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头如火一样的在头顶晃着,嘴巴里面一点水也没有,两腿直打摆子。
头额上的汗珠一颗颗的渗出,人已经到了虚脱的边缘。
“喂,兄弟你可要挺住啊你看,我们快到开阳城了”
开阳的西面城门就在眼前,然而,他们这些人为了赶到这里,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艰辛。一路上,也不知道有多少的人倒了下去。
“我,我实在不行了”
最终还是没有能够将他挽救起来,带着无限悲伤无限歉疚的心情,大队人马继续前进,向城下扑来。
开阳城,琅邪国的首府,臧霸的驻地。
“喂,你们是干什么的快点向后退去,否则我们就放箭了”
城楼上的守兵眼看下面站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不敢大意,赶紧将弓拉满了,对着下面喊着话儿。
“喂喂喂上面的兄弟千万不要放箭,我们是泰山吴敦将军的兵,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见你们的臧将军”
“你们是泰山的兵哈哈,我看是难民还差不多”
那城上守兵一说,其他士兵都是跟着啊哈哈笑了起来,唾沫星子满天的飞。
泰山兵向来为天下之健卒,刘备所部就有许多是泰山招募的彪悍之士,作战能力非常顽强。而他们,哪里有半分“彪悍”可言,也难怪城上的守兵见了后都是张口大笑着。
其实也怪不得别人说,他们将军被刺客暗杀后,奉高城内两万的驻军也就乱作了一团。一股降了曹军,一股战死,另一股趁着乱儿,逃出了奉高城。这伙逃出城的士兵有三四千人,一但出城,也就不知道该是何去何从了。毕竟。他们这些当兵的靠的是将军吃饭,如今将军都死了,也就失去了领路羊,自然盲目了起来。
有的人想向附近的官府求救,有的人想留在山野间,当然大多数的,都决心去投奔琅邪的臧霸。他们的将军本来就是臧霸的旧部,如今吴敦死了,再投靠臧霸也是应该的。只是,泰山的首府奉高到琅邪的首府开阳不是一点的路。有几百里之遥远。而且泰山一带多是山区,更加加剧了跋涉的艰难。他们一路奔来,粮食没有,路上也不知道饿死了多少人。为了解饥饿,填肚子,不得不什么都吃,就连身上穿的皮甲都煮了吃了,这才一步步挨到了奉高城下的。
此刻的他们jing神萎靡,极度疲惫。蓬松的头发。满脸的污垢,脚上鞋子都走丢了。就连衣甲,几乎没有一人穿的完整。不是被煮了吃,就是被荆棘给划破了。有的还能保下一件内衣。一件遮羞的裤子。而大多少,已经赤着jing裸的上身,露出那一根根的胸骨,被污垢扒满。
像他们这样的外表。能让别人不误会么
城下的士兵被城上的士兵不停的讥笑着,自然不服。像他们这样血xing方刚的汉子,虽然一时困迫。但仍是不失最起码的骨气。是可忍孰不可忍狠狠咬了咬牙,板着一副脸,扯着嗓子,早有人跟上面士兵对骂了起来。
“哟喝我看他们不是什么难民,简直是乱民,说不定还是一群曹党兄弟们没听说最近兖州那边曹党闹得挺厉害的吗我瞧啊,他们就是曹党打扮的,是来骗我们开城的”
关于兖州曹党的事情,几乎天下都已经传遍了。而像跟兖州接壤的琅邪,不可能不知道。
这些士兵中,最近议论的最热门话题,也就是有关于曹党的了。
说他们多么的没有人xing,多么的凶残。杀害官吏,抢劫百姓,反正是无恶不作,骨子里早已经把曹党恨了八辈子祖宗了。如今听说曹党就在眼下,而且想要在他们的地盘上捣乱,焉能放过那些平时没事情还要惹些事情的士兵,撞着这个机会,早已经控制不了“捕猎”的yu望,将手上的箭簌簌的shè放了出去。
“啊”
城下,立即有人应声而倒。
听到这声惨呼,城下的士兵立即慌乱了,有谴责的,有乱骂的。
既然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也就跟着起哄,反正城下是敌人,也难得有这么些活靶子。要在平时,那可是没有这种待遇的。要知道,自刘备接收徐州后,除了先前一阵子跟青州和泰山那边打了一两回战,接下来都是长期的和平,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了。现在既然有这个机会,他们也不管什么是与非,先痛快了再说。
