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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耳巴子扇去,脆生生一响,街面看客齐齐心下一颤,美娇娥原是——恶婆娘!
李晨、郑凯和陆晗三人隔得挺远,见到这一出不禁连着后退好几步,什么富贵荣华什么美人如花,统统都是浮云啊,烫手山芋还是交给陈思铭去解决吧。
说实话,宅子前的陈思铭着实吓了一跳,早闻高丽国的女子如何温婉可人、如何低眉顺目,如今一瞧,见面不如闻名。
“赏一巴掌给你长长记性。”高丽郡主韩贞姬抬起小巧的下巴,满脸傲娇,眼中更是不屑,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非得砍下她的双手来。“若有下次,剁了你的贱手。”
热闹的街道倏忽间落针可闻,郡王韩俊民悠悠转身,喊一声微征的陈思铭。
“陈县丞。”
“请。”回了神来,陈思铭伸手道。
一行人杵在大街上,众目睽睽下不便泄露他们的身份,且不是走的正规程序,陈思铭未行该有礼仪,仅似接待贵宾那般行事,脸上添了一丝礼貌性的笑意。
这边打着圆场,那边却不领情。
韩贞姬回眸之时,瞥眼扫见一冰山美男,哟,在这西南边塞之地竟能一见如此冷然的男子,可大不易。
念此,韩贞姬含羞一笑。
盈盈秋水目朝那美男送去秋波,而那人刚好与她相视,深邃的双眼极具磁性,仿佛瞬间将她拖入深渊,韩贞姬愣在原地。
“小女顽劣,见笑了。”清清嗓子,韩俊民提醒得意忘形的闺女,面上看不出怒气,像是早已习惯。
人群之中的秦冉未习惯,有女子朝身边的宋天瞬挤眉弄眼,怎么看怎么碍眼。
“认识?”胳膊肘推向隔壁某人,秦冉幽幽送去一记染雪眼刀。
“何以见得?”听出她话中有话,宋天瞬暗自窃喜,看来果真是有竞争才有进步,一有爱慕者,秦冉立马有了应有的反应,身边打翻的醋坛子那叫一个怎么看怎么可爱,于是,某人有意装傻充愣问道。
“面部表情,明显是在引诱你。”秦冉虽然辨别出韩贞姬脸上表情有虚假成份,但她赤果果的倾慕和迷恋也太显然,她要看不出来绝对眼瞎。
“引诱的表情是怎样?”故作不知所以,宋天瞬换上一副自认为迷人的神情,偏头凑近与她咬耳朵。“我这样,能不能引诱你?”
先前的不舒服一下子烟消云散,秦冉轻轻推开他,耳根子已然粉红一片,他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
“姐——”眼尖如陆晗,他忽然侧头就看见了秦冉和季与,季与正在和她说着什么,而秦冉气得涨红了脸,他可不想看见他姐当街揍人。
陈思铭及高丽郡王郡主进了宅子,街上看客逐渐四散,边走边猜测能让陈县丞亲自接待的人到底有何高贵身份,而人一散开,李晨和郑凯跟着走去。
“怎样?”李晨已知秦冉找到郑涵的线索,下午出了城。
“回去再说。”张口说了四个字,秦冉突然觉察到一个应该出来凑热闹的人此时却不在这里,他居然没在?“程赫了?”
她随意一问,谁知李晨和郑凯的脸色紧跟着一沉。
“程家出事了。”看看郑凯,李晨续道。
…………
…………
一墙之隔,几人匆匆往县衙方向而去,一行人仍优哉游哉参观临时入住的三进院落。
该院落曾为李家宅子,后因李家孽子做出伤天害理之事,李家没落,宅子也空出来归为县衙,用于接待南来北往的贵人,中等大小的院子,修得中规中矩,进了如意宅门,再过垂花门,为第一进院子,二进院子以西,抄手游廊连着一个小花园,稍一整理,园内春意盎然,小桥流水、假山游鱼、飘丝垂柳……无不令人心情愉悦,神清气爽。
此宅以前住过大秦使者,今日用来接待高丽来客,本挑不出毛病,可陈思铭瞥见高丽郡王身后四五十名妙龄少女,又觉得宅子兴许住得会有些拥挤,不,拥挤怕是都无法形容。
脑子里刚冒出这种想法,郡王便开始各种挑剔,苛责这样批评那样,甚至对院落里一棵树一棵草都吹毛求疵起来。
“不是听说,大唐院落住宅颇讲究一个风水宝地?怎今日一见,不过尔尔,这摆设这配备这色彩……”
“陈县丞,堂堂大唐国,招待我这高丽郡王如此不上心呐。”
“对了,食材是否准备完毕?小女主只食当日采摘的果蔬肉食,必须要最最新鲜最最优质。”
韩俊民唐话说得溜达,听得陈思铭和芙蓉城县衙的衙役们脑袋一个比一个大,他们既然特意强调低调出行,又恨不得街尾的耗子都知道他们来自遥远的高丽国他们身份尊贵他们要求皇室待遇,尽管如此,待在别人的地盘上,不应该稍微‘低调’一点吗?不知陈思铭作何感想,反正,衙役们一个个胸口堵了一口闷气,不就屁大一点儿小国,瞎折腾他们作甚?!
