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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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非凡用手机将这些一一拍下来,用邮件传给傅宫宁。
池悦回到位置上,开始一心一意的工作,将鲜花一事忘在脑后。
就在同一时间,一场暴风雨即将拉开。
帝集团·总裁办公室里。
电脑的屏幕呈现黑屏化,不时的跳出几张照片。清一色的都是池悦。
有睡着的,有冲人破口大骂的,有双手叉腰的,十几张来回转跳……
突兀的嘀嘀声传来,望着照片出神的男人回过神,在触摸板上轻轻一碰,照片消失,傅宫宁点开最新邮件。
越往下翻脸色越沉,冷寂的眉眼细细眯起,不屑的用鼻子哼了一声。
池娇气?
这倒是很好听又很亲密的别致名称,可惜却是从别的男人嘴里叫出来的!
傅宫宁嫉妒的像是打翻了五味杂陈,酸水从心里冒出来,脸上的表情更加慑人。
啪——
笔记本被男人狠狠合上,傅宫宁胸口烦闷,焦躁的扯开领带,解下玫瑰金的纽扣,大班椅一个旋转,他的目光看向落地窗窗外。
他就喜欢处在最高处看向世界,就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新奇。
封杀易氏的念头只是才一乍现,很快便有了行动。
中午下班,池悦被迫前去应约。
她是有事的,想池家一趟,可是傅宫宁又用奶奶威胁,她只好去了。
坐上车的时候,还不竟的在心里问候他奶奶!
到四季的时候,菜已经上了,池悦目光一扫,全是她喜欢吃的口味,奇怪的瞥了眼靠在椅子面色淡淡的男人,心里升起一股难言的怪异感觉。
这是关心她?
池悦解下围巾,脱掉大衣放在椅背上坐下。
竟然是吃免费的大餐,那她不吃白不吃。
“傅宫宁你真无聊,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有很多空闲的时间啊?!”
男人顿时脸色冷淡下来,从早上开始傅宫宁心情就不怎么样,现在池悦上来就是噻心的开白,他更加不快。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巴!”
“……”
池悦闷头大吃,不言不发。
傅宫宁吃了几口,就甩了筷子,弄的池悦直看他。
这男人又是发哪门子的脾气?
她觉得他的脾气真是糟糕透了,吃个饭都这么不消停。
池悦起身,把地上的筷子捡起来,又喊来服务员重新添了一双筷子,亲自拆开裹在外面的一层油纸,递过去:“难道能和颜悦色坐在一起吃饭,你就不要在这幅样子了嘛。”
她柔和了姿态,看着男人渐渐缓和的脸色,坐在离他最近的位置上,低下头慢慢吃。
长时间的相处,池悦已经把傅宫宁了解的透彻了。
他生气时,不能忤逆,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你越硬,他越狠。
许是池悦这番温柔的举动让傅宫宁满意了,那厮主动夹了女人喜欢吃的菜色放进她碗里。
“看你瘦的皮包骨头了,在不补补真担心风都要把你带走了。”男人低沉醇厚的磁性嗓音,特别的好听,沐如清风的容颜脸上是一贯的宠溺。
只要她收起一身的荆刺,他愿意把她捧在手里当做唯一的珍宝。
池悦忍住心里小小的波动,偷偷瞄了一眼男人,只觉得心口一阵发紧。
长这么大,除了照池她长大的奶奶,还有在池家卑微的那段悲惨的时光,易斯年恍如一抹暖阳照亮她的生活,保护她,抵御外界的伤害,就没有人在这么关心她了。
眼里一阵湿润,突如其来的情感渲染了泪泉,泪水一颗接着一颗掉落。
能不能不要对她那么好,她会贪心,会贪念余温。
池悦不想哭,可是理智却抵不过情感,怎么忍都忍不住。
傅宫宁察觉到了,放下筷子,眉心不可抑制的拧起来。
白皙漂亮的指骨抚上她白嫩的脸颊:“是不是不喜欢吃这些菜?”
