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的两侧是空心石砖垒砌而成,呈倾斜状,犹如一个倒扣的梯形,两条排水沟从墓室的两个角落穿插过中间的石台,最后交叉在一个点,整体呈“囧”字形。
石台并不是我梦中所见的那样,眼前的石台很矮,中间除了一根铁链,什么都没有。石台前摆放着一个石桌,左右各有两盏铜灯,灯油已经燃尽,灯芯只剩下一个小黑点儿蜷缩在灯盏里。石桌形状奇特,四个侍女背对背站在一起,双手交错背在身后,一人抬起一个角。侍女衣服上的褶皱的清晰的雕刻了出来,栩栩如生。
石桌上摆放着四件较大的铁器,第一件是一个双耳圆鼎,两条龙盘踞其上,龙嘴高高的翘起,好像正在咆哮一般,龙身呈一个半月状,爪子刚好抓住鼎的底部,在鼎口和底座上分别刻有精美的纹饰,一共二八一十六个纹饰,每一个纹饰中部对称,上面刻有凤凰等祥物,在图案的中间穿插着一些类似于云彩一样的祥云,十分的精美。三愣子一看见那四件硕大的青铜器,一下子来了兴趣,凑到青铜器跟前,躬着身子仔细打量了起来,一边看,一边说:“我个亲娘啊这青铜器看起来真他娘的霸气,咱们弄出去能卖很多钱吧”
张文魁瞥了一眼三愣子,说道:“这么大件的东西,搬出去也很难出手,况且这可是个西汉墓。”
三愣子头也不回的说道:“西汉墓咋的了,西汉墓里的宝贝那就不是宝贝了。”
张文魁气的努了努嘴说道:“贩卖唐代以前的古董均属犯罪,小号的古董还可以想想办法,这大号的抓到是要蹲号子的,难道你不知道”
三愣子这才怏怏的直起身子,恋恋不舍的又去看第二个青铜器。
第二个青铜器比较罕见,它有三个支撑脚,棱角分明,下面犹如几片叶子一样,扣住了底座,与第一个青铜器一样,也有两个耳朵,就连耳朵上的纹饰也一样。底座相对第一个青铜器要高,中间都是螺旋状的条文,相比第一个青铜器,除了底座上有变化以外,上面还多了一个盖子,盖子犹如一个碗倒扣在上面一样,上面有一个巴掌大的提手。整个造型既不像鼎,又不像壶,形状十分怪异。
三愣子走上前去,抓住提手就往上提,怎料盖子非常的重,他盘出两条手臂,直接将盖子给抱了起来,低头一看,里面空无一物,不仅如此,有一股铜臭蹿出来,呛的三愣子打了个喷嚏,差点儿把盖子扔掉。
我赶紧帮着接住了盖子,说道:“你当心点儿,掉下来砸到你的脚没关系,破坏了这几千年的宝贝,那罪过可大了。”说完,我将盖子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同时心里无比惋惜,这么古老的青铜器如果可以拿出去,价格定然不菲,可这一个盖子都这么重,要想整个搬出去,实在太困难了,在加上张文魁所说的不好出手等问题,我顿时对眼前的青铜器没了兴趣。
因为这青铜器无法给我们带来直接的经济效益,所以剩下的两个青铜器看也没看,直接闪到了墓室的左边。
在此期间,我偷偷观察着张文魁的表情变化,张文魁对这墓室里的青铜器始终抱着一种满不在乎的神情,往往都是一眼扫过。对于这个结果我早已经料想到了,他事先已经来光顾过,自然不会有兴趣了。
墓室的左右两侧均匀的分布着十尊塑像,每尊塑像服饰都一样,身穿宽领口大袖子的汉服,头上梳有发髻,腰悬长剑,样貌威武。
雕像的后面散落着数不胜数的铁器,铁枪头,铁犁,铁盘,铁镐等等。
三愣子道:“这张子敬也太潦草了吧这么多铁器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摆在这儿。”
张文魁蹲下身子,捡起黑色的块状物,闻了闻。说道:“这些应该是一些木料,经过了这么久的时日早已经腐化,这些铁器一开始可能是陈设在木架上的,木架腐烂倒塌,这里的铁器也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些铁器大多已经锈蚀,对于没有价值的东西,张文魁一点儿也不想浪费时间。他丢下黑色块状物,径直走到了石台中间,一会儿抬头看看墓室顶,一会儿抓住石台上的铁链来回摇动着,发出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和三愣子在整个墓室里晃荡了一圈,四面除了陪葬的铁器,还是铁器,连一个陶罐儿都没有发现,这不禁让我们大失所望。
就在这时,张文魁站在石台上朝我们招了招手,示意我们过去。
三愣子垂头丧气的走到张文魁身边,说道:“太他娘的坑爹了,墓主人的棺椁没找到,都是一些不值钱的铁器,这不会是一个假墓吧”
张文魁没有理会三愣子,说道:“大喜,刚刚我们在墓道里的那副草图你还有印象吧”
我点了点头,说道:“你是说石羊尊上的铁链”
张文魁道:“还是你脑子转的快,你看,这铁链一直延伸上去,不知道通到什么地方了,况且外面的两个石羊尊上也没有铁链,我想这中间一定有必然的联系。”张文魁说完,又扯了扯地上的铁链。
我心想,这张文魁已经来这里逛了一圈儿了,感情他是真的没有找到棺椁,这才这回去找我和三愣子,要是让他得逞,说不定现在早已经开溜了。
张文魁见我没有说话,从背包里拿出撬棍儿,将甬道壁上的草图画在了石台上,一边比划,一边说道:“依我之见,咱们先按照草图上的内容,将外面挂在半月形石台上的铁链安装在石羊尊上,再到这个墓室来瞧瞧,看有没有什么发现。不如这样,你和三愣子先出去装上,我在这里瞧着,一有情况,我马上通知你们。”
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心想,如果这真是个机关,张文魁找个理由把我和三愣子支开,然后把里面的宝贝掉包,谁知道啊嘴上却说道:“魁哥,这个方法倒是可行,不过我一看到那个千机宝鼎棺就瘆的慌,要不咱们三儿一起出去吧留一个人在这里,出了什么状况也没个照应不是。”
张文魁听我这么一说,诡异的笑了笑,那个意思好像是在说,行啊,你小子,跟我用这招,咱们走着瞧。嘴上却说道:“好,我们这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