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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以为你说这一路要低调。”言芜轻皱眉。

　　“事急从权。”韩瑀答得轻快。

　　那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来了后，刺客们很快溃散。倒不全是被打散，一是大势所趋，二是身份问题。

　　刺客行的是暗事，自然不希望被太多的人知晓其目的。

　　从他们这几次袭击来看，派来的人不少，有死士也都差不多死光了吧。而培养死士也是需要成本的，这样的袭击，不可能没完没了地进行下去。

　　而且，她看今日这样疯狂而大规模的刺杀，估计里面有不少是临时找来的。

　　这些临时找来的人，可不比死士。如果被抓到，难保会招出些什么。所以官兵以来，他们也就撤了。

　　对他们背后的人，言芜本来只有几分怀疑，如此，倒是更让她怀疑……

　　今天既然来了两个阵营的人……

　　难不成，李琅和李津都派了人来？

　　可是，有必要这么急非要在韩瑀到福州前杀了他？

　　韩瑀去和官府的人交接了，她继续扮作小厮，跟在他身边，却并没有留心他们讲什么，而是在思考方才所想。

　　如果说李琅和李津都忌惮韩瑀，才想对他除之后快，可非要这样着急，实在奇怪。

　　难不成……

　　赵家的事情，和他们有关？早听说赵天水和朝中人有往来，可是……

　　“言姑娘。”

　　言芜听得韩瑀叫她，抬头才发现官府的人都往前走了，只余下他们两个和两匹马。

　　雨下得不大，四周又是山林，繁茂的枝叶，替他们挡去不少的雨水。

　　她的衣衫并没有湿多少，但韩瑀先将蓑衣和斗笠替她戴上。他也知她方才分神，便和她大略地说了说情况。

　　官府的人依旧按照他吩咐，盯着天水茶行。赵平依旧在茶行，没有离开，除了茶行里本来的人，近日没有陌生人进入过茶行。

　　赵天水比他们早四日抵达福州，但没有去茶行，而是直奔深山。跟踪赵天水的人回报，他是去往赵家在深山的茶园。

　　跟踪的人不便跟进去，就在外围守着。在他们到达福州之前，赵天水依然没有离开过茶园，似乎在等什么人的到来。

　　如今碰上大雨，虽福州就到了，他还是建议先进城，到客栈住一晚。明日再通过官府的线人，找熟知当地药材市场和茶叶市场的人，查找使人中毒的那种药草。而赵天水和赵平，一时半会都走不掉，免得打草惊蛇，也不必急着去找。

　　言芜同意韩瑀的安排，两人策马跟在大队后头，慢悠悠往福州的方向去。

　　走了一阵，韩瑀扭头看向一直沉默的言芜，“我看言姑娘方才面有惑色，可是在想为什么我们这一路遇到这么多刺客？”

　　到这时，他既然提了，言芜也就干脆顺水推舟，老实地点头。

　　“抱歉。”他对言芜说：“我本想此行低调些，却不料还是闹成这样。”他转头看向前方，眸色中微有些自嘲之意，“想我死的人，确实不少。这次，他们是碰到了一个好机会，才这般疯狂。”

　　他转头看向言芜，“以至于牵连了言姑娘。”

　　言芜摇摇头，表示并不在意，问道：“好机会？”她眸色微凝，方才韩瑀提醒的好机会，让她忽然醒悟过来，“赵家？”

　　“赵家？”韩瑀扯了扯嘴角，淡笑道：“或者是赵天水、赵平，乃至任何一个人。他可以是赵家毒茶案真正的幕后主使者，又或者什么人也不是。”

　　话说到这，彼此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韩瑀若死在去往福州的路上，可以说是赵家毒茶案背后的主使者担心韩瑀查出真相，派人暗杀。

　　当然，这个所谓的“主使者”，可以是赵乐、言芜等赵家茶庄相关的人，一句贼喊捉贼就可以解释过去；可以是赵天水、赵平等此案中有重大嫌疑的人；可以是任何一个路人甲，只要被冠上和前两者相仿的理由即可。

　　重要的是，能够置韩瑀于死地，而真凶可以借毒茶案，寻其他由头脱身，掩盖真相，逍遥法外。

　　在吕州通往福州的路上下手，可比在曲沃城下手要容易多了，更比在吕州和福州下手安全。

　　吕州也算大城镇，堂堂王爷殒命于此，朝廷必会追究。而且吕州有无涯阁，和韩瑀交好的白润林，与无涯阁阁主赵乐关系非比寻常。至于福州，城外就有军营驻扎……

　　“此处驻军首领，与我颇有些交情。”韩瑀轻描淡写地提道。

　　这，就是为什么刚才援兵会突然出现的原因。想来，若不是韩瑀早安排人拿了他的令牌或者相关信物去找福州驻军，也不会引得福州官兵与驻军同来，解了刺客之围。

　　当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必须赶在韩瑀抵达福州之前，对他下杀手。

　　言芜垂着头，斗笠遮住了她的眼神。

　　若说是想等韩瑀离开吕州回曲沃城路上下手，也不是不可。但赵家毒茶案的发生，和韩瑀卷入此案，实在是为他们提供了一个杀人之后栽赃嫁祸的现成办法。

　　而若是依她那日看见白润林的口型所说，韩瑀接任钦差，是为了她……

　　言芜心下惘然，连斗笠歪了也不知。

　　韩瑀的马和她并行着，两人距离不远。

　　他一伸手，替她扶正了斗笠。

　　而她正好抬眸，迎上他的眼神。只微微一接，她便错开目光，看向前方。

　　城门，就在不远处。

　　入了城，便是安全了。

　　路上，韩瑀已对她言明。这一夜，本该是他们上路以来，睡得最好的一觉。可是，言芜却依然睡不踏实。

　　迷迷糊糊睡去，又迷迷糊糊醒来，各种片段不时出现在梦里，恍然间，叫人不知身处梦中，还是现实。

　　晨间，鸡鸣不知过了几遍时，门口也响起了敲门声。

　　言芜起来，披着衣服打开门，看见韩瑀微有抱歉的神色，“情况有变，我们得先到茶庄走一趟。”

　　去往天水茶行的路上，韩瑀告诉她，天刚亮的时候，盯着天水茶行的人发现不知从哪来的一个孩子，在雾色中敲响了茶行的门，给里头的人送了封信。 倾世飞凰：傻公主智斗俊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