池悦摇了摇头,否决了,否则怕是这酒店都要跟着倒大霉了。
她不想因为自己一个人,而牵连那么多人。
傅宫宁把她揽进怀里,让池悦坐在他的腿上,他抱着她看上就像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即使池悦身材高挑,和高大威武的傅宫宁相比,还是显得娇小玲珑,她一米六五的个头算是白长了。
“那你说说看,为什么突然哭了?”
男人帮她擦着眼泪,语气溺爱,听进耳朵里,池悦又是一阵急促的落泪。
“就是想哭了嘛!”这么丢脸的样子,被傅宫宁全然看在眼里,她窘的只想钻地洞。
傅宫宁忽然紧张起来,撩开池悦的上衣就要查看伤口。
哭得这么委屈,莫不是后背的伤口发炎了?
刚才她吃菜的时候还专门挑那些超辣的入口,很容易感染伤口。
“你干什么?!”池悦瞪着泪眼朦胧的大眼睛,羞愤地看着傅宫宁,不让他把衣服撩起来。
大白天的还要发情!
“是不是伤口又痛了?我这里还有玫瑰凝露,乖,我给你擦擦药就不疼了。”傅宫宁只当池悦在小孩子脾气,轻声哄到。
轰——
池悦被口水噎住了,原来他是担心她的后背。
傅宫宁随时随地带着药膏,是因为她么?
池悦心里愈发紧缩了,感觉眼睛又一阵水意袭来,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刚阻止的眼泪又噼里啪啦的往下坠,这次弄得傅宫宁慌乱无措。
既然不是伤口发炎,那为什么哭个不停?
更加起了要查看一番念头。
“乖,宝贝儿放心让我看看,保证不使坏!”
一声宝贝儿喊的池悦脸颊充血,娇嗔的捶他的胸膛:“谁是你的宝贝儿啊!”
“当然是……你啊。”傅宫宁闷笑出来,趁着女人放下衣服的瞬间,撩起衣服看了看。
哼!她才不要做他千万宝贝中的一个!
“你……怎么这样啊!”池悦又重重的捶他:“你不要脸!”
“我要死不要脸早就把你吞入腹中了!”看到女人后背光洁白皙,肌肤嫩的胜过白雪,一点伤疤也没遗留,才放下隐隐担心的忧虑,理好池悦的衣服,打趣她:“难道你很希望我吃了呢?”
“……”鬼才有傅宫宁说的那样的想法,池悦脸颊红红的,无力反驳。
“怎么?默认了?”
傅宫宁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间,大口大口的吸允池悦身上自然好闻的体香。
他发现他真是爱死这种味道了,简直欲罢不能。
从前,一直以为女人不喷香水不化妆是不能出门的,自从池悦撞入他的生命里,傅宫宁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种女人不用化妆就可以姹美那些化妆重重妆容的女人。
香馨温婉的味道比那些诱惑力的香水味更加吸引人。
池悦被逗弄的咯咯直笑,还不忘躲开傅宫宁的进攻。
死男人不愧是花花大少,调情的技术还真不是盖的!
她畅谈的情绪突然又赌上来,自己也想不明白,心口闷闷的直发痛。
竟然有些气恼傅宫宁,气他总是玩弄女人。
她一恼之下,狠狠的在傅宫宁肩膀上咬了一口,替那些女人报仇!
“啪——”
屁股上被狠狠抽了一巴掌,池悦松开嘴巴,哇哇大哭,眼泪顿时又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她都已经是成年人了,还被******多伤自尊心啊……
“我发现你就是属狗的,动不动就咬人!”傅宫宁说着,又是一巴掌落下。
冷漠决绝的样子,和最初判若两人。
男人还真是个绝然薄情的动物。
池悦哭叫的更大声了,不老实的在男人怀里挣扎,并且断断续续的大叫。
“傅宫宁你个混蛋,就知道打女人,呜呜,你是混蛋!专欺负女人的混蛋!”
