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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俐的话着实令她眉头一紧,顿了顿,秦冉望向那将手肘撑在案几上低眉垂目的人儿。
“郑超怎么说?”
早在蓉城,大家皆知两人感情极好,为了孙俐,不愿她委屈,郑超放弃了江南任职的机会去了西南县衙作县令,那时,他岳父正当上扬州刺史,俗话说得好,大树底下好乘凉,他应上赶着巴结岳父才对,郑超却避开孙家,实在是众人吃惊。
而如今,刚至长安矣,他居然要纳妾了?
“他……”手指绞着丝绢,欲言又止半天,她硬是没说出第二个字来,低着头,她的眼圈早绯红一片。
“他瞧中了绿萝?”
虽然孙俐说是自己主动给郑超收了一房妾,但也有可能明明是郑超瞧中了她房中的丫头,孙俐心头有几分怨言,未曾明说,两人之间便有了隔阂。
而孙俐一听她的问话,急忙解释。
“不,不是的,是我想把绿萝给他,他不同意,气得一日没跟我说话。”孙俐明白她的意思,她可不想秦冉误会了郑超,他对自己那是绝对的一颗真心。
就算……就算有一日他真要添人,孙俐必定二话不说,给他办得满意。
“那是郑伯母?”瞅着她的样子,秦冉心中已有猜测。
孙俐摇头,认真讲起郑母来。
“也不是,婆婆人很好,待我也是极好的……亲自熬了鸡汤给我,特别香,我吃了两大碗……婆婆从未给我立过规矩,凡事都顺着我。”
排除了这些因素,眼下,似乎只剩一种可能了。
“是孙家要插人进来。”秦冉说这话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经过前阵子在陈州的事,她面色严肃道。“此事,你要同郑超好好说。”
闻言,孙俐眼皮子一跳。
先是一惊,随即,她羞愧得恨不得把脸埋进泥土里去。
母亲命人传了信来,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在乎都是让她寻着机会给郑超添人,不提孙家庶出女儿,旁支亲戚家适龄女子也是不少,母亲硬话软话说了个遍,让她不要忘了是谁把她抚养到大,今年过年,她将给她死去的姨娘在庙里供奉香火,专门派婆子去陪守。
看完信,孙俐心里难受得紧。
她既不愿找个人来给自己添堵,更不愿找个人来监视他们夫妻俩,再分去夫君的一份爱意,可她毕竟是孙家的女儿,母亲开了口,她若置之不理闻之未闻……
起初,孙夫人不过想把庶女随便打发出去,恰好郑超和孙俐有过一面之缘,刚中举人的郑超壮着胆子上门提亲了,谁知,孙夫人竟答应了,她见郑超家境太差,却真有些学识,说服了孙世权,两家便定了亲。
三年后,郑超春闱考取了贡士,殿试后,进士出身,二甲传胪。
衣锦还乡,他立马去了孙家,孙夫人再无奈只好作罢,一院子庶出女儿,孙俐算嫁得不错了。
郑超仕途顺风顺水,孙夫人不愿庶女失去控制,同时念着为自家儿子添些助力,她打算往郑家后院塞人,不料,郑超识破后直言拒绝了。
为了孙俐,他宁愿去蓉城,也不愿待在扬州。
因此,郑超的心意没得说,孙倒犯了难。
“我要如何开口,人家还不以为我是妒妇?”泪眼汪汪,孙俐吸吸鼻子,忍不住用手绢逝去眼角大颗大颗的泪珠。
孙夫人的话说得很不好听,再不好听她都能忍,可那些话给郑超听去了怎么办?
