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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来了芙蓉城,琼玉楼内天字阁上房一直被人包下,某人不愿他人睡在她曾躺过的床榻之上。
窗棂半掩,房间一角,秦冉靠墙坐着,宋天瞬则背对窗户,挡住所有光线。
因伤在胳膊,他必须解开秦冉衣衫,一层又一层,直到整个左侧胳膊裸-露出,几条不浅的血痕印在他眼中,宋天瞬面上冷得可以结冰。
“挺能耐。”语气且轻,面上的寒意却有得对面那人的真传。
“嗯?”不知为何,秦冉忽然不敢看他,她承认自己有那么一丁点心虚。
“把自己整成这样,能耐。”重复一遍,宋天瞬的脸色冷得不能再冷,不用多想,江一流的扇面必然有毒,否则,她的胳膊上的血痕怎会红中带紫?
好在江一流做得不绝,毒下得不重,没直接废掉她的左手。
对于秦冉来说,尽管学习了顶级心法,想要以短时间内的武力对抗练武多年的江一流,多多少少是有差距的,也因此,宋天瞬内疚自己为何没更快一刻赶回芙蓉城,她就不必遭受这罪。
生气,小部分原因在她,大部分原因却是在他。
瞧见宋天瞬动作熟练的替她清理伤口、上药、包扎……秦冉虽痛,皓齿咬住下唇,她不吭一声。
“这种情况之下,逞什么能耐?平时不是挺机灵?遇见那种人不知道离得远点?秦捕头,你脑子锈掉了?”见她忍着疼,宋天瞬心里一阵酸涩。“怎么,不准备反驳?”
“那种人是哪种人?”愣了一会儿,秦冉开口道。
其实,感受到他冷酷面庞下的紧张和在乎,秦冉莫名想笑。
她的一个问题,使得宋天瞬表情僵住,他系绷带的手便是那么一顿。
欲言又止,若说江一流武功比她厉害肯定不合适,那不说明他亲自调教的徒弟连那种渣滓都打不过?扫她的脸,更是打他的脸。若说江一流阴险狡诈也不合适,那不侧面讽刺秦冉智商降低?他怎么能质疑堂堂成都府第一女神捕秦捕头的智慧呢?
“无耻之徒。”思来复去,他道一句。
“我怎么觉得你说的是你自己?嗯,对自己的评价倒中肯。”憋不住笑,秦冉笑得眯了双眼。
宋天瞬的神情和语气,好像陆晗五、六岁的样子,明明说不出个所以然,还非得一板一眼的说个一二三四。
宋天瞬不说话,秦冉笑着笑着没了声儿,屋子里突然就安静下来。
静得某人仿佛能听见对方的心跳,砰,砰,砰。
“宋天瞬。”心头思绪万千,仿佛一瞬间想了很多事情,仿佛那些事情都已恍如隔世,秦冉张了张口,唤着他的名字。
错过她的视线,宋天瞬低头掩藏自己炽热的目光,他似在专心包扎,不答话。
“路上很累吧?”秦冉不知道她该说什么,徒然间,心里有点慌张,为何和他说话的这种语气有些像娘子关怀夫君的错觉,于是,见他包扎好她就要起身。“你先休息吧,我回去了。”
的确累了一日,然此时,眼前美人正衣衫半解。
璞玉香肩惹人怜,骨锁回峰半月玄,深深浅浅一线天,如此良辰伴美景,君子怎忍辜负兮?
秦冉才一站起,他拉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怀中顺势一带,低沉的男声便出现在她耳边。
“嗯,累了,一起休息吧。”
“你——混蛋啊,又点穴!”
“乖,别动。”天旋地转之际,两人已躺在床上,宋天瞬就亲亲她的额头,然后从她身后抱住她。“我有一独门心法,能够自行破解全身穴道,想不想学?”