傅宫宁越是沉默,池悦哭得就越凶。
凭什么打了她还理所当然的?!
男人狭长如墨的眉瘪了瘪,修长的指尖挑起她的一缕发丝把玩,专注地看着池悦哭得直痉挛。
傅宫宁置若未闻,等小女人哭得直作呕连连,他才看不下去了,轻轻拍着她的背,哄着。
“对你,我足够有耐心了,你到底要我做到那种地步?”
狠狠的瞪着傅宫宁,一边抽噎一边垂泪,结果清楚看见男人脸上一闪即逝的不耐烦,她又哇的一声哭起来。
这种矫情的情绪来的太突然,池悦自己都没有把握好,一个劲的哭。
这次,哭的不到三秒钟,猛地从傅宫宁怀里弯下腰吐了起来。
吐到最后只剩一地的黄水,惨白着脸颊,双眸突兀的红,看上去可怜极了,让人一看便想怜悯。
“你这就是自己作啊,好好的吃饭你说你哭什么?!还把自己弄成这幅德行!”傅宫宁咬牙重重的教训,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动作却轻柔万分,端起白开水喂池悦漱口。
“还不是你惹得,干嘛突然对人家那么好,把人家惹哭……”
“这也能成为你把自己折磨成这幅样子的借口?”傅宫宁眉骨松动,不知道该笑呢还是该表扬。
半晌,他叹了一口气,抽出纸巾动作温柔的给小女人擦去眼角的泪,还有脸颊上的泪痕。
“你还真是水做的人儿,不光娇气还爱哭,以后有的我受了……”
傅宫宁惆怅的姿态惹笑了女人,池悦噗嗤笑出来。
“别说的人家好像赖在你身上不肯下来,追我的人可多了!从这排队不知道能排多远呢!”她孩子气十足的赌着男人,还冲傅宫宁作鬼脸。
“小孩子的脾性,六月的天,说哭就下雨,雨停你就笑。”男人点点小女人的眉心:“但你永远只能是我的!”
池悦揉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她怎么觉得此刻傅宫宁眼神柔的似要把她融化了……
不肯置信也不敢相信,她是傅宫宁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池悦祈祷自己是看错了,出现幻觉了。
“眼睛怎么了?不能这么用力揉,刚哭过这么肉眼容易近视。”傅悦抓住她的手,捏在掌心里,阻止池悦自残的举动。
事与愿违,她没有出现幻觉,傅宫宁确实是深情款款的把她捧在手心里……
池悦突然像是捏了什么烫手的山芋,赶紧别开脸。
易斯年曾经那么宠着她,誓言坦坦的说爱护她一辈子,可是呢?还不是落得背叛的下场,所以,从今往后,她也不轻易相信爱情。
在傅宫宁的怀里如坐针垫,池悦情绪不稳定,只想逃开远远的,不想和他搅在一起。
傅宫宁太过优秀,是个女人都会怦然心动,她怕守不住这个伤痕累累的心。
太需要别人的温暖,太需要安全感,然而美好的东西使用起来通常都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傅宫宁你放开我,不能这么自私!”生了一场大病,体重急速下降,就连力气都大大不如从前。
没办法,傅宫宁一根手指头都比她的大,挣扎不已的身子被他强行固定怀里。
小巧精致的脸蛋,表情漠然,刚才的笑颜如花已经不复存在,目光空洞,仿佛一瞬间从天堂坠入地狱,走不出黑暗的深渊。
她的话令傅宫宁好起来的愉快心情又降到冰点,就连醇厚的嗓音也凌厉阴冷起来:“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那就随便你!但是这辈子你别想逃开我!”
池悦倔强的不肯让男人的指尖板着她的脸颌,讥讽地一笑:“你这意思我算是特别的存在么?”
