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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早起的雀儿在枝头快乐地鸣叫着,下人们开始陆续起床做事,却都放轻了手脚,压低了声音,生怕惊醒了熟睡的主人们,惹来一顿训斥。
然而她们却都不知道,屋里的主子之一早就睁开了眼睛,将这一切都悉数听进耳中。
昭煜炵惬意地微眯着双眼,想到昨晚的放纵,心中是满满的满足,一股“人生若此、再无所求”的感觉充斥在心里,他还懵懂不知,全然不明这种感觉就叫做“幸福”。
说起来他已经憋了很久了。裴馨儿中毒之后,他整日忧心恐惧,又哪里有心思去眠花宿柳?之后虽然毒解,却又进入了漫长的恢复期,他自然不能禽兽到饥不择食的程度,不顾裴馨儿的身体虚弱跟她被翻红浪。随后,好不容易她的身子恢复了健康,却又摊上了皇帝收拾皇太后的高潮,他身为皇帝心腹,这件事情无可替代的执行者,又不得不困在宫中直到事情的解决。这么前前后后算下来,他竟然已经近两个月不曾碰过女人了!
欲|望憋得太久,再加上身边的又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便一时放纵太过,要了一次又一次,直累得裴馨儿都昏睡过去了,他还在孜孜不倦地耕耘着……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一大早就醒了,往常这个时候,他也应该起身准备上朝了才是。然而今天,他虽然醒了,却并不想起床。怀里还揽着裴馨儿柔若无骨的腰身,细腻的肌肤足以勾起人无尽的遐思,软玉温香在怀,他全身的轻松,只想这么静静陪着她直到天长地老,哪里还有心思去做别的事情?
人都说美人乡、英雄冢,古人诚不欺我。之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只不过是因为并未找到那个对的人而已。
他手上微微用力,将裴馨儿又抱紧了些。她是真的累惨了,平常只要一点儿风吹草动就能惊醒的人,这会儿被他上下其手、又抱又捏的,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门外突然响起了莺儿的声音,轻轻叫道:“将军、姨奶奶……该起了。”
这是下人们见到点儿了他们还没起身,怕耽误事情,所以不得不出声提醒。
昭煜炵眼中闪过一丝恼意,屈指轻轻一弹,门上便响起了“咚”的一声微弱的声音。莺儿等人在外听了,顿时明白过来,急忙退了下去,不敢再在门口催促。
昭煜炵心满意足地抱着裴馨儿又睡了过去,等他们再次睁眼的时候,却已经是天色大亮了。
裴馨儿眨了眨眼睛,许久不曾欢|爱过的她一时间还有些弄不清楚情况,但随即便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轻声笑道:“睡得可还好?”
她顿时一下子清醒过来,转头一看,便看见了昭煜炵含笑的脸。俊俏的脸上是满满的宠溺的笑容,他天生长得好,平日里冷着脸都已经足以吸引人的注意了,这会儿冰冷的神情化为了和煦的春风,更是让人无法摆脱他的诱惑,那一双春水般的眼眸,更是让人情不自禁沉溺其中,便是没顶了也想不起来要挣扎。
她在一瞬间失了神,倒是看得昭煜炵心花怒放。俗语说女为悦己者容,可就算是男子,如果能够让心爱的人因为自己而会心一笑,那也是十分快乐的事情啊!
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吻住她,他也有些惊讶于自己内心的情感,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有如此充沛的感情,这会儿的他一点儿也不像那个人前冷淡冷清、威风凛凛的将军大人,可在此时此刻,便是不做那将军大人又如何?
被他这么一吻,裴馨儿倒是有些回过了神来,脑子里恢复了清醒,便赶紧推开了他,一边紧张地看了看透过窗缝透进屋里的阳光,说道:“爷,这都什么时候了?您睡过头了!”
昭煜炵好笑地看着她紧张的神情,抱住了她想要爬起来的腰身,慵懒地说道:“不打紧,偶尔懒散一回也是不错的。”见裴馨儿那一副像是见了鬼的表情,不由又有几分不悦,大手不轻不重地在她的臀上拍了一下,佯怒道,“你那是什么表情?爷就不兴偶尔懒散一下?!”
