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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冉曾听闻程氏的事儿,说她去了趟北方,几年后,只身一人带着程赫回到蓉城,程氏爹娘于异地去世,她双眼已失明看不见,且性情大变,变得十分古怪。
按照今晚的情况,秦冉知道塔布襄是程氏的仇人,可她万万没想到,塔布襄会是程赫的亲生父亲!
曾经最亲密的人,如今却是一生最为痛恨的人?
怪不得,程氏要独自一人去北方,趁着圣上大寿外使来长安,她费尽心机潜入宫中去刺杀一个蒙国侍卫,而这一切,只能靠她自己去完成,毕竟,她要杀的人是儿子的父亲!
“程赫的父亲?”
一贯淡定的秦冉,面上是掩不住的惊诧。
既然开了口,程氏不再遮遮掩掩。
“我……当年受了他的骗,为了夺走我程家祖传之物,他杀了我爹,后下毒令我失明,我娘为了保护我和赫儿,也……惨死于他之手。这一切,都是我带来的,若不是我当时爱上了他,程家便不必遭受此祸!”
程氏哽咽起来,尽管时隔多年,她的痛楚她的悔恨,无时无刻如那万虫噬心!
她不怕千疮百孔,她苦那覆水难收。
那时的她,因爱蒙蔽了双目,不顾爹爹的反对,程氏毅然决然随着塔布襄去往蒙国,临近长安,程氏忽然得知爹娘的到来,几番试探后,她才看清塔布襄的真实面目,他喜欢的不是她,而是程家女儿的身份,准确来说,他看中的是程家祖传之物。
塔布襄以为程氏身上藏有程家祖传的那件宝贝,后来得知程父尚未把东西传给唯一的女儿。
想了些办法,塔布襄把程氏爹娘骗到北方,程氏爹娘担心女儿,得知消息马不停蹄赶去,而等待他们的竟是天罗地网!
程氏根本不清楚一块祖传的玉佩,有何重要的地方,为了得到它,塔布襄的双手甚至染满她一家的鲜血!
后来,塔布襄如愿以偿得到了玉佩,他一心钻进对玉佩的研究当中,他没空去争夺王位,更不在意逃跑的程氏去了哪里,别人以为塔布襄疯了!
程氏庆幸,幸亏他疯了,才忽略了她和程赫的存在,给了她复仇的机会。
这一夜,秦冉没去深究玉佩的秘密,直到某一日,她发现原来她也需要那块玉佩,关于玉佩的信息她遗憾没了解更多。
两人无话,直到翌日黎明,靳左突然来了,他看起来显得有些不安。
“忽必汗……好像死了。”
…………
…………
靳左没问程氏的事,照秦冉所言,他答应将会晚一些亲自送程氏出宫。
程氏道谢后留在屋子里,秦冉则跟靳左出了院子。
昨晚,杨慧颖请秦冉无事不要出去,她便仅知院里守了一人,现出了院子,方知院门外立了两位银甲侍卫。秦冉放眼望去,只见五步一岗,院落之间皆有警备,一瞬,秦冉已感受出宫内浓浓的紧张氛围。
如此紧张,当然源自于忽必汗的事情。
先前,秦冉拉开门见到靳左,他的第一个动作便是俯身,眼睛瞥着屋内的情况,习惯性检查一遍,同时,他的唇贴近秦冉的左耳,悄声说着那个消息。
忽必汗的消息,已在宫内封锁。
“什么叫好像死了?”
她抬眸,与他直视,先前有程氏在场,他未多说,她亦未多问。
“因忽必汗遭遇刺杀,宫内戒严,每个院子前都有人守着,约摸两刻钟前,守卫听见院内发出一声惨叫便进去查看,至忽必汗房间,见蒙国特使瘫倒在地,而一旁,有一具无头男尸。”
“无头男尸?”
听见这四个字,顿时,秦冉浑身上下竖起了寒毛。
靳左似乎有同样的感受,看了看秦冉,他压低了嗓音,接着说道。
“诡异的是……血泊里,有一支银钗。”
秦冉没说话,因她心里咯噔一跳。
记忆里的画面奔涌而出,无头男尸,银钗……无头骑士?!