她问的苍凉,表情绝望,对生活失去方向感。
任人摆布的人生,她不屑。
尤其是做这个男人的金丝鸟,永远只能生活在暗无天日的牢笼里。
男人抿着薄唇,不肯回答这个问题,池悦垂下脑袋觉得自己问的很可笑。
“在吃点吧。”傅宫宁夹了一些清淡养胃的放在碗里,亲自动手喂池悦吃。
即使他生气时,最先想到的还是女人的肚子。
这次,池悦不在耍脾气,乖乖的张开吃。
吃到一半时,电话响了起来,池悦一看来电显示,脸色微微一变,和傅宫宁匆匆说了句,离开房间。
洗手间的格子间里,池悦接起电话。
“心暖……?”
“我发现海洋之星的线索了……”
房间内,傅宫宁一脸郁色的沉着脸。
谁打的电话?这么紧张兮兮还要背着他接?
想到易斯年一束一束的鲜花,他就不免有些吃味起来。
池悦接完电话回来,链接吸了好几口冷气,才进来。
老天对她真残忍,前一秒她还想着不要和傅宫宁搅合一起,童心暖一个电话打来,她不得不已大局为重。
刚进入房间,傅宫宁便站起身,拿过狐裘大衣缓缓穿上,语气淡漠:“我送你回公司。”
池悦拒绝了,让傅宫宁送她上班,被同事看见?她解释的清?
傅宫宁由不得女人说不,强势的揽上腰,将池悦带进怀里,替她穿好大衣围好围巾,牵起她的小手,带着池悦出去。
魅视门口,池悦车门刚打开,正要下去,冷不防被男人拉住。
“不赏个吻么?”
池悦转过头,傅宫宁铺天盖地的热吻扑了过来。
这个男人戏耍一个到了公司门口的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怕太招摇,惹来别人的注目,池悦身子灵动的溜下车,顺便擦去嘴上和脸上的口水,一脸憎恨地瞪了傅宫宁一眼,就往魅视走去。
心里默默的骂着,无耻!
华丽的车子吸引旁人的视线,只是在他们为看清车牌号时,车就已经不见踪影。
池悦摸摸胸口,好惊险!
和傅宫宁搅在一起也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想起童心暖跟她说的话,池悦整颗心房浓重的脱不开气。
海洋之星很有可能不在国内,而且潜藏在傅家族内部之中……
她连海洋之星的样子都没瞧过一眼,该如何寻找呢?
而且傅家在很早之前就移民国外,她怎么接近?
这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晚上,池悦回到池家,原本以为少了她的存在,池家应该是景气十足的,却不想会是这幅样子:乌烟瘴气。
佣人被辞退了,只留下一个做饭的阿姨和打理日常事务的保姆。
池悦若无其事就要上楼,却在刚迈开步子就被迫顿住。
“啧啧……你这是刚卖完。身没洗澡么?怎么那么大一股。骚。味带回来?!”讥讽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池悦冷眸里闪过不耐,池韵简直就像幽灵,阴魂不散的,自己不招惹,反而躲着,可对方还是不要脸的倒贴上来!
换上媚的动人心魄的笑脸,慢慢转过身,倨昂着姿态,以强者的目光打量池悦,像在看一个小丑。
池韵本来就是个小丑!
“你是刚从厕所出来没刷牙?我怎么闻道一股尸臭味?”
池韵不料池悦什么嘴巴也变得这么毒了,被她气得胸口剧烈的起伏:“做了那么有损家族的丑事还敢回来,你就不怕爸爸打死你!”
“你勾引自己妹妹的男人就不算丑事?”池悦讥讽勾唇,漠然的答道。
“我们是两情相悦!光明正大的!斯年他一定会娶我的!”池韵一连三个肯定句像池悦表明,随即小声的嘀咕:“不像你被人搞大肚子怕是都不知道谁的!”
