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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她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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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茶,谁真的想跟他喝茶呢。

  林二春可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我说过吗?”

  童观止肯定的道:“说过。”

  林二春没跟他争辩,她站在门口,看朦胧灯光和水雾里童观止温润如水的脸,道:“就算我们俩真的有能心平气和坐下来喝茶的那天,那也肯定不是现在。”

  他神色平静如常,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表现得像是一个远道而来打算跟她叙旧闲聊的朋友,但是林二春做不到,至少现在她是做不到如他那么淡然。

  “我这会儿一点也不想见你。”

  童观止目光微暗,道:“择日不如撞日,我来都来了,你也正好有空。”

  “择日不如撞日,对啊,”她低声自嘲的笑了笑,“主动权在你,只要你想,怎样都可以,我是没有资格拒绝的。”

  她靠在了门框上,微眯着眼睛看他。

  看到他就想到那根打转的竹竿,想到竹竿,她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一副画面,自己先忍不住笑了,“那我们就聊聊天,你知道咱们俩现在像什么吗?”

  童观止目光柔和专注看着她:“像什么?”

  她歪着头想了想道:“像钓鱼,你就是那个漫不经心又掌控主动权的钓鱼者,你可以想来就来,说走就潇洒的走,不用理会鱼怎么想。

  而我,就是那条可怜又贪你那点儿诱饵的鱼,我想要靠过去,还得先扑在带钩子的鱼竿上,冒着往身上扎窟窿的风险,最后还不知道你会如何处置我,是直接再甩进水里,还是带回去煎煮蒸炸?

  都隔着一根竹竿,你说说,这个比方是不是很贴切?”

  她问完,身体突然往旁边歪了歪,手在空气里挥舞了一下,才又抓住了门框站稳了。

  童观止站起来,大步朝她走过来,他扶住了她的胳膊,逆光遮住了他深邃的眸光和里面疼痛怜惜:“二丫......”

  林二春挥开他的手,“你别碰我。”

  她又往旁边歪了歪,身体几乎往后倒成一个直角,又一次躲开他再次凑过来的手,童观止想碰她,又怕她继续躲避下去反倒是伤了自己,僵了一瞬,她笑着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的样子很可笑又可怜?”

  童观止摇摇头。

  林二春自顾自的道:“我也不想这样啊,我得过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再平静的跟你喝茶,你今天实在是来得太早了,你先回去吧,等过一阵子如果在路上遇见了,你正好有空,我肯定请你喝茶。”

  她绕过他进屋了。

  童观止收回手,默默的关上房门,跟着她进来,等坐在她对面,他已经恢复了平静。

  林二春左臂支着头,酒劲越发重了,她面上已经有了醉意,她眼睛闭着,似乎疲惫至极,等童观止坐下来了,她又睁开了眼睛,杏眼湿漉漉的对着他,只是对着,瞳眸却没有聚焦,迷蒙涣散。

  喝醉酒的她,格外喜欢笑,话也特别的多,还没有开口,她又笑了,一副不相信的模样看着他:“我真的说过可以跟你一起喝茶吗?”

  童观止点点头,他将茶炉子上的壶拎了下来,给她面前的茶盏里斟了半满,“喝茶。”

  林二春瞅瞅茶水,再抬头看向对面,氤氲水汽遮住了他的脸,她便换了条手臂支头,绕过那些水雾继续看着他,道:“那我是高估了自己,我以为我能足够果断,能拿得起放得下呢。”

  “二丫......”

  “你说奇怪不奇怪,明明这辈子咱们认识的时候,你总是欺负我,我明知道跟着你还那么多危险,可我居然还是爱上你了,是不是特别傻啊,是不是?你不奇怪吗,你欺负她,她还看上你了。”

  童观止静静的看着她,放在桌上的手掌微微曲了曲,她又追问:“是不是?”

  他这才点了点头。

  林二春又笑了:“看吧,你也觉得我傻。”

  童观止想说什么,刚张嘴,就被她打断了,她笑骂了句:“你才傻!”

  挪开视线,眼底是因为酒醉而无法掩饰的怀念,她语气放得极轻,似叹似呢喃:“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以前那个你待我有多好,我每次对着你,脑子里全部都是那些好。这些就是诱饵,谁让我贪心呢,

  这些好明明多半都是看不到摸不到,根本就不存在的,你说,我是喜欢我记忆里的那个,还是,”她抬起头来,晃了两下,伸出食指,晃晃悠悠指向他,“你?”

  不等他答,她又开始笑,“你本来都说过了再也不要认识我,可我们居然还是认识了,是不是因为违背了你的心愿,所以即便是认识了还是过不下去?”

  童观止身体往前倾,他真想将自己塞进她迷离的眼里去,让她看清楚他,让她能够听进去他的话,可他不能,他只能凑得近一些,尽量跟她游移飘忽的眸子对视,认真的道:“不是,我不会不想认识你,不管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不想认识你。”

  林二春胡乱的挥手,“我问你做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不是他,你们不一样,也没人知道,我也不知道。

  你出现得太早了,我们认识得也太早了,如果晚一点,如果全部都跟以前一样,你可能还是以前的你,现在的你不是你,不,你不是他,他怎么会......”丢开她呢?