裴馨儿没想到他竟然会有如此孟浪的动作,跟他夫妻敦伦是一回事,可这样被他抽打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也太……羞耻了啊!她顿时便羞红了脸颊,愈发挣扎着想要从他怀里逃开,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再说。
她这难得的小女儿姿态果然大大取悦了昭煜炵,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紧紧抱住她又是狠狠一吻,这才抱着她坐起身来,虽然仍不舍得放开,却终究是没有再逗她了。她面子薄,若是逗得过了,回头不理他了,岂不是弄巧成拙?
他也不管她将头埋在自己怀中,一副一辈子也不要抬起来的姿态,放声对外面说道:“准备热水,给我和姨奶奶沐浴。”
门外已经守了好一阵子的下人们这才赶紧领命而去,热水是早就烧好了准备着的,净房很快便布置好了,昭煜炵也不让别人进来服侍,自个儿披上了一件中衣,便依旧抱着羞窘不能自已的裴馨儿走了进去。
等他们洗好了出来的时候,卧室也已经整理干净了,莺儿她们都捧着衣服首饰等在外面。还好这会儿经过一段时间的挣扎和自我安慰,裴馨儿心中的羞窘终于消退了些,这才自行走了出来,坐到梳妆台前任凭丫鬟们梳妆打扮自己。而昭煜炵也自有小厮们打理,在外间整理好了仪容,这才走进来到了裴馨儿身边,挥挥手屏退了丫鬟们,自个儿拿起了眉笔,笑着说道:“夫人,今天就让为夫的来为你描眉如何?”
裴馨儿心中一颤,为他那句“夫人”,更为了他的这番举动。所谓举案齐眉,她以前从来不敢奢望的事情,如今被他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他真的是真心的吗?
感觉到他的接近,俊脸在面前无限放大,她急忙闭上眼,不敢再看他,只怕多看一眼就是整颗心的沉沦,那样的话岂不是又要走上上一世的老路?!
细细的眉笔落在眉间,他的温热的气息就在方寸之间,没有情|欲,只是单纯的亲密,这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情形,她的呼吸突然间有些乱了,心跳快得不像话。
昭煜炵低沉地笑着,十分满意自己对裴馨儿造成的影响。不管她心中有着怎样的心结,他对自己却是有着绝对的信心。他相信只要自己有心,定然能够将她的心结化去,她这辈子注定只能是属于他的,不论是身还是心,他都要定了!
张了张嘴正要说话,突然门外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全兴略显紧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说道:“爷,宫里来人了,皇上宣您立刻进宫觐见。”
他不由一愣,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方才的闲散适意眨眼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心头不期然升起一丝不耐——
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温馨舒适的时光,谁耐烦去做那些烦心厌恶的事情?一年到头都这么忙碌着,难道天下除了他就没有可以做事的人了吗?!
不过这种念头不过一眨眼,就从他的心头消去了。他自己也很明白,以皇帝的心性,绝不是那种沉不住气的人。会如此紧张急迫地宣他进宫,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不管怎样他都不应该耽搁,必须是得赶紧进宫去的。他歉然看了一眼闻声睁开眼睛的裴馨儿,心中难得的生出了一丝愧疚。
裴馨儿自然没有错失他的眼神,不由微微一笑,淡然道:“爷既然有事要忙,就赶紧去吧,描眉这种事情,交给莺儿她们就好。国事为重。”
一瞬间,他似乎看到她刚刚冒出来的头又缩回了自己筑起的坚硬的壳中去,顿时忍不住心中一沉,生平第一次对公务产生了极大的厌恶——他好不容易费尽心机才化解了一些她心中的藩篱,没想到这么一打岔,一眨眼的工夫又让他的努力白费。如果没有这档子破事儿的话,他只要趁胜追击,就算无法完全打破她心中的障碍,至少也可以解除几重她内心的防御啊!
但此时事已至此,再懊悔也没有用了。好在他心性坚韧,一次不行,再来一次就是,哪怕需要重复无数次,只要功夫深,铁杵都能磨成针,他怕什么?!
于是他放下了手中的眉笔,笑了笑说道:“那我先去看看,皇上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回来再来陪你。”
裴馨儿微微一笑,柔声道:“妾身又没什么事,爷不必记挂在心上,国事要紧,您只管做您的事情去,妾身会打理好自己的。”
他又哪里是担心她打理不好自己了?他懊恼地看了她一眼,正要再说,全兴又在门外催促了,他不得不咬牙打住了话头,心里将皇帝恨恨地咒骂了一通,到底是从小培养到大的责任心占了上风,黑着一张脸走了出去。 闲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