听着听着,陈思铭一时忘记咳嗽,他依旧等着韩俊民使出其他招数,韩俊民倒说完最后一句下了逐客令。
“唉,算了算了。”韩俊民面上带着厌恶且高傲的神情,斜着眼,侧目看着几人,双手背在身后,扬起下巴吩咐道。“把你们的人撤走,免得宝物不见了找你们麻烦!最重要一点,陈县丞,赶紧把通往大秦的通行路引送来,这种破地方我们可忍受不了两日,真不知你们大唐百姓是如何生下来活下去的,勇气可嘉啊。”
挑剔完陈县丞安排的院子,再质疑芙蓉百姓的人品,韩俊民现已挑衅起整个大唐来!
来帮忙的县衙衙役和陈思铭的长随侍卫直勾勾盯着韩俊民,恨不得扭断他的脖子撕烂他的嘴,这种贱货究竟是怎么生下来活下去的?这种嘴碎的贱人究竟是怎么平平安安长到那么大?
“行,就按郡王说的办。”挑剔了一大堆,他们不过只要求一件事——通行路引,陈思铭颔首,脸上不见怒气,礼貌告辞后带着人出了宅子。
“呸,啥子东西!”走在前面的长随出去前回头看了一眼,用故乡方言骂了一句,周围几人纷纷骂上两句。
待县衙的人走远,韩贞姬复出现,宽敞的院子里唯剩他们父女二人。
“老爹,人都走了?”手里抓了一把瓜子儿,韩贞姬磕着瓜子,樱桃小嘴里说着标准的高丽语。
“你说了?”韩俊民给她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从闺女手中拿过些瓜子,磕着磕着喃喃自语起来,话中隐含一丝担忧。“希望他们别来找麻烦。”
“切,就那怂包样儿,敢来找谁麻烦?看我不两嘴巴子抽死他!”顾不上什么郡主形象,韩贞姬瓜子壳混着唾沫一块儿吐到脚边,挥手怒骂。
“贞姬,收敛点,过两天就出大唐了。”瞧着自家闺女娇美的外表,内囊里却全是泼辣的性子,韩俊民哭笑不得。
“老爹,他们那些人就是贱,你不狠一点就不把你当回事!怕什么怕?!”
“别气,生气就不美了。”知道韩贞姬说得没错,韩俊民不再纠结,把闺女拉到角落里去,韩俊民东看看西瞧瞧,确定院子里无他人,才在她耳边悄悄问道。“贞姬,江公子何时来?”
“谁知道他的。”提到江公子,韩贞姬转瞬一脸娇羞,娇嗔一句,瞪了她爹一眼。“爹,你别问了。”
“爹不问了。”看韩贞姬少女怀春的小样,韩俊民把滚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有些话还是不说的妙。
韩贞姬生得娇媚,尤其是那双泛着琉璃光彩的眸子,打小便惹人怜,倾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公子哥中,江一流为最出众的一位,不仅仅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且武艺高强,江一流轻而易举获取韩贞姬的芳心。
可越是此般,韩俊民的心越是放不下。
男人,哪个不是见一个爱一个?
韩俊民一直为自家闺女担心,担心她上当受骗受了欺负,但又见江一流对韩贞姬死心塌地忠心耿耿,高悬的一颗心似乎放下了,男人,还是有可靠的吧?