尚在蓉城时,秦冉遇见一无头骑士案,龙缸山脚下,有人发现一具无头男尸。那身骑马儿的无头男与其手中的头颅最终证实并非一人,秦冉等人后找到另一具尸体,可第二具身体仍不见头颅,最后,县衙衙役来报,县衙大牢的牢房里找到了第二具尸体任三的头,他旁边正是女鬼锁命案里的庞胡,庞胡也死了,为自杀。
其中,女鬼案中,悬挂在游廊木梁上的死者沈万海脚下便有一片血泊,血泊里正躺着一根银钗。
此时,秦冉隐隐觉之兴奋。
为何?
只要那银钗同蓉城的银钗类似,那么,无头骑士一案和女鬼索命一案,可以算正式有了联系。
深深隐藏在幕后的凶手,他舍得出来了。
“秦冉?你怎么了?”见她愣住,靳左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无事。”
回过神来,秦冉加快了脚步。
至蒙国来使的院子,秦冉再次愣了一下,随后接着往前。
不过是昨夜才去过的院子,黎明时分,秦冉再次到那里,心底却涌出许多难以言诉的情绪。
庭院中央,没有程氏弄坏的木门碎片,没有秦冉砍下塔布襄手臂留下的血迹,行走时,唯衣角带起的风,夹杂了一丝血腥,腥味直往鼻里蹿。
就不知这血腥是地砖缝间浸血的泥土里散发而出,亦为屋子里那血泊中属于忽必汗的血液。
秦冉的心情变得复杂,起初,由于相同作案手法而得知凶手痕迹的兴奋,到回忆起断去忽必汗王叔塔布襄一肢,她觉之沉淀,而靳左告诉秦冉,塔布襄断臂后昏睡过去,但不至死,此事,执着如程氏肯定不会就此放过他,再者,秦冉望向屋子里一抹明黄的身影,不自觉拧眉。
一时发生了太多事,秦冉再见到圣上李易,难免想到另一个可能。
一切,不会是他故意为之吧?
靳左得到消息,立马封锁了消息,紧接着上报给了圣上,圣上让人通知了大理寺少卿冯韫、刑部尚书锦言之,随后,靳左得命去寻秦冉,芝林陪着圣上去了外使院。
眼下,秦冉站在庭院里看着不远处的李易,总觉得……
总觉得,这像一个圈套。
自从宋天瞬给圣上派去云州查马场,他一走,圣上立刻让秦冉进宫,期间,秦冉本可随带她入宫的公公出宫,但芝林执意要送秦冉,这才有秦冉后在御花园莫名给李晟‘偷袭’一事,与此同时,她与太子李昊有一面之缘,不久后,李昊专程去了趟云丹街秦宅,这里面是否有其他深意?
而且,尽管秦冉莫名升了职,圣上大寿,秦冉依旧没资格进宫,圣上一道特许指令则又使她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李晟或者说玉贵妃设计陷害的事不提,秦冉只想一个问题,圣上为何让她留宿宫中?
所有的事,圣上是否早有预料?抑或,早有预谋?
然而,说是早有预谋,蒙国王子死于大唐皇宫,对于大唐来说,有什么好处?
这便是秦冉不解的地方——宫内守卫森严,程氏已打草惊蛇一次,谁还能在眼皮子底子悄无声息杀了武功不弱的忽必汗?最大的可能,自然是宫廷的主人。
莫非,圣上早早知道程氏和塔布襄的恩怨,他想要趁着混乱杀了忽必汗?可不管怎么说,在大唐宫内死了王子,蒙国铁定借此机会发难大唐,无论能否找到凶手,大唐免不了疏忽之责。
百害无益的事情,圣上为何要做?
