人都不肯放过,如今杜家主动找上蒋长扬,竟是求和一般。莫非真是杜夫人式微,所以不得不让步她觉得杜谦这些行为严重违反了杜夫人的性格规律。

  蒋长扬的心情不是很好,轻轻叹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不必管他们。”

  牡丹敏感:“什么意思”

  “这事儿只怕谁也讨不了好,好戏还在后头。”蒋长扬摇头,寻了一卷书,道:“不要想了,我读书给孩子听。”

  牡丹遂收了心神,笑着靠过去:“读得好听点儿。”

  “怎样才叫好听”蒋长扬轻轻弹了她的额头一下,又忍不住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柔声道:“不如,摘些竹叶来,我吹叶笛给你们听”

  牡丹笑道:“好呀,吹十首,首首都要好听。”

  蒋长扬叹道:“你当我是专门做这个的呀随便一张嘴就是一首哪儿有那么容易”

  牡丹眯笑着道:“在我眼里,你就是做什么都很容易。”

  蒋长扬闻言,不由心里一动,捧定了牡丹的脸,静静地盯着她看。牡丹眨眨眼,微笑着就等他说几句情话来听听,她可是如他的愿,吹捧他了呢。偏生蒋长扬认真看了她一回,捏了捏她的脸颊和下巴,促狭地道:“又白又圆,好似一个银盘。又软又滑,好似一团面团。”

  牡丹心中那点旖旎顿时荡然无存,气得使劲掐了他腰间的软软肉一把:“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吹二十首。”

  蒋长扬夸张地求饶:“会吹断气的。”

  某女凶悍地咆哮:“我不管不吹满二十首别想睡觉”

  某男胆怯地求饶:“夫人,我错了”

  宽儿和恕儿在帘下听见,捂着嘴偷笑了一回,自去摘了洁净的竹叶奉上,在帘下搭着听了回叶笛。

  第二日傍晚,蒋长扬刚回到家,顺猴儿就迎了上来,低声道:“查出来了。前些日子,二公子的灵柩才归家不久,刘子舒就曾经找过杜谦。没两日,杜家就派了人去安北都护府。”

  果然不出他所料,杜谦如此作为,多半是查到了什么,今日试探自己不过是第一步,之后必然还有后着。萧家自以为天衣无缝,谁知还是被景王的人给盯上了,这回杜家和萧家算是彻底结上仇了。只是这刘畅,最近未免也太活跃了,什么地方都有他的身影,什么事他都要插一脚。蒋长扬沉吟片刻,道:“让人盯着点儿。让人去和潘二爷说,让他明日在西市米记定上一桌席,请刘子舒聚一聚。”

  顺猴儿立即飞也似地跑了出去,直奔楚州候府去寻潘蓉不提。

  刘畅低头转动着手里的琉璃盏,殷红的葡萄酒在里面折射出红宝石一般的光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唇边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蒋大郎要请我”

  潘蓉笑道:“是,就在你这米记,你可要把最好的东西都备上。别丢了我的面子。”

  刘畅冷嗤:“你有什么面子可言当年在我面前还能随时算计撺掇一下我,如今跟着他,就只会摇尾巴。”

  潘蓉怒了,抓了一把干果往他脸上砸去:“那是你自己没本事眼红啊嫉妒啊那就拿点手段给我看看若是值得我跟在你后头摇尾巴,我也摇。有本事这话你当着他说呀。”

  刘畅挥袖挡去干果,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淡淡地道:“开个玩笑而已,你发作什么”这会儿他招惹蒋长扬做什么吃饱了撑的他自去岁投靠了景王之后,真是享受了一回被人看重的感觉。经过一年多的经营,如今已然有了依附自己的一群人。这群人与当初他那群人不一样,个个儿都是手上能出点活儿的,十分得用,他也不再像当年那样愣头愣脑,凡事只求当时痛快,不问最终结果,总给人当枪使。每行一步之前,总要左右思量,回头张望,事情要办成,还要随时防着自己被人撇开当替罪羊,一句话,谁要死要倒霉都行,就是不能是他。

  到底是多年的狐朋狗友,他没说出的那些话潘蓉都知道。潘蓉叹了口气,有些同情地看着他:“你这辈子就打算这样混了”有关清华郡主的流言满天飞,他这顶绿帽子锃亮锃亮的。

  刘畅有些心烦,皱着眉头道:“不这样又如何你告诉蒋大郎,不必请客了,他要问什么,我都知道。你这样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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