  自从她逃离京城,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他从来没有丢开她,不管多危险,他都护着她,虽然颠沛流离,但日子其实过得不错的,是他一点一点的修补了她在上一段感情里、婚姻里受的伤,让她重新敞开心扉。

  如果是他,肯定不会明知道她在生死关头,还抛下她离开。

  话没有说完,她突然垂下手臂,侧头趴在桌面上了。

  面前的茶盏差点儿就被她给撞翻了。

  童观止赶在水洒出来之前接住了,水全部泼在他掌心里,顿时就红了一片,他却像没有察觉到这疼。

  林二春也没有察觉,她侧枕在自己胳膊上,阖上了眼睛,像是睡了,喃喃呓语。

  童观止挨她这么近,勉强能听清楚她说,“我真想你呀,这里没有你,你们是真的都不要我了,你们真的说到做到,好狠的心......”

  她声音越来越小,小到他再也听不清楚了,取而代之是轻微的鼾声。

  童观止依旧维持先前的姿势,一动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绕过桌子将她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林二春做了个梦,她梦见了阿策,她很少梦见他,可这次,梦却很长。

  梦里一会是他乖巧懂事的陪伴,一会是他艰辛痛苦的成长,因为她这个母亲的无能,他长成了她记忆中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之后他冲她挥手告别。

  “娘,只要你一生安稳,没有我也没关系,我走了。”

  林二春心都碎了,她不知道该不该再让他回来再受一世苦,这一犹豫,他已经慢慢消失在一团黑暗里。

  她想不管不顾追过去:“不!阿策,你别走,你回来,我不让你走,我要你啊,我没有不要你,你别离开我,你快回来!”

  可,像是有股无形的力拽着她,让她怎么也迈不开脚步,明明她力气大,却偏偏一点儿劲也使不上,她跟这看不见的力较劲,像是被压在五指山下的猴子,被牢牢罩住,左右都找不到突破口,直到疲惫不堪,却始终无法挣脱。

  最后累极了,堕入无边的黑暗里。

  童观止紧搂她在怀,胳膊绕到她后背摩挲着,唇贴在她耳朵上,轻声呢喃:“二丫别怕,我不走,我再也不丢下你了,二丫,你信我一次,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再试一次......”

  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一直到她安静了,呼吸平稳了,也不再挣扎了,他才微微松了胳膊,亲亲她头顶,然后稍稍往边上退了退,拉开点儿距离好端详她神色。

  她睡熟了,可眉头是蹙着的,他当初恶作剧点上的那点胭脂色被眉峰推了起来,一点也没有变暗,反而好像更红了,沁了血似的,他小心的将唇贴上去,吻着她眉宇间的不安。

  唇贴着她往下,又浅浅的落在她眼皮上,她的睫毛还潮湿着,他刚覆上去,她眼皮动了动,童观止赶紧挪开了,静静的盯着她看,见她并没有醒来的迹象,他这才重新揽她入怀,也闭上了眼睛。

  ~

  梦过无痕。

  天亮后,童观止来过的痕迹也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林二春依旧担心他会再出现在她面前,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种折磨。

  她既恨他的无情,又想念他的好,想念那个封存在她记忆里的、只有她一人记得的,曾为她遮风挡雨的他。

  明明是同一个人,在她心里又分裂成了两个人。

  这种滋味,矛盾,焦灼,煎熬。

  第二日,她烦躁不安怕他来,童观止没有出现。

  林二春也没有闲着。

  林家人来了,虽然没有找她吧,但正巧碰上了。

  这天一早就传出了林三春的死讯,虽然死不见尸,但是按照她落水的位置和水流情况,据说是被冲进江水里了。

  伴随她去世的消息,一起传出来的还有,荣大公子和林三春早就两情相悦的传闻,有荣大公子时不时对她的夸赞和捧场为证。

  “......只是荣大公子来不及提亲,太后又不明内情给赐了婚。平凉侯早有成人之美之心,正想办法让太后收回金口玉言呢,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平凉侯跟荣大公子他们一文一武,一南一北的,都是人中龙凤,两人以前交情就很不错,谈不上什么戴不戴绿帽子。”

  “昨晚大公子还去探病平凉侯,带了荣家的那个大夫,荣家百年簪缨,平凉侯这次多半有救了。”