一块硬物抵在后臀处,秦冉立马老实了,努力把注意力转移到什么独门心法什么破解穴道上去了。
谁说宋天瞬不是同样在努力转移注意力了,他亦不敢再有其他举动,只能抱着他慢慢平复自己的内心,而转移注意力的办法,就是教她一项相当实用的技能。
“好好躺着,听我跟你说。”怕她无法集中精力,想了想,宋天瞬放开她让她平躺着。“……运转九道天脉,气沉丹田,精气回拢,凝聚月牙……”
屏气凝神,秦冉闭上眼跟着他的声音运转。
不知过了多久,带秦冉睁开眼竟发现天早黑了,吐出一口浊气,她觉得浑身上下好舒服,忽然间,她能动了,坐起身子一看,屋子里并没有宋天瞬。
人了?秦冉正觉奇怪,只听一阵咕噜噜的叫声。
“咕噜咕噜。”垂头,确定声源来自自己的肚腹,秦冉捂住肚子笑了笑。
说来也巧,就在秦冉下床时,房门敲响。
“咚咚咚。”门外是客栈店小二,声儿不大不小,秦冉刚好能听得清楚。“客人,沐浴热汤已备好,是否现在方便抬进?”
秦冉猜是宋天瞬命人送来,便开门让人把一个个装着热水的木桶抬进,见几人忙活着倒水,又有妇人端着个盛衣的木盘走向屏风,随之烛台亮,使秦冉能看清屏风上的万马奔腾图,汤水波荡,使得马儿争相奔跑起来。
等她看完马图,先前那些人早静悄悄离去,不曾多一言,甚至,目不曾斜视。
约莫两刻钟后,秦冉头发都不湿了,店小二再次送来可口饭菜,她静静吃到一半,终于等到他回来。
“上哪儿混吃混喝去了?”一边嚼着口中的美食,秦冉头也不抬,问着坐在一旁的男子,不料,他的答案差点让她噎住。
“秦家酒肆。”
秦冉直勾勾盯着,眼里写满了——为什么?
“放心,慢慢吃。”拿起空碗,他盛一碗鱼汤给她。“我已告诉伯母,你正在疗伤不便移动,县衙其他人忙着案子后续事项,没空找你。”
他一副‘我做得不错,赶紧夸我’的小样,反令秦冉暗自叹息。
“宋天瞬,我娘会误会的。”
“误会什么?”
“你说了?”瞪他一眼,秦冉无语凝噎。
“岂不正好?”宋天瞬眨眨眼,笑得迷人眼,有时候,他恨不得全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她同他的关系,虽然暂时来说并不现实——对她太危险,但这不包括她的亲朋好友。
“你现在是季与啊,宋御史。”她捂住脸,狠下心来一语戳破他的幻想。
一时,宋天瞬撇嘴,他怎么忘了这事?他怎么能便宜了季与那小子?黑洞啊!
“快吃,吃完送你回去。”脑子一转,宋天瞬马上改变原本的计划。
用了晚餐,两人出了客栈,走向通往秦家酒肆的路上,两人未刻意找话说,只是慢悠悠走着,秦冉回去时是一人,问了秦小五得知陆晗仍在县衙,今晚生意不错,他和赵氏忙碌着,秦安也在大堂帮忙,赵氏问了两句她的伤便让她回屋休息。
秦冉走进后院,见宋天瞬坐在自家屋顶朝她勾勾手。
抿嘴,她上屋顶坐在他身旁。
两人无话,似乎都在享受此刻静谧的美好,忽然,他掌心多了一小包油纸包裹着的东西,打开一瞧,是青梅。
喂一颗到嘴里,仿佛酸到末尾才觉得有一丝甜。
秦冉没看身边的人,只是觉得他不可捉摸、飘忽不定。
“想什么?”挪动一点,宋天瞬搂着她的肩头,将她揽向他。
“你待不久吧?”早隐隐猜测出一些东西,憋了一晚还是没憋住。
“看出秦捕头舍不得本官了,三生有幸。”
秦冉送去一记凌厉的眼刀,在她面前,他一贯是嬉皮笑脸加臭不要脸,在他人面前,他又是一板一眼,两个他,不知道真的他,该是哪个他?如今,离她那么近的宋天瞬,竟开始闭而不答了。
如果看不出她生闷气了,宋天瞬可戳瞎双目了,他哪里有不告诉她的意思,不过,离别的苦涩总令人欲逃避,多一刻是一刻。
“圣上大寿,各国朝贺,我五月中旬会被派来接大秦王子回长安,他六月初应该能到。”那边‘病重’的季与表示压力山大,宋天瞬不能再留在芙蓉城陪在她的身边,唯有心系某人。
闻此,秦冉好想吐槽一句,现在才三月好嘛?
