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渐渐从云层中探出头来,光芒透过山涧的缝隙洒在地上缓缓移动,把溪流、岩石全都镀上一层凄冷。魃怪一动不动跟二傻子似的站着,保持抬眼望天的pose我一直在想这货会不会冷不丁翻绿眼嗷一嗓子,当心时候把狼给引来
当月光徐徐照shè到那块大石头的时候,突然一种窒息的感觉油然而生。空气仿佛变成了蜘蛛网,沥青般的黏在身上让人非常难受,大冬天都憋得汗水扑哧扑哧的朝外淌。
反正现在距离很远它也不知道,一堆人擦汗的擦汗解扣子的解扣子,我还敞开衣领呼哧呼哧的扇风才扇了三五下,我突然感觉空气中传来了一股诡异的荡漾。
嘭
以那大圆石头作为中心,空气就像是水波似的朝外一圈圈荡漾开,那冲击力犹若实质吹得我们头发飘动汗毛竖立,而且渐渐变得浓重起来。风吹雾动,只不过那雾气已经有了质量
我们周身一战,还没来得及细想天上又传来了轰轰之声。
就在我们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形成了一片很低很厚的云层。它翻滚卷动喷涌不已,在大石上空旋转躁动形成了一个漏斗,内中不时一阵阵的电光火闪亮起,伴随轰鸣之声。
小黑首先就叫了起来:“尼玛,这家伙是要逆天啊”它哧溜一声爬到了我怀里,伸着爪子指指点点,“老刘,赶快把这家伙制止了,你看它那动静多半是想弄开昆仑门吧引下天雷事情就大发了”
“啊”齐刷刷一片呼,我们全都傻眼
我差点没哭,“渡劫天雷啊,尼玛,这玩意儿和定点小核弹差不多,我们赶上这趟干嘛”说着我开始朝后面瞅,看从那里能出溜还没动弹王熙已经站起来了,拉着巧云就准备闪结果刚抬腿就被桑榆伸手拽了下来
“老实蹲着”桑榆横眉怒目咬着牙狠狠一掐:“那有你这种临阵脱逃的当心把我们王家脸丢了”
幸好哥刚才蹲久了腿麻,没办法挪地儿这运气,也算是麻将输钱留车费,掉茅坑屎尿没过顶,不错了
王熙吃痛还不敢嚷,只能陪着笑:“是,是,我这也是担心巧云嘛,一下子乱了”
“那也不行”桑榆直接骂:“就算送巧云也得让孙大爷去不是,尊老爱幼不懂啊”她一指我那架势是要夸呢我咳嗽一声抬头挺胸等着。
“你看你刘哥,人家就只是看看怎么跑,都没动弹”这算夸么
“瞧我行,姐我明白了,以后要跑也得等刘哥先跑,丢他们国安局的脸,不丢咱们家的”
“”
这俩姐弟还真看得起我赶着我成他们的试金石了是吧
十三少回过味儿来有点不解,“小黑,你咋能认定是开昆仑门以前我师傅说过这事,想想肉身进入昆仑仙境时间是固定的,还要谷雨雨水、白露露水、霜降霜水、立冬雪水四物调和为汁,化开桃、松、柏、竹烧烟所制的墨锭制成墨汁,在十月的时候写在羊皮上祭天起箓反正一句话,那么麻烦的事不会这么简单就被个妖孽给办了吧”
难得十三金口开了这么多话,大家觉得颇有道理你想啊,这家伙一怪物,怎么可能就简单开了昆仑门呢那地方好歹属于高档住宅小区,门卫也不是见谁就给谁开吧
孙大爷点头同意:“真是天雷又不是路边摊的小吃,随到随吃见谁都卖,我也觉得不靠谱哎,小黑你说”转过脸一开口居然变了味:“咿,小黑呢”
那头顶的乌云还是哗啦啦的搅合,隐隐有种越演愈烈誓不罢休的气势,我们一群人本来都在偷眼看天,现在一听转了头
一瞅,雪地上一溜子梅花脚印居然跑出去三四百米了,站一大石头上探头探脑尼玛,真快
丫是猫还是他妈的兔子
最后还是我去把这家伙给拎了回来小黑在我手里眨巴着小眼睛,可怜兮兮道:“我这不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嘛,万一是呢明说猜的猜测不犯法吧”
呃,这货是不是看审死官了,怎么说话这么像星爷呢
正准备来个抽脸拎皮修理一顿,突然腋下感觉有什么东西膈得慌,抬头就看见了王熙的挤眉弄眼歪着嘴示意擦,黑暗中一对对晶亮的是嘛玩意儿
那山涧中的大嘎巴岩石下面,就魃怪和那中心石块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几团黑烟人立在旁边这一片漆黑孤独的黑烟里面,一对对非常sè迷迷的眼睛一直在盯着那魃怪看,不知道丫会不会不好意思
别说yin眼,就算是屁眼来看都知道那些东西是啥诸位还记得在星星峡的时候巧云妹子沙盘扶鸾那事吧当时就有个东西搅了局,然后顺带把巧云给伤了就是这种东西