即使她说的很小声,池悦还是清楚的听见了。
“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目光凌厉的瞪着池韵,快步走向她,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她和易斯年的丑事,她现在不想计较,可是最不该的就是拿子虚乌有的事情污蔑她,诋毁她。
明着暗着的提醒,她是个没有妈妈的人。
池韵捂住脸,怒目圆瞪,恶狠狠的盯着池悦:“你这个贱女人谁让你打我的!”说完,就要扬手还回去。
池悦单手制止,语气冰冷:“那是你嘴贱该打!”
“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犯贱还怕被人抖出来啊!”池韵毫不示弱的厉瞪回去,她就是不喜欢池悦这个私生女处处比她优秀。
甩开她的手,池悦冷冷的笑出来:“证据!”
“我都亲眼看见了就是证据!”
“那路上突然死个人我告诉警察是你杀人的!警察会相信么?”
“……”
“没有证据就乖乖闭上嘴巴!”池悦眼睛眯起,嗜血的光芒一闪而过:“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我就割掉你的舌头让你这辈子再也说不出话!”
“你这个狠毒的野种!”碰巧李正梅从外面回来,看到池悦欺负她女儿的画面,立刻冲过去。
推过池悦,拉起池韵上上下下打量,生怕池悦碰了她女儿一根汗毛。
没有发现池韵有什么不妥,李正梅转身破口大骂:“池家真是白养你了,供你吃供你穿到头来还欺负到自家人头上来了!”
噗嗤,池悦忍不住笑出来。
自家人?她也配说?
池悦实在觉得累极了。
嘲讽的笑笑:“李姨管不好池韵就让她少说话!”
池悦没有心思在陪池韵她们废话下去,她要联系童心暖看看能不能问清楚海洋之星到底是个什么物件,这样也方便她寻找。
上了旋转楼梯,李正梅还在骂骂咧咧,池悦加快步伐。
听见关锁起来的声音,李正梅气得浑身发抖,这个该死的小妖精竟然爬到她的头上,不把她放在眼里。
“张姨!”她怒吼一声,厨房里紧张的跑出来一位妇人。
“太太你有什么吩咐?”
“三小姐的晚饭免了!”李正梅目光阴毒的看向二楼,嘴里碎碎念叨。
“我知道了。”张婶隐隐应道,退回厨房,为可怜的三小姐感到心痛。
她一介下人,在心疼也无能无力啊。
池悦忙完下楼,池韵和李正梅正在吃饭。
池云起好久没有看到池悦,惊喜的站起来跑向她,保住她的腿。
“三姐,你这长时间你去哪里了,云起好久都没有看见你了,好想你……”
听着云起说想念她,池悦感动的想哭,池家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
摸摸他发顶:“姐姐去了外地出差,忙完了就回来了,还给你带了礼物。”
牵起云起,往餐厅走去。
池云起左右看看,好奇滴问:“礼物在哪里?”
呃,池悦窘的脸发烫,对一个小孩子说谎,她觉得各位的心虚。
“下班的时候忘记带回来了,明天我带回来送你的房间去?”
“好,那姐你千万别再忘记了啊。”池云起稚气仰起头,一脸欣喜的望着她,那乌溜溜的黑眸,让池悦不敢认真直视。
她从来不爱撒谎,可是这次却撒谎了。
罪恶感太强烈了。
抱起云起将他安置好,池悦才走到她的位置上坐下来。
“张姨,麻烦你给我拿副碗筷过来。”
后者看了看正在吃饭的李正梅,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一时为难。
池悦了然的松松肩膀,起身自己去厨房拿。
她不想为难一个算是长辈的阿姨。
重新坐到位置上,池韵和李正梅已经吃完了,打算走人。
“好了,你们收拾下去吧。”李正梅招招手:“起儿,来我们去花园玩儿。”
池云起乖巧的从椅子上爬下来,同池悦说再见:“姐姐,你吃完后陪我做游戏啊。”
池悦笑眯眯的点头答应了。
懒得吃残羹剩饭,池悦煮了一碗面条吃。
洗漱好,房门被敲响。
她猜想可能是池云起,一打开门真的是他。
池悦擦这滴水的头发,让他进来。
拐角处,池韵握着拳头,恨恨的看着这一幕。
明明是她的亲弟弟,却和池悦像亲姐弟!