一时想不通,秦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顺势而为。
待秦冉踏进屋子,见到两人的神情,她不安的心反倒稍稍放下。
从来都是一副高深莫测样子的大内总管芝林,头一次,秦冉见他焦头烂额,瞅着那血泊里的无头尸体,有些干呕,又不得不强忍住,宫内斗争自然不会少,可硬是截断头颅的场面还是相当暴力血腥,芝林一面安慰圣上,一面嘀咕着冯韫、锦言之等人怎么还不来……
圣上面上倒是淡定,不过,背在身后的双手,右手握着左手手腕,手指不紧不慢一下下敲打着,出卖了他的烦躁不安。
靳左先秦冉一步进屋,停在门边,他行礼后道。
“圣上,秦冉到了。”
“见过圣上。”有靳左的提醒,秦冉不忘跟着行礼,免得落了他人口实。
转过身来,圣上面上无异,他看一眼秦冉,一面走向窗边。
“其他人还未进宫,你先看看。”
圣上于窗边木塌坐下,芝林跟着过去,他忍不住去推开窗户,欲散散味。
…………
…………
“芝林公公,你若受不了,请先出去等等。”
秦冉语调平稳,声儿大多偏冷,她的话一出口,芝林便尴尬的站在窗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嗯?”扭头,芝林看向秦冉,眼里有些许不悦。
见此,靳左同芝林和圣上解释起来,他不想他两人误会了秦冉。
“公公,屋子里任何物品皆有可能是重要线索,包括气味,请你理解。”
闻言,芝林僵硬的笑了笑,他用手遮住了嘴,顺势看向塌上之人,圣上神情倒是如常,仿佛不为浓烈血腥或无头男尸所影响。
“奴家是怕圣上难受。”这话,一半为不喜见血的圣上,一半为芝林自个儿。
“秦冉,朕是否需要回避?”
圣上对秦冉的话表示理解,不说江湖上的奇人异士,连朝里那几位老学究基本上都有自己的规矩,何况,她只是让他们不要随便动屋子里的任何东西罢了。
“你能忍,便坐着别乱动。”
“好。”
两人的对话,令一旁的靳左和芝林出了一身冷汗,秦冉胆子着实不小,而今日,圣上的心情似乎真没受到蒙国王子一事影响。
否则,两人当真不敢想象龙颜大怒的后果。
取出腰间小袋子里的黑色金丝手套,秦冉戴上后挪动步子,她粗略看了一遍屋内情况,屋子里并无明显打斗痕迹,一切趋于平静。扫过右侧地上的尸体,秦冉开始察看细节,正对着大门的是一扇精美的屏风,其下置一套茶案乳垫,屏风左侧合了窗,窗边两步的位置,搁一半人高白瓷花瓶,瓶边木塌坐着当今圣上。
见她四处瞧,再看看圣上的模样,芝林不禁开口问道。
“秦寺丞,你不看看蒙国王子的尸体?”
“不急。”
至此,芝林瘪嘴,不知如何再开口。
瞧了他一眼,秦冉突然走向窗边,戴着手套的手微微推开一截窗户,她低了脖子,认真看着什么。
“靳左。”
秦冉一唤,靳左走过去,手里摊开一张干净的绢布。
靳左跟她待了一阵,清楚她查案时的习惯,有时候,靳左还自以为是她助理。
“何物?”圣上见有了发现,他不禁起身站在两人身后,视线越过秦冉肩头,盯着靳左手中绢布里一根白色的像头发一样的东西,圣上眯眼。
“怀疑是动物毛发。公公,宫内可有人喂养猫狗?”
“有的。”芝林低头,眼珠子却是一转。
“回头拟一份明细。”
转过身,圣上亲自交代下去,秦冉的意思他懂,既然她问了,肯定是跟忽必汗的事情有关,不管是谁策划了此事,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是。”
“窗户关吗?”靳左放好手绢后,见秦冉已走向尸体。
“不用。”
“秦寺丞,不是说气味也是线索?”听到这里,芝林瞧一眼圣上,又忍不住问道,她刚才可才让他尴尬了一回。“先前,你可叫我不要推开窗户,免得气味散了出去。”
“公公,这血腥味儿,你还没闻够?要不,回头我送你两桶鲜血?”
说实话,若说秦冉是故意的,那么的确有十分之一的成分在里面,因李晟的事,秦冉顺便算他头上了。
“够了够了。”一想到两桶血,芝林整个人都不好了,苍白的脸更白了,他便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芝林眼观鼻鼻观心,像根柱子般立着坚决不动。
秦寺丞,你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气味,确实是线索。”侧身对着靳左,她才抿嘴窃笑。
靳左朝她眨眨眼,让她收敛着点,紧接着,他见她蹲身,摘下手套用手绢包裹着食指沾了地上的血迹,于鼻尖闻,如此换了几个方位。
“所以,你不着急检查尸体?”见她的动作、态度和表情,靳左猜出几分。
抬头,秦冉瞅着他笑。“嗅出来了?”
“不敢确定。”
秦冉笑他可以出师了,有人却完全一头雾水。
“秦冉,能不能别打哑谜?朕找你来,可不是为的看你俩在朕面前演戏!”沉了声,圣上的目光停在两人脸上。 第一女神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