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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白润林指的是方才韩瑀不直接对言芜提出这件事，韩瑀装作没听到，不搭理他。

　　“你急书一封寄回曲沃城，自请主管此案，不就是为了……”白润林的视线，轻飘飘越过花丛，落在另一侧两个身影上。

　　花丛的另一头，言芜和赵乐也在商量着。

　　“阿言……”赵乐看向言芜，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朱清妍经历了那一切，好不容易离开韩瑀，化名言芜，有了如今的新生活。可是，兜兜转转，现今又因为她，要陷入这样的局面。赵乐心中夹杂着千百种思绪，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韩瑀和白润林说的句句在理，言芜确实是合适的人选，可是让言芜和韩瑀独处，赵乐又始终有些担心。

　　更为让她纠结的是，韩瑀并不知道言芜就是朱清妍，而且他也忘了他们那段往事。如若真的出了什么事，韩瑀未必会倾尽全力保言芜周全。

　　另一方面，赵乐也不确定白润林说韩瑀忘了一切的事情是否是真的，如果他还记得，那若知道言芜的身份，肯定会拼了命保护她。但是这样的话，他们又将陷入从前的纠葛中。这也是赵乐所不愿意见到的。

　　“要不，还是我跟韩瑀去吧。”赵乐说：“反正我也符合他说的条件。”

　　言芜轻摇头，“茶庄那边难说会不会有变数，你还是先留下来。”她的目光淡淡掠过花丛另一头的韩瑀和白润林，看懂了他们的唇语，她却忽地皱了皱眉。

　　“怎么？”赵乐知道言芜会唇语，便问道：“他们说了什么？”

　　“没什么。”言芜轻拉起赵乐的手，“你也不用太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

　　“可我担心韩瑀对你怎样？”赵乐老老实实地说，“如果不是因为我……”

　　“从我和你订下约定，我就有考虑过可能会有这样的一天。”言芜笑笑，“我能处理好的。”

　　“而且……”言芜将视线从韩瑀和白润林身上收回，“他们说的确实也对。我们最好是兵分两路，你留在吕州，和魏华查清楚到底草药是怎么进入到茶叶中的，茶庄是否有内鬼。而我和韩瑀，则去往福州，查草药的来源，循着这条线索，查幕后主使。”

　　赵乐虽然还想说什么，但言芜说：“我们最终还是会碰头的。如果事情查得顺利，我们很快又能见面了。”

　　两人商量妥当，便去找韩瑀和白润林。

　　因时间紧急，他们商定午饭后便出发。

　　赵乐陪言芜去收拾东西，韩瑀也返回客栈打点一下出行的用品。

　　回到房中，言芜打开衣柜，取出了几套男装。她以女儿身跟在韩瑀身边，到底不方便。而且说是他的小厮，自然要伪装成男儿身。

　　简单收拾了一下，言芜对赵乐说：“这头发得重新弄弄，你来帮我一下。”

　　“好。”赵乐帮着言芜把头上的簪子卸下。

　　言芜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起白润林方才和韩瑀的对话，微微出神。

　　“你急书一封寄回曲沃城，自请主管此案，不就是为了……”

　　“即便她是无涯阁的二阁主，你也不必对她如此上心吧？”

　　这些话，都出自白润林口中，韩瑀背对着言芜，她并没有看到他的回答。

　　赵乐放下一根簪子，有些忧心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半靠着梳妆台，和言芜对视着。“阿言……”赵乐有些欲言又止，“从前的事情，你都能忘了吗？或者是装作忘记了？”

　　言芜知道赵乐是担心她放不下心结，和韩瑀在一起时，难免会为难，又或者泄露自己的身份。

　　长久的静默过后，言芜缓缓地摇了摇头，“不管是我跟他的过去，还是横亘在我们中间的……”言芜没有说下去，从她得知大梁灭亡，到最后她亲历鹿鸣山一战，杨家军彻底覆灭，一幕幕从眼前滑过。

　　平静的眸色中，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时间已经停滞。

　　赵乐也不好再问，便等着言芜开口。

　　忽地，言芜淡淡一笑，“那些事，自然不可能忘得了。”她抬眸看向赵乐，“但我很清楚自己现在要做什么。”

　　赵乐怔了怔，有些恍神，“阿言，其实我有时是羡慕你的。羡慕你的坚定，你始终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而我却弄不清自己……”

　　“跟随心中所想。”言芜轻轻拍了拍赵乐的手，“也许你再跟白润林相处一段，便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赵乐嘟着嘴，“你取笑我。”嘴上这么说，眸光却是黯了两分后，重新亮了起来。她反握住言芜的手，“平安回来。”

　　“好。”

　　按照四人商讨的那样，白润林和赵乐留在吕州，韩瑀和言芜去往福州，一有新情况，便及时通过无涯阁的人传送消息。

　　在别院门口，赵乐帮着言芜把东西装到马背上。

　　言芜发现，韩瑀的视线不经意地在她悬在马鞍侧的弓箭处微微停留。等她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然别开了头。

　　午后，阳光最毒辣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偶有微风掠过，更觉清凉。细碎的日光穿过头顶的枝桠，将每一片叶子照得透绿，松散地落在林间。

　　韩瑀和言芜并肩骑马穿行于山林中，却是前后微微错落着。

　　言芜坐在马背上，晃晃悠悠，有些出神。

　　李莹玉那日的行为，再度浮上眼前。

　　一方面，她和赵乐也算是有情分在，赵家茶庄遭遇这样的事情，她若坐视不理，于情于理都不合，而且会失掉赵乐和无涯阁的人心。

　　反之，则能二者兼得。恰如如今，赵乐因这事对她既愧疚，又感激。他日她若是有所求，赵乐这般念情，多半不会不答应。

　　另一方面……

　　言芜的眸色黯了黯，她怎会不记得，李莹玉从茶庄二楼下去之前，看她的那一个眼神。

　　她当时只当是李莹玉的无意一瞟，后来才醒觉，她那是一个暗示，或者一个提醒。

　　李莹玉深知她与赵乐的关系。她先前所求，依托的不过是她和华澜的姐妹情分，以及言芜和华澜之间的姑侄血缘。 倾世飞凰：傻公主智斗俊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