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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跟着徐大根来到宝根的房门前,立刻就感觉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充斥我的心头。我看了一眼凌月霜,但是他似乎没什么反应,难不成他没感觉?
我没有把这股别扭感说给凌月霜,等着徐大根打开房门,我们两个跟着进去。屋子里和其他孩子的屋子没什么区别,一张儿童床,地上还有很多泡沫拼图和毛绒玩具,一旁的小桌子上还有打开的作业本,墙上还有些剪贴画,柜子里只有孩子的衣服,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凌月霜仔细看了看,顺手拿起孩子的作业本看看,但是却没有发现什么。
我走在这屋子里,就感觉哪里怪怪的,可就是说不上来。路过孩子的桌子,除了作业本和一个昆虫标本之外也没什么,我本打算走过去的,但是我的心房却一阵悸动,痛的我呲牙咧嘴,一把捂住了我的心口。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难不成,是金蚕蛊有反应?
凌月霜看我不对劲,立刻过来问我怎么了。我疼得说不出话来,伸手示意他先别急,让我缓缓。我正做着深呼吸,突然,就看着那个在玻璃瓶子里的蝴蝶标本好像动了一下,我立刻忘记了疼痛,仔细看了看。
这是一个俗称大马莲的蝴蝶,有成人手掌大小,通体漆黑,生活在丛林山涧,很少会出现在这种大城市里面。若说会有标本也不奇怪,可是这么少见的东西出现在一个小孩子的屋子里,那就不太对劲了。
我抬头问徐大根:“徐老哥,这个,是你买给宝根的?”
徐大根看了两眼,也疑惑的摇摇头,说不知道,转身下去问了问宝根娘,宝根娘说那是宝根从学校里带回来的。前两天学校组织活动去了一家研究昆虫的研究机构,目的是向学生讲述如何应对害虫,当时那家研究机构就送给学生很多现成的标本,宝根得到的,就是这个。宝根非常喜欢,成天抱着,就连写作业都放在一边看着。宝根娘还说,宝根说过这个蝴蝶会动,可是标本怎么会动呢?宝根娘也就没在意,反正放在瓶子里,大不了收起来放在能看得见摸不到的地方就行了。免得宝根闹腾。
我点点头,拿起那个蝴蝶标本仔细看,结果心口处传来的悸动慢慢弱了下去。但是我却清晰的看到这蝴蝶的翅膀动了一下,不是我晃悠瓶子造成的,就像是条件反射的挥动翅膀。
随后,一个名字跳进我的脑海:蝶蛊!
这一刻我的脑海瞬间清明起来。转过头对凌月霜说:“就是这个。”
凌月霜把瓶子拿过来看了看,问我这是啥。我说:“这是蝶蛊。是从蛹的时候,就拿来制蛊。放在五瘟神像前,早晚念诵经文,供奉六六三十六天,等着蛹破茧成蝶的那一刻,将自身本命蛊的毒素下在幼虫身上,以此来控制。这种蛊基本没有什么攻击力,多半都是用做监视。但是有一样,那就是可以传播毒素!一旦将毒素或者诅咒下在蝶蛊身上,就可以控制蝶蛊靠近目标,在不知不觉中将毒素诅咒下在目标身上。毕竟,谁也不会顾及一只蝴蝶。在人们印象中,蝴蝶就是在花丛里飞来飞去的弱小动物,根本不具备攻击力。但是在蛊中,却恰恰相反,越是不起眼的东西,杀伤力越是厉害。我估计这蝶蛊身上并没有蛊毒,却带着标记,遇到目标之后就会自动印在目标身上。金蚕蛊之所以会有异动,因为这蝶蛊本身就是蛊,只是这虫子似乎也感觉出来这是一颗弃子,所以立刻翻脸不认账了。”
凌月霜晃动了瓶子,里面的蝴蝶动了两下,然后就再也不动了。“看来是死了,就算是蛊,也还是一只蝴蝶,蝴蝶的生命力太短,它这样根本就是垂死挣扎。算了,反正都死了,就当做标本给宝根玩吧。”
我耸耸肩,表示无所谓。这蝶蛊的最大缺点就是生命力太短。做多几天的功夫。或许对方就是趁着宝根去了昆虫乐园的机会将东西送给宝根,将印记刻在了宝根身上。到时候蝶蛊一死,就算是再有本事的人,也不可能让蝴蝶开口说话吧?到时候毫无头绪,只能草草作罢。可惜苍天有眼,却让宝根留了一丝意识下来,现在,我们两个就需要把宝根的意识找出来,问问看到底怎么回事。
我回头告诉徐大根除去等我们,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开门进来,否则容易惊动阴邪!