天地中由于yin气聚集阳气错乱造就了五行六煞,若是有天气灵物、异类、煞神、jing怪等等可以作为煞引的东西存在,那么很大程度上一个区域的煞气可能汇聚在一起,成为传说中的聚煞,从此以后有了一定的思维能力。什么石头、树木成jing,其实也就是聚煞附在了这些东西上面,然后成为了有自己活动能力的怪物。
天上的云层聚集越来越厚,压得越来越低,金蛇银芒在里面哧溜溜乱串活像抽筋的泥鳅,时不时打俩闷屁雷在我们头顶;空气中的厚重感也凝重了很多,头发都跟个皮帽子似的顶头上了。
按理说我们该紧张点,但孙大爷一句话就把我们这情绪给调整了:
“你说那魃怪、聚煞弄出这雷来它们自己怕不它们都不怕,你说我们怕这档子事干嘛”
在理啊大家一想明白都乐了别说,想明白这一节还真就不怕了。
果然,那雷在天上轰隆隆了七八分钟到底也没砸下来,就是在自个云层中瞎折腾,只是魃怪那边却有了动静
魃怪还真是仰天嗷嗷叫了两声,嘶竭、沙哑活像公鸭子闹chun,两声之后它就从那大圆石头上跳了下来,噗通一声跳溪水里
这时候我们才发现那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浅了许多本来溪水从上游流下来,到了大石头之后开始消失,然后下面十来米再钻出来,可现在那溪水钻是钻进到了石头下面,后头就没露脸了,也不知道怎么没了。
魃怪这么一下水,那溪水更是被人抽了口样又下去一大截
上面不来水,下面又接着流着,那溪水自然渐渐干涸露出了河床整个石块全部露出了水面,那上面的水渍如同玻璃上的沙子似一褪去,渐渐全部都干了。
就在整个圆石全部干涸的那一刻,流苏般的光芒在上面出现,石块上居然沿着脉络出现而来一道道奇异的纹路,那流苏在脉络中运转而行。先是一条条的纹路,再是整个细纹,然后是成块成片的发光、发亮,像是什么电子板开始运转触发了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一群黑烟哗哗开始动了,里面居然跑出来很多各式各样的动物,看上去还都不是俗物:
那豹子似的个走兽,全身皮毛雪白,额头上有两道斑纹,叫做孟极;
形状像雌雉一张人脸的鸟,走起来一条一跃的,是竦斯;
还有个玩意怪鸟,看起来蝙蝠差不多,但是翅膀如鸟有羽毛,小鼻子小脸耗子似的,是虢山之鸟;
还有个狐狸似的东西,背上居然有三只竖立的角,呃,我猜这玩意儿是乘黄;
这么一圈子古兽都是他妈的稀罕玩意儿,按理来说全部是数百上千年的货,猜想该和肥遗一样是被那大家伙弄过来的古兽和聚煞一起冲过去围着那大圆石头,像是在给那石头输送内功还是咋的,反正没两分钟石头居然咔咔咔响了起来
整个世界突然变得莫名的朦胧,那大石头上的流苏光芒居然凝聚成形,像是电筒光一样shè到了夹缝壁的半高山壁上
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门
“这、这是门”桑榆目瞪口呆,“那儿怎么会有道门”她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刚才似乎都没有门啊辟云,你说这”
“没有门”我很肯定:“那里应该是个凹坑而已,我保证,那里是没有门的。”
“保证加一,”王熙凑脸过来:“绝对没有门,绝对”但是说出口这家伙脸上又开始犹豫:“但是,呃,刘哥,你说现在怎么、怎么就他妈有道门了”
“我知道个屁”我看着那光芒持续照shè在门内也没好气,“哎,十三”
刚开口十三就干净利落的打断了我:“问孙大爷。”脸上一瞅还带着笑,“老爷子知道。”
还真是你看老爷子现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脸sè漠然漫不经心,但那眼睛明明白白左右瞄着。我们一瞧他,老爷子立马眼皮微垂淡定起来。
“咳咳,孙大爷,您老说说呗,我们小年轻都不知道,你老给我们说道说道,长长见识行不”
孙大爷眼睛顿时瞪得牛眼似的,还张口胡诌:“嘛事,嘛事”揣着明白装糊涂,这老爷子是越来越行了。
“不就是那边,您看,就那门呢”我还得受累指给他看,嘿,你说这事儿
终于不装了,老爷子哈哈一笑:“这道门是平时就在,只不过被幻术遮住了看不见,而且你们看周围藤萝密布,就算真是看见了你们也没办法进去,那门必须靠着这些古兽和聚煞的力量才能打开,名字就叫聚巽门。”
“这样啊”交头接耳。
“但是,”老爷子狐狸般狡猾的笑了笑:“这道门我还真有办法对付呢”他在我肩上一拍,“拿出来吧,那东西我都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