长安居本不易,她不想给他添麻烦。
为了她,郑超走了不少弯路,她不想夫君因她再受挫折打击。
“孙云莲的事,你可知?”等她一股脑说完,秦冉问道。
“云莲?”不知她怎么说到了孙云莲,孙俐一脸茫然。
猜到她不清楚孙云莲的事,秦冉便把事情始末说了说。
孙世权为搭上秦国的线,不惜用自家女儿去勾搭秦国王子,可惜,事情败露,他没讨到好,折了女儿不说,反而毁了名声。
“你父亲那么做,是心虚,若无感情,不如早早一刀两断,免生祸事受牵连。”
一句话,仿佛给孙俐吃了颗定心丸。
很早以前埋藏在心底的种子,于今日,它生了根发了芽。
…………
…………
念着回去吃宋天瞬的新菜,秦冉未在郑家用晚膳,申时三刻,她出了郑家门。
没走几步,瞥眼瞧见拐弯巷子里有两小家伙拉拉扯扯。
怪不得没见着他,原来在这儿,秦冉抿嘴一笑,轻轻走过去。
“……锦敬澄,你到底回不回去?”郑涵不到六岁,他瞅着比他高半个头的男孩,说话时的语气感觉比男孩还大上几岁。
“郑涵,你到底是不是我兄弟?你没事儿催我作甚?莫非,你屋子里藏了小美人,你赶着回去闹洞房?”
锦敬澄算是老油条咯,哪儿怕什么来自一个小屁孩的威胁!看着气呼呼的郑涵,他狡黠笑着,甚至打趣起人家来。
“呸呸呸,锦敬澄,你能不能正经点?你嘴里若是再吐出这些话来,我告诉你爹去!”一把摁住耳朵,郑涵狠狠等他一眼,他才是服了他了,嘴里总是说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若让娘听见,他没事儿,郑涵却得被罚跪!
锦敬澄的爹出了名的严苛,一提到他,锦敬澄眼前仿佛出现锦言之板着脸教训他的样子,他不禁噘嘴说道。
“哼!你敢去,我就跟你绝交!”
“小小年纪不学好,绝交就绝交!”
郑涵扬起脸来,佯装生气的模样,说完拔腿就走,锦敬澄倒追上去,急忙拉住他。
“别介,哥哥就随口一说,你当什么真啊?哎呀,我不就是着急上火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嘛,你说我怎么好正大光明的回去?我又不像你,喜欢念书,我不喜欢念书啊,看见那蝌蚪一样歪歪扭扭的东西就头晕眼花,再看下去,我就得食欲不振郁郁而终咯!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什么书中自有颜如玉,小爷连屁都没瞧见一个!”
“噗嗤——”听他歪理一大堆,又说得一本正经,郑涵捧住肚子,笑个不停。
“没良心的,你笑什么笑?小爷是个笑话?”
“谁让你祖父是殿阁大学士。”郑涵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颇有些语重心长的意味。
“唉,谁让我祖父是殿阁大学士?!”锦敬澄苦恼万分,他嘟着嘴,续道。“我祖父要是是个大将军就好了,我也就是大将军了,男儿就当上阵杀敌!”
“就你上阵杀敌,连字儿都不识,军营怕都得走错!”锦敬澄并非大字不识一个,郑涵故意说得夸张。
“好啦好啦,你别取笑我了……快给我出个主意,怎么不失面子的回家啊?我想吃我娘做的翡翠糕了。”
“刚囔着上阵杀敌,眨眼就想着翡翠糕,我看呐,你捉两耗子都难!”挥了挥小手,锦敬澄笑着告别。“锦敬澄,我要回去了,你自己玩儿去!”
锦敬澄啊就是整日无病呻吟,他脑子瓜子不是不够用,而是心思没花在正道上,天天琢磨着如何突破锦府守卫、家丁等人的防守,然后离家出走!
过不了半日,又得‘一不小心’给人发现,逮回去。
对于他的游戏,郑涵是一点儿兴趣都提不起。
“等等!”锦敬澄急急忙忙拉住他,咧嘴笑着说道。“我法子都想好了,就差你这东风了。”
“说吧。”
“哈哈,不愧是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郑涵答应得爽快,锦敬澄高兴得大笑。
“快说。”
“你把我打晕呗,然后把我背回去,就说我为救一老奶奶给马车撞咯!”
“锦敬澄,你是不是傻!”郑涵眼珠子一转,差点转到蓉城去了,锦敬澄果然是‘天才’啊,真想掰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豆腐脑。
“啊?”挠头,他眼巴巴瞅着他。
“别的不说,我能背得动你?”
“你回家找找个汉子,喊他背我回去。”锦敬澄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是这等小事,一拍胸脯,他马上出了个主意。
“那不露馅了?还不如你直接躺在你家门前,我替你敲门。”
“哈哈,也可以!”