池韵盯着房门恶毒的看了一阵子,便气恼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给远在英、国的路森迪发邮件。
【你说的行动呢?池悦毫发未损,而且傅宫宁很宠她。】故意用刺人的字眼刺激路森迪。
按照路森迪容不得沙子的阴毒手段,池悦不会舒服太久。
看到池悦活的狼狈,活的凄苦不堪,她才能找回平衡点。
凭什么一个私生女处处比她招人喜欢,只要池家有她存在一天,她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那边很快给了回复:【急什么,好戏都在后面,我已经在安排了,耐心等待。】
等待,等待,一直都是等待,在等下去,她要疯了!
易斯年能等她么?!
别以为她不知道易斯年前段时间一直在往池悦那个贱人上班的地方送花,池韵牙咬的紧紧的,表情狰狞,将电脑狠狠地合上。
躺在床上苦思冥想,路森迪是指望不上,有勇无谋,当然她要能将池悦打入深渊,也是好事。
只是,在她之前,她自己也必须要给点颜色瞧瞧。
目光仿佛碎了毒汁,从床上起来,翻江倒柜的开始找剪刀。
她要池悦名誉扫地,让易斯年看清楚她是个表里不一的坏女人。
打开门,却和池云霄面对面碰在一起。
“大哥。”池韵面色淡淡的打了招呼,就要往阳台走去。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池云霄的目光看向她手里紧握的剪刀,狐疑地打量:“大晚上你拿着剪刀干什么?”
“没什么,我突然想起我在阳台种的花好久没有修剪了,我去打理。”池韵眼神闪躲,支支吾吾的结巴。
池云霄更加奇怪,阳台上有花?略带深意的看了往阳台瞄了一眼,确实有盆植物在那摆着,才放下心来的往自己房间走去。
看到池云霄关上房门,池韵松口气,赶紧行动。
第二天,池悦从二楼下来,池韵看到她身上的衣服,满意的勾勾唇,然后埋头吃早餐。
池悦看了看时间,已经不够吃早餐了,要不然赶不上早上的会议,换了鞋,匆匆往外跑。
赶去车站,前不久,李正梅强行她的车卖了,填充池氏流失的资金,池悦讥讽的笑笑,池韵一辆玛莎拉蒂比她的车值钱好几倍,怎么没卖?
她们就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压缩她的机会。
爸爸至今都在医院,不想因为这些小事再去劳烦,加重他的病情。
到了魅视,池悦在路边的花坛边上蹲了一会儿,才缓缓起身。
她不能挤车,不然就晕车,而且还是在早晨没有吃饭的情况下。
站起来刚迈出一步,池悦就觉得不对劲……
裙子……
外套……
刺啦刺啦作响。
她眉头一邹,感觉用手阻止往下掉落的裙子。
表情惊惧的快要哭了出来。
是谁这么坏,在她的衣服上动手脚?
池悦蹲在地上气的直冒眼泪。
公司全天供暖,所以她穿的很单薄,在这寒风冽冽的冷天里着实冷极了。
到底是谁那么坏!心眼也太歹毒了!泪痕溢溢的小脸冷风吹过来,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凌迟。
突然,池悦想到早上池韵直瞄着她的穿着,然后阴险的笑了。
那个时候,她赶时间没有多想,却不想原来她早就在衣服上动了歪心思。
这个可恶的女人!
池悦气的胃痛,现在根本不能站起来,裙子往下掉就算了,池韵竟然把裙子接合之处的线条每个几个距离剪一下,现在裙子成了快破布。
她里面穿的黑色的打底,光溜溜的,就这样站起来,被别人看到还不丢死人了,别人还以为她心思不正,是个假正经呢!