…………
…………
半个时辰前,芙蓉城县衙,致远堂内气氛沉闷,两人一站一坐,程赫窝在窗边木椅上垂着头,郑超则挺直腰板立在他跟前。
“程赫,你不再考虑一下?”眉头上挑将眉心挤出两条深深的沟壑,郑超偏着脖子瞅着他,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忧愁。
“老郑,我也不想在这节点上出岔子,可事关我娘,我不得不……”说起程氏,程赫的头埋得更低,好像巴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不是说他逃避,而是对于他人的愧疚,对于现实的无奈,比起多出一份力帮郑超找回郑涵,程赫必然会选择自己的亲娘。
人之常情,无可奈何。
“我明白,你去做你要做的事,但没必要辞去县衙捕头的职务,程赫,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准备跳到其他地方当差去?”
“郑县令,就算要挪地儿,我用得着拿我娘来说事?”
“你跟我急眼作甚?罢了罢了,咱好聚好散。”
见程赫真下定决心,郑超不再劝阻,他能理解他一段时间不在芙蓉城,可他认为程赫没必要辞去捕头一职,捕头算不上高官,在一方县城,亦算得上肥差,除非他另得高职,退一万步来讲,以郑超对程赫多年的了解,程赫确实不是那般庸俗、势利的人,他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男人,思来想去,郑涵觉得还是跟程氏有关,可不管怎样,他知道程赫都有选择的自由。
程赫从小在芙蓉城长大,现今即将背井离乡,只因于今日午后,程氏留下一封书信便离开了芙蓉城,信中未提何事,仅让程赫别找去她。
可出了这事,程赫能不找她吗?
他能不去想他娘作何事去了吗?
其实,关于程氏的事情,还得从年初的南疆之行讲起。
南疆之行起因于失踪的宋天瞬和秦冉,郑超亲自带队前往,程赫却是主动请缨,他之所以去衡州就是念着等找到秦冉两人,他好顺便偷溜进南疆,他后来阴差阳错的又进入洪犀寨,在秦冉帮助下得到梦寐以求的圣药,很多年以前,程赫便听说过苗疆圣药,其中一种可治他娘的眼疾。
因程氏,四处打听消息的程赫才有了强大的人际关系网。
直到前几天,程氏的眼疾彻底治愈,终于结束了二十多年的黑暗生活。
按理说,重见光明的程氏应该好好享受余下生活,例如,替程赫好好找个持家的漂亮媳妇,然后盼着儿子加把劲儿和媳妇努力努力,争取三年抱俩。
程氏倒好,完全不在意这些世俗事儿,眼睛一好,程赫忍不住马不停蹄北上去寻当年祸害她一家的仇人去了。
程赫幼时见娘在外公外婆坟前哭,唯一一次哭泣,他清楚记得她说,若她双眼能视,必定亲手杀了那畜生再了结余生!
“什么时候走?”看程赫微微发愣,郑超续道。
“明日一早。”闻言,程赫起身,望向窗外。
“有方向吗?”
“北上。”
“我让人置办一桌,算为你践行,不许拒绝。”
没多久,李晨几人赶回县衙,大家心知程赫去意已决,各类关心的话说了不少,劝留的话未再出口,一顿饭,个个安安静静吃着,愈加沉闷。
“程哥,别忘了我们。”陆晗打破室内的沉闷,说话时舌尖一片苦涩。
有了开头,便有人接着说道。
“程赫,遇事不可急躁,多看看多想想,程大娘的事儿,我会托兄弟打听。”李晨把手放在他的肩头,力道不轻不重,浓浓情意落了上去。
“赤赤,在哪儿落了脚,知会我一声。”举起酒杯,郑凯说完一饮而尽,又觉得不够意思,他干脆抱起一坛子酒往自己的嘴里灌去。
程大娘走了,程赫把多年来搜刮的民脂民膏也带走了,偌大的程家宅子剩他一人尔。
桌子东面,郑超不语,更多的是不知从哪儿开始,不知为何就要可了结。
至于程赫,同样未语,像啃了一口冷馒头,千言万语皆哽咽卡在喉咙,上不得下不得,令人难受至极,今日离别,他日再见不知何时不知何地,不知能否与君再饮一壶酒。
“兄弟们,谢了。”抬头,程赫眼眶子早红了一圈。
明日要赶路,程赫不敢饮多,一杯接着一杯酒下肚,他逐渐觉之清醒透亮。
“猪。”末了,临至分别,秦冉看着程赫张口冒了一个字出来。
几人中,秦冉走得最早,程赫对着她离去的背影挥挥手,鼻头酸涩,用力吸吸鼻子,他转身一把搂住冰山美男。
“兄弟,秦捕头的人性就靠你挖掘了。”
有时候,群众的眼光最是雪亮。 第一女神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