“你也可以自己敲门后立马躺下。”郑涵无语到极点,话一说完,他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了巷口那人的身上,郑涵瞪圆了眼,惊讶得张大嘴。“秦?!”
“过来。”秦冉向他招手,唇边荡起淡淡的笑容。
得知秦冉去看过孙俐后,郑涵拉着她不放,让她再去一趟郑家,他还有许多话没跟她说。
而锦敬澄见此,笑话了郑涵老大一阵,说他扭扭捏捏像小姑娘,还问他是不是长大后要嫁给秦冉?
郑涵说不过他,两个小屁孩差点打起来。
最后,郑涵回了郑家,秦冉送锦敬澄去了位于东市以西的宣阳坊,云丹街就在东市以东的常乐坊,她反正顺路。
锦府大门,对坊而开,门前立有两尊庄严肃穆的石狮。
红漆门,铜乳钉,兽嘴衔环,看着好不威武,左右两侧挂了大红灯笼,灯笼下各站着五名灰衣侍卫。
绕过大门,两人来到西边角门,门口停了一辆马车。
“女神捕,打晕我啊?!”站在门口,锦敬澄跟秦冉说道。
秦冉站着没动,将他上下打量一遍,摇头。
“男子汉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有所为有所不为,磨磨唧唧拖拖拉拉,你打算一辈子一事无成?既然不爱念书,你就大大方方告诉家人。”陆晗在他那么大的时候,已能跟着她走南闯北,秦冉觉得他不应再恣意消磨时间。
给戳中心事,锦敬澄不好意思看她,低头嘀咕一句。
“告诉我爹?他不得打死我!”
以为她也要教训自己一顿,锦敬澄根本不想听下去,但她话锋却一转。
“你不爱念书,我也不觉得念书有多好,拳头够硬,才是王道。”
疏忽抬头,锦敬澄咧嘴笑着竖起大拇指。“说得好!”
“可即便你天生神力,武力再强,他人眼中不过一介莽夫,你希望别人称你威武大将军,抑或,草包莽夫?”
“这怎么可能!”锦敬澄大惊,她是什么眼神,竟然说他是一介莽夫?
“真正的强大,不仅仅只靠力气,还有你的脑子,当你足够强大,强大到你爹无法反驳你,所有人对你刮目相看,你觉得如何?”
“强大?怎样才能真正强大?女神捕,说来说去,你还是想喊我念书。”眯眼,锦敬澄看破了她的真实意图,说到底,还不是劝他一心去念圣贤书。
噘嘴,锦敬澄把脸转到一旁去。
“很简单,我给你举个例子。你是大将军,你爹是敌方将帅,双方皆有强兵利器,唯一的不同,你身强力壮,你爹……弱不禁风,且手无缚鸡之力,你打算如何打败他?对了,提醒你一下,你得替你挥下的士兵好好想想,如何以最少的牺牲去战胜你爹,毕竟,人家的爹娘还等着他们回家吃翡翠糕了。”
秦冉的举例,使得锦敬澄觉得既搞笑,又无语。
“说不出?锦敬澄,人家纸上谈兵还有说头,你可连点子都想不出一个来,锦大将军,赶紧回去洗洗睡吧。”
“你——”气竭,锦敬澄不知该如何反驳。
“我怎样?”
“你等着瞧!”秦冉的话令他大受打击,在他人眼中,他难道就是个草包?双手叉腰,锦敬澄昂起头颅,留下豪言壮语。“我锦敬澄势必成为一方大将!”
瞧他一副小男子汉的样子,秦冉嘴边噙笑,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上去。
“成为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辜负大好时光。”趁着他发愣,秦冉摸可摸他的头,话锋又是一转。“有时间多玩玩,念书多苦啊,反正你不愁吃不愁穿。”
“你别劝我,我走了!”锦敬澄心意已决,他要做个能打败文臣的智慧武将!
气势汹汹回家去,锦敬澄埋头撞上一人。
“哎哟……你回来了?”出来的男子同样埋着头在想事,给小家伙撞上,差点摔倒在地,一回神,他擦了擦眼睛,盯着秦冉道。“是你?表妹!”
秦冉不及回答,锦敬澄一脸嫌弃说道。
“表哥,你别瞎认表妹,那么大个人了也不害臊!” 第一女神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