而且还在公司大门口!
不知道还以为她是神经病呢!
没办法,池悦只得打电话,求救。
易斯年?X了……
云非凡?X了……
童心暖?拨过去……
【你好,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呜呜,池悦衰嚎一声,挂断通话。
还能找谁呢?
总不能一直蹲在这啊……
她都快冻死了,年关将近,这个时候是江山市最冷的气候。
管不了那么多了,飞快的给傅宫宁打了个电话。
眼下,她也沦落到求他的地步了。
“傅宫宁……你能不能……”
电话通了,池悦还未来得及把话说完,那边就挂了。
靠!把她当猴耍么?混蛋!
她气得七窍生烟,想吐血,单薄的身子寒风簌簌中隐隐发抖。
不时有一些想前来帮助的,最后不是被同伴拉走,就是脸色惊变灰溜溜的跑了。
池悦衣衫不整被人误认为成女流氓!
不到一分钟,池悦的手机响了。
是傅宫宁。
她撇撇唇瓣,不想接的,却被事态压迫,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傅宫宁从裤袋中掏手机时不下心接通了电话,此刻还在会议室,就赶紧终止了通话。
工作中,他向来都是很严谨的,开会时手机也是关机状态或者静音的,却不想今早上却忘记了。
做了个制止某个高层的演讲:“等一下。”看了一眼是池悦打来的电话,他也池不得旁人,起身走了出去。
回拨过去。
池悦很少主动给他打个电话,这个电话令傅宫宁兴奋。
将手机放在耳旁边,等着小女人软绵绵地先说。
池悦又急又冷,电话才接通就忍不住的吸吸鼻子,眼圈蓦地一红:“能不能来公司接我一下……”
“你怎么了?”傅宫宁听出她的话音不对劲,好像在隐忍哭意。
“我……”刚一张口,池悦嗓子一哑,再也说出话来,难耐的抽噎起来,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来:“我的裙子破了,不能起身……”
“裙子怎么会破?你哭了?”傅宫宁没有一皱,整个人不悦起来。
公司下发的每一件工作服质量都绝对是很好的,不可能出现毁线,难道有人排斥故意弄坏的,让池悦出丑?
帝集团绝对不容这种心思不良的员工!
“你等着,我马上来。”
秘书紧跟着出来,看到傅宫宁步伐匆匆离去的背影,焦急的直跺脚。
那么多人还等着总裁亲自开会呢,怎么能说走就不管会议了呢?
秘书小姐追上去:“总裁会议还在继续呢,您不能先离开……”
“让赛巴斯主持会议!”傅宫宁丢下一句话,就进了电梯。
秘书小姐拦不住傅宫宁,只能暂回会议室找首席助理。
十五分钟,傅宫宁才赶来魅视。
老远的就看见池悦像只可怜的小狗瑟瑟发抖的蹲在路边。
车门稳稳地停在她身旁。车门打开,男人大步走了下来。
他薄唇紧抿,墨色的瞳孔溢满冰凉刺骨的寒气,亲眼看到小女人惨兮兮的样子,心口紧缩,窒息的难受。
她真的好像无家可归的小女孩,等着他来垂爱。
将身上披的狐裘大衣脱下来,俯身裹住她冷的打寒颤的身子,抱起她就回到车子里。
暖气瞬间包围上来,池悦吸吸冻得通红鼻子,神情倦怠的靠在男人的肩头,轻柔的嗓音,细碎的传了出来。
“傅宫宁……谢谢你肯来,呜呜……谢谢你能来……”
修长的指尖擦去她苍白的小脸上的泪水,让她的小脸贴在他的胸口,傅宫宁闷闷的笑了。
“要不要以身相许?”
“不要!”