  至于林三春和荣大公子被人广为流传的闺房之乐,损毁的只是林三春的名声,然而她已经死了,死者为大,有人骂她不知检点,也有人为这对儿才子佳人感到遗憾。

  而荣绍不过得一句“没想到大公子是这样风流的人”的评价。

  林三春之死,将荣绍的尴尬,东方承朔的难堪都降到了最低,不过一桩风流韵事。

  林二春碰见荣家的下人给林三春采买祭品,当天就在荣家别院里安置了灵堂。

  未出嫁的年轻女子意外惨死,按照习俗,不仅不会有灵堂,也不能进娘家祖坟。

  荣家的准备虽然仓促了些,也草率了些,但却在林三春死后给了她一个名分。

  按照时下的说法,“春晓也算是魂有所依,有人供奉香火了,荣大公子也算得上是有担当。”

  林家人很感激荣绍,他们再精明也只是在乡里、家里的小打小闹,绝对想不到其中的阴谋诡计,就从听来的传言里,并不怀疑林三春的死有什么蹊跷。

  在所有人看来,林三春出了那样的事情,她死了才是时下女子正常的态度。

  林二春对此是嗤之以鼻的,她只是不喜欢只要出现这样的事情,唯一要承担责任的就是女子,好像她们死了,所有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男人的颜面也都保住了。

  就像是曾经的她,东方承朔一定要逼死她方能解恨。

  林二春甚至怀疑林三春是不是被东方承朔给弄死了?

  当然,她并不会傻得说出来。

  她不表态,沉默以对,林春生却问她:“二春,你知道三妹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吗?她明明跟阿朔,不,平凉侯,怎么会跟大公子......”

  林二春回答的跟干脆:“不知道。”其余好坏不发表意见,也不会去灵堂烧纸。

  荣绍肯背了这个锅,既让林二春觉得有些意外,细细一想又觉得意料之中。

  他还能怎么办呢?这样并不会对他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何况林三春是个死人,又不是真的嫁他,尸体也没有,也不是真的就进了他家祖坟。

  至于他们私底下会怎么样,她也不关心。

  “大哥,你先去忙吧,我这几天都会在苏州府,你忙完了,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说,别跟其他人提。”

  林春生也忙,看着越发陌生的妹妹,欲言又止,最后匆匆离去。

  林二春又忐忑难耐的过了第二日,童观止依旧没有出现。

  这天中午,寒山寺后院佛豆田那个天坑下发现了一处温泉,还发现了几具刚死不久的尸体,这些尸体中有几具有神武营将士令牌,还有几具被查出正是忠义王党羽。

  原本这些尸体,东方承朗是打算悄悄处理掉的,可几个入洞中的护卫中毒昏迷,他舍不得他手中这些精锐这点儿资本,在寻找大夫救人的时候,这件事也就被曝光了。

  关于东方承朔和忠义王的旧传闻因为这一佐证而甚嚣尘上。

  接连的失控,让东方承朗不知道是认了命还是习惯了,他这次连脾气都没有发。

  第三天,童观止依旧没有出现。

  林二春也没有再想着他出不出现这件事情了。

  这天苏州府衙颁布了临时禁海令,禁止一切出海活动,连捕鱼都不允许,直到朝廷有其他指示传来再看情况决定解禁与否,苏州府城防兵在海边纠集,整装待发,据说随时会开战。

  城内一时风声鹤唳。

  林二春却忙着趁着一些富户闻风变卖家财举家迁移,买了不少东西,有朱守信周旋,上好的宅子和铺面,她也拿到了几间,其中就有一间绸缎庄和一家珠宝行。

  去年八九月间,她身上还连一个铜板都没有,谁能想得到,不到一年时间,她竟然能体会到这种穷得只剩下银子的滋味了。

  全部都是她的,不花白不花,她也不需要留着给谁花。

  所以,在拿到铺子之后,她马上就按照自己的喜好订做了几箱子的四季衣裳鞋子,几匣子各色首饰,磨了数十上好珍珠用来敷脸用。

  新宅子里也全部换上了她喜欢的家具和摆件,添了上好的茶果,熏香,多了三五跑腿打杂小厮,有丫鬟婆子做饭伺候她,院子以最快的速度按照她的喜好动土,小规模的改造搭建。

  她忙着挥金如土,反倒是她一向钟爱的酿酒反而停了下来,有农庄和果园出售,也到了桑葚和枇杷成熟的季节了,她一点儿也不曾买,一坛酒也没有再酿过,她甚至给牟识丁写了封信,让他别急着生意的事。

  以前她那么争分夺秒的,那么在乎,现在这太出乎童观止的预料,也让他有些无力,他神色越来越冷,也越来越暗。

  前几天夜里他还时不时能够看到她放在桌上的一些写着计划的纸张,她好像有很多的规划。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而且,她夜里睡觉特别晚,坐在窗前一发呆就是一两个时辰,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甚至没有机会靠近她。

  她在想什么?

  她只是在某天醒来的时候,在枕头边发现了一根白发,巴掌长度,根部有三分之一白了。

  她跟林春生说:“大哥,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着我们兄妹见面不多,我以后也不常回来,你院试的时候正好也用得上,这宅子就当是我提前送给大哥的贺礼,恭贺大哥金榜题名和以后的新婚之喜。那时候我不一定能够赶回来。” 放开那个汉子,让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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