两人赏着朦胧月色,心思各异。
“你的事情圣上定当清楚,想要什么赏赐?”隔了会儿,宋天瞬问着。
她瞥他一眼,懒得理会,搞得像他说了算一样。
“让圣上把我赏给你,可好?”低头,单手挑过她小巧的下巴,宋天瞬凑在她耳边,温热的湿热幽幽传入她的耳朵。
“好。”闭上眼,想起龙缸山那日,他说得那些话,秦冉应得爽快。
记得,他说……
“秦捕头你趁着四下无人,贪图本官美色,欲行不轨之事?”
“唉,本官的清白就这样被你毁了,秦捕头,你说该如何是好?”
皎洁月色,宋天瞬唇边荡起涟漪,轻轻启开唇瓣,他含住那颗圆润的玉珠儿,贪恋已久,沉迷至此,忘乎所以。
“赏赐会同任职一道下来,冉冉,为夫期待娘子上门提亲那一日。”说这话,宋天瞬笑出了声,犹如仙子拨弄古琴后的袅袅余音。
“放心,一定娶你回家,守门,浆洗,打扫,烹煮……都是你的活儿。”
“嗯,还有相妻教子。”
强忍住扇他一巴掌的冲动,秦冉冷然命令道。“跪安吧。”
“喳”一声,再次点穴,他抱她回房。
翌日天未亮,宋天瞬离开的时候不忍喊醒她,仅留下一封书信,主要提到关于另一人的消息。
秦冉醒来,果真再无他的影子,她像孩童的那样扳起手指数了数从现在到五月中旬有多久,这才走向桌边。
看完桌上的信,秦冉笑了。
信里说起一人——靳左,他乃金羽卫侍卫。
金羽卫是圣上亲自监管,为维护自身安全而建立的一支小型军队,共计一千人,百人为一队伍,每队置一名高级侍卫,即队长,而靳左就是一位高级侍卫。
可靳左怎么愿意放着前途无量的金羽卫不作,跑到偏远的芙蓉城来?
答案,四个字——愿赌服输。
据宋天瞬所言,两人打赌,靳左输了,他不得不‘甘愿’花半年的时间任由宋天瞬的派遣,而宋天瞬安排他来做秦冉的小跟班。
信的末尾,宋天瞬说道。
“夫人不必客气,尽管差遣,但须谨记一点,若出现任何明枪暗器,务必成全靳左,让他完成自己的任务。”
什么任务?
自然是——挡子弹呐!
秦冉发笑,靳左怕是一万个不愿意,保护的对象天差地别,一个是身份尊贵的圣上,一个是县衙普通的捕快。
…………
…………
靳左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且,他是个守时的人。
宋天瞬离开芙蓉城的第二天,一大早,靳左就去报道了,出于礼貌,他向秦冉介绍过自己的名字,粗略解释一遍自己有权选择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隐藏。
秦冉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眼睁睁瞅着那人消失了。
除了感叹一句,轻功了得,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宋天瞬的好意她就领下吧,至于靳左,随他去吧。
同往常一样,她复始三点一线的生活,秦家酒肆、芙蓉县衙、澜江边上,当然,有案子的时候她主动承担起来,毕竟县衙里少了一个程赫和一个郑凯。
时间一晃便到三月的尾巴,假郡王郡主一案,以及特大拐卖人口一案完完全全收尾后,朝廷来人把韩俊民几人押送回长安,本以为这事就差不多了,直到宋天瞬五月来时,大家才知假郡王和郡主死在半路,而江一流神秘失踪。
四月初,蜀州出了一桩惨不忍睹的尸解案,少尹点名让秦冉去协助破案。
一中年男人在钱庄做事,给人诬陷手脚不干净偷拿金银,本值半夜,男人便恼羞成怒杀了店铺掌柜及伙计三人,男人慌张逃回家,其妇不明所以,又是一顿辱骂,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妇人捅了二十多刀,同院另一家人听见动静跑来看,不幸,一家四口皆给男人割去脖子残忍杀害。
府衙事后接到报案,男子早不见了人影。
一切,仍是常态,如果真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可能就在于隐藏在角落里的靳左,在他见秦冉亲自走一遍血迹斑斑的案发现场,在他见秦冉独自‘检验’一遍赤裸裸的尸体碎片……他算是见证秦冉各种‘脱俗’,对她甚是各种看不对眼。
天底下,怎会有这种女子? 第一女神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