打电话时,她就真的没有想到他会来,他应该是冷嘲热讽一番,然后挂掉电话。
在他的别墅里住过一段时间,池悦清楚的了解到傅宫宁有多忙。
每天有着开不完的会议,有看不完的文件,但是在她生病那段时间,他却每天抽出大量时间亲自照池她,池悦怎么能不感动呢!
其实,这男人也不像传言中描绘的那么难以相处。
至少,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他陪在身边。
这种感觉好温暖,温暖的她不想丢开。
“……”男人眉心一邹,这女人……
她的一句话,他丢下重大的会议,本来玩笑话的一句,女人的回答,还是伤了他的自尊心。
“唔……”池悦难受的大口吸气:“傅宫宁,我觉得不舒服胸口好闷……”
嘤嘤婴地嘟嚷,浓重的呼吸喷在男人脸上,傅宫宁心下发紧,回想起池悦执意要上班,医生叮嘱的话。
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该死,烫的仿佛要灼烧他的手。
“马上去医院!”傅宫宁沉声吩咐。
司机掉头,往医院的方向赶去。
圣光医院。
高级的病房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做检查。
那边,护士开始扎针。
医生检查完,抬起头凝重的望着傅宫宁。
“急性肺炎,呼吸衰竭。”
“像她这样的体质持续高烧也是很危险的……”
不等医生说完,傅宫宁就听不下去了:“别说这么多废话,我要她健健康康的!”
“我知道了……”医生被傅宫宁突如其来的暴戾吓到了,找了借口匆匆地离开了。
一瓶生理盐水下完,医生来检查,呼吸已经得到控制,才将池悦脸上氧气罩拿下来。
“你试试能不能自如呼吸?”
池悦听医生的话,照做。
“还是闷闷的……”
“先忍耐一会儿,这室内没有流动空气,把窗子打开一些就好了。”
医护人员闻言拉开窗户,池悦脸色渐渐地又红晕起来。
医生看到她这样,放下心来:“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实在是这位小姐太娇贵,不能怠慢啊。
“没有了。”池悦摇摇头,除了呼吸难受之外,其他都还好,就是特别想喝水,而且肚子也好饿。
她将病房扫视一圈,没有看到傅宫宁。
上车不久,她曾迷迷糊糊的听见傅宫宁要带她来医院的。
现在人呢?
池悦眼睛红红的,不知为什么这个时候,她好像傅宫宁能陪伴身边。
她偏过脑袋难受地望着窗外,隐忍的表情,通红的眼眶,紧紧咬在一起的唇瓣,医生还以为她又是哪里不舒服了,紧张兮兮的检查起来。
“池小姐,你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你尽管说出来,能缓解我都尽力帮你。”
吸吸鼻子,池悦吸着冷气,“我没事……不用检查了,你们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医生瞧她心事重重的样子,离开之前叮嘱:“那你有什么事在叫我们吧。”
空间寂静下来,池悦才觉得没那么压抑。
她讨厌医院,讨厌充满消毒药水的味道。
不一会儿,听见门开的响动,继而有脚步声靠近,池悦心浮气躁没有听出来那是熟悉的走动。
“不是说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生着病呢,脾气还这么大……”
“……”池悦惊愕过后,转过视线,没有想到是傅宫宁。
她以为这男人又回帝集团了呢。
傅宫宁迈着修长的长腿,一身简单的休闲款西装,习惯性的脱下狐裘大衣随手挂在衣架上。
将吃的东西一一放在桌子上,倒出温度适宜的瘦肉粥。
“来张嘴。”傅宫宁笨拙的在碗里搅拌。
池悦皱着眉心,难掩红彤彤的眼圈,酝酿几番,还是决定提出来:“给我办出院手续吧,我不想待在医院。”
“出院可以。”他停顿动作,倾斜着薄情带着淡笑看她:“地方由我安排。”
不过是回池家住了一晚,就变成这幅样子,他放心她会池家吗? 金主在上,萌妻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