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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花去上学了,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俩。
我看我大嫂不停地去卫生间呕吐,我关心地问她:“嫂子,你怎么了?不会是生病了吧?”
她脸一红,很难为情地说:‘安喜,嫂子今辈子犯一个严重的错误,恐怕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怀孕了?”
她点点头。
“我大哥的?”
她摇了摇头说:“唉,我都没脸和你说,可是这件事憋在肚中好些天了。”
不用说,我就知道了,这个孩子是谁的?
“是你愿意的?还是被强迫的?”
她脸更红了说:“那天他要去学校,和家里说在县上住宾馆,晚上就到我这里来了,好说歹说都要留下。我一时糊涂,经不住他苦苦哀求,就同意了。没想到,竟然就有了。”
我听了,不知是该为她高兴还是悲伤。
她一脸的羞愧,同时我也能隐隐体会她初为人母的幸福。
这个可怜的女人,一生感情坎坷,她终于要当妈妈了,可是面对这样的情形,这个孩子的来历又让人怎么说?
“嫂子,既然他是真心的,这又不犯法。有了孩子就生下来,不管怎么,都是你的骨肉。”
她看了看我说:“你不会觉得我很龌蹉吧?我以为你会瞧不起我,我感觉特别丢人。”
我安慰她:“嫂子,我理解你的心情,其实我一直对你和新生的关系很矛盾,如果将来有一天你们能冲破世俗,走到一起,这何尝不是一桩美事。你年纪大了,有个孩子,这是件让人高兴的事。”
“谢谢你,只是这个孩子在别人眼中肯定是来历不明的,我离婚了却挺个大肚子,到时候在人面前怎么和人解释。”
我想了一想,对她说:“这件事,我来想办法,我就和我大哥说,让他对外人说孩子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你怀上的。这样对你对孩子都好。”
我大嫂感动地掉了眼泪:“安喜,嫂子没白给你当嫂子,我在家中也无兄弟姐妹,嫂子就认你这个兄弟了。”
从县城回来,我简直是五味杂陈,世事变化无常,我大嫂如果真的能与新生再续前缘的话,我一定感谢这天地万物,也不枉他们前世今生的爱情。
我专门找了个时间和我大哥聊了聊。我如实地将新生与大嫂之间的故事给他还原了一遍。
我大哥表情复杂,埋怨我不该将这件事瞒着他,他说他对不起我大嫂,让她一个女人承担了太多的痛苦,他为他们之间忠贞不渝的感情而感动。
当我提出让他替她背一次黑锅的时候,他立即答应了。并且说以后一定会象妹妹一样待她,把亏欠她的全给她补回来。
我很快就将我大哥的意见反馈给我大嫂,她除了感谢还是感谢。
我劝她,如果身体条件不允许,就让如花去学生食堂吃饭去。她不肯,她说无论她将来怎么样,都会象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如花。
陈抟家的新房很快盖好了,天气好,房子干的也快。
可能是觉得住在别人家不好,房子盖好没多久他们就搬了进去。
乔迁的喜悦,让一对幸福的人快乐无比。
我内心实在不安,我没有将树根生出血水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因为那实在是一种恐怖的情形。
不过,我一直担心用那些杨树做成的门窗会不会给桃花形成不好的影响。
没多久,桃花就病了,整日里无精打采,食不下咽。她对陈抟说晚上老是梦见几个小孩子打打闹闹,一觉醒来便头疼。
陈抟十分不解,又是作法,又是算卦,都不见效。
一时一筹莫展,找到我。我向他说了这些杨树的来历,他恍然大悟,大叫一声:“罢,罢,看来这座房子是住不得了。”
桃花仍回来原来的住处去住,她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再也没有生病。
住在新房附近的人在夜间的时间总能听从到房子里有小孩子在嬉戏。
一时间新房成了鬼屋,给安阳村又重新笼罩了一层神秘。
汪小波召集全村人召开会议,向大家澄清事实,他作了一个很好的谎言,说新房没事,只是刚装修的房子不适合人住,让大家不要乱传,以免影响安阳渡假村的名声。
文艺小分队又恢复了周日一场的表演。
夏荷渐渐接受了被安心呵护的日子,看得出来,她越来越漂亮,人常说恋爱中的女人会变美。
我想大致如此吧。
一天下午,夏荷说晚上要和我单独谈谈。我知道她一定是有话要和我说。
她带了一瓶安心葡萄酒,说要和我好好喝一场。
我说:“有什么你就说吧,我洗耳恭听。”
她喝了一口酒大声说:“安喜,我决定把我嫁出去了。”
她眼中含着泪水,一双大眼睛深蓝深蓝的。
我点了点头说:“我一直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她伸出双手,我给了她一个拥抱,对她说:“对不起。”
夏荷擦了擦眼泪,笑着说:“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己。我给自己设了一个笼子,我把我自己困在了里面。”
我们喝了一瓶酒,这时候,她对着门外叫道:“安心,拿酒来。”
安心推门进来,手里拎了两瓶酒,看到我不好意思地说:“张校长,我没有偷听你们说话,你别误会。”
我感慨不已,示意他坐下。
“安心,老天被你的诚心所感动,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夏荷,她是我妹妹,容不得你欺负。”
安心笑道:“我那敢,我有那个胆吗?”
夏荷幸福地笑了。
我一直压在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天下是有情人的天下,我何尝不是这样呢?
我不得不承认,安心是勇敢的,他能够冲破年龄的隔阂,给夏荷爱,这也是难得可贵的。
安德曼先生非常高兴,女儿是他的心头肉,他希望她幸福。
县上要在安阳村建博物馆的事情终于有了回音,酒店里入住了城建局的设计人员。
袁春也在其中。他对疏菜公司的工作十分不满,找了我大哥,让我大哥帮他调单位。
看在美丽的面子上,我大哥就给他办了事。
时过境迁,袁春再一次踏进安阳村,心情难以言述。 我在冥校当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