有了宝根的事情之后,徐大根对我是言听计从,立刻出去关上门,下楼和他媳妇忙活去了。也叮嘱小家伙不许上楼去。
见人走了,凌月霜问我看到什么没有,我仔细巡视一周,都没有发现什么尸气死气,于是摇摇头。凌月霜也没气馁,从背包里掏出桃木剑,双手持剑,做了一个烧香的动作,随后深吸一口气,开始走禹步。
这个禹步是江清子的独门绝学,口念清心咒,脚踏七步,走出北斗七星的形状,每一步都不容有错,七步走完,可借得阴阳双目,来辨阴阳。这七步看似简单,实则内含杀机,一步有一步的名字,不可喊错,不可走错,否则不能施展术学伤了身体倒是小事,若是严重者,则会毁其双目,此生都要面对黑暗。
凌月霜深吸口气,口中轻念清心咒,摒除一切杂念,心无旁骛开始走这七步。
第一步:天府!
第二步:天内!
第三步:天冲!
第四步:天形!
走完这四步,凌月霜停缓一下,借着改变了方向开始走勺子的形状。接下来是第五步天机,第六步天寻,第七步,天罡!
等着这七步走完,凌月霜的衬衫无风自动,衣角轻微摆动了两下,一股阴气自脚下急冲而来,叫我一个哆嗦。反观凌月霜,仿佛不受影响,紧闭双目,突然大喊一声“开”,猛然睁开双眼,然后我就看到了一双——死鱼眼?
不是说阴阳眼吗?怎么会是死鱼眼呢?凌月霜该不会走错了吧?
凌月霜的死鱼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就这样翻着眼皮看着屋子里的一切,然后我就看到凌月霜来到床边跪下,翻起床单看着下面。我也跟着过去蹲下来看,就感觉到里面阴风阵阵,我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一个哆嗦,退了回去。然后就看凌月霜站起来,顺手拿起一旁的爽歪歪乳饮料瓶子,放在地面上,自己也盘腿坐下来,桃木剑横放在双腿上,双手自然放在桃木剑两侧。口中振振有词,念到:尘归尘,土归土,既对阳间有所留恋,且随我来,脱了那阴寒邪佞,了却尘缘,自当入轮回往生。徐家儿郎,此时不随,更待何时?
等着凌月霜念叨完了这些,就能看到一阵微黑的气流从床底下出来,钻入了那个爽歪歪的瓶子里。凌月霜用右手拿起瓶子,举起左手指,用力咬破中指,用血在瓶身上画了一个小小的符印。随后从桃木剑的剑穗上抽下来一丝,绑在瓶口,做好一切之后再掏出一方手帕把小瓶子包好,放进了背包里面。我等他做完了一切之后再看看,床下一片通明,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他对我说:“可怜这孩子只剩下一丝意识,就算招了魂也不见得能问出什么。我功夫不到家,只有带回去请老头看看。”
我黑着脸看他收好桃木剑准备走,心说你的功夫不到家,我那就是鸡毛蒜皮了!
但是事情解决了,对徐大根也算有个交代。我也不知该如何对徐大根解释,只好对他说现在有些头绪,但是还不完全清楚,等着把事情都搞清楚之后一定会告诉他的。徐大根点点头,留了我们吃顿饭。本来是要留我们过夜的,但是我们着急回去,就没有留宿。临走之前和皇甫家打个招呼,就准备去车站离开。
本来我们已经到了火车站,火车票都买了,凌月霜突然对我说:“十五,你说这下蛊的人,是怎么知道宝根生日的?”
我被他一问,也愣了。是啊,如果不是在民政局户口普查科工作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宝根的生日?而且还知道学校会在哪一天安排学生外出?
不对,我们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地方,学校!
无论是高官子弟还是富家少爷,进入学校都要有户籍证明,以及********,转学的时候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宝根是后转学过来的,一定有********在新的学校里面,只要查看档案,自然就知道宝根的情况了。
我叼着包子的嘴巴都不动了,凌月霜也皱起了眉头,显然他也想到了。我们都忽略了一个养小鬼非常重要的前提,那就是,年纪!
养小鬼最好是还在六岁左右的无知孩子,这个时期的孩子混沌初开,容易哄骗,再者小鬼小鬼,自然是越小越好。那么什么地方孩子多呢?自然是学校啊!如果这个下蛊的人隐藏在学校,或者就在学校工作,那么要有多少孩子遭殃?
我沉默了,凌月霜也沉默了,然后我们两个不约而同的对彼此说:去学校看看吧! 我做蛊师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