城下的惨呼声不停的传来,就像是兴奋剂,只让城上的士兵jing神头越来越旺盛了,恨不能一箭多发,好多shè死几个。
城下的士兵乱了起来,有捡石头扔向敌人的,有破口乱骂的,但更多的是向着后面退了去。
他们不能反抗,原因在于他们根本就没有还击的工具。
在曹军冲进他们大营的时候,他们之中除了少数的取到了武器,多数都是赤手空拳的乱跑。而那些有兵器的,在逃亡途中不是丢了,就是折损了,如今这三千多人的士兵队伍,居然不过两百人带了刀和盾,有的则拄着长矛。虽然有十几个带着弓,但都没有带箭,还是等于废铁。
城上的一阵箭雨下来,城下一乱,想避开也就很是困难了。所以不时也就倒了一地,哀嚎之声一片。
那些死里逃生的士兵远远的注视着地上一片兄弟的尸骨,无不是悲伤yu绝。
有人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声哭了起来:“娘的佬佬,好不容易逃出了曹贼之手,本来想投奔臧将军的。没想到,我们这样累死累活的赶来,最后还是逃不了一死。早知道,当初不跑了”
那城上士兵眼见下面的人都退出了shè击的范围,也就不再发箭了,将弓收了起来。
“喂,你刚才都shè了几个”
“才三个吧。”
“吹吧你,我都才shè五个呢。”
“你这小子更加会吹了。”
“哈哈”
城上的守兵互相吹着牛,彼此打趣了一回,算是小小的满足了一次。
“咦。这些愣子在下面骂着什么呢,还哭哭啼啼的。”
“我看八成是在骂我们。”
“他敢”
“有什么不敢,你以为你现在还能shè得着他们吗”
“shè不着他们,但也不能便宜了这帮愣子。”
“你想怎么样”
“嘿嘿,在城上我们的确是shè不到他们,但我们难道就不能出城去”
“出城去你拉倒吧,就算出城去,就我们这些人,踩都把我们踩扁了。你可别忘了,我们之所以能让他们害怕。那是因为我们站在这上面,你有本事下去试试”
“嘿嘿,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我们手上有武器,身上有铠甲,你看他们有什么我们只要开城,管保将他们吓都吓跑了。到时候不但能出一口气,想想也是立了大功一件呢。怎样,大伙儿敢不敢干”
“这个。虽然这么说,但没有尹将军的命令,随意开城只怕不妥吧”
“妥不妥,就要看能不能将这些曹党人马杀退。到时候还不是一切都好说”
众守兵有两百多人,他们听到这些唆使的说法,都已经动摇了。
“行吧咱们跟着干了”
城外的士兵七七八八的散着,他们心里一团麻似的。好不容易跑到了开阳城来了。要是进不去,那可就麻烦了。
也正在他们长吁短叹,哀哀戚戚时。那开阳城上的吊桥缓缓放了下来,落在了护城河的岸边。
噗,灰尘轻轻扬了起来。
“唔,他们开城了,他们终于开城了他们要放我们进城了”
这些人似乎忘记了前面那一片的尸体,在吊桥刚刚落下后,他们迫不及待的冲了过去。
“杀”
城门开处,一队守兵手执明晃晃的刀剑,扬尘大叫着,片刻从吊桥板上杀了出来。
突然的变故让城下士兵举手无措。
簌簌,城头上留下了十多个弓箭手,辅助着城下的士兵,进行了空中打击。
头上箭矢乱飞,城门口守兵扬刀大叫,只让那群饥乏的士兵傻了眼睛。也就在这片刻的时间内,已经有许多士兵死在了对方的刀箭之下。这些冲上的士兵不过数百人,而更多的士兵尚未站起来,就被眼前这一幕弄得不知所措了。有的爬起来就跑,有的呆立当地,嚎啕惨叫之声乱作一团。
说起来,那些冲出来的守兵不过一百多人,有小半守兵,已经半路悄悄退了回去。他们恍然间想起了将军的命令。在没有作战的情况下,守兵是不可以随便出城的,更不可以随便行动。犯了这些,是要被杀头的。他们吞了口气,拍着胸口,悬崖勒马,悬崖勒马
虽然只有不过区区的百人,但他们人人jing壮,手上是崭新的兵器,身上是明亮的皮甲,气力充沛,光是吼声也足以震撼人心。加上城外那些不明就里的士兵,根本不知道城内到底有几千人冲了出来,所以声势甚是浩大,一时间倒是将城外的士兵给震慑住了。
可怜城外三千多人,被百人一顿猛砍,早已经死伤了几十了。
虽然多数选择了逃跑,但有些看出门道的,已经开始用自己手中的兵器开始了反抗。
有一人出来,也就不怕没人跟风。
那些被追得急的,不得已拎起了自己手中的兵器,回头就是一刀。
虽然多数没有那么幸运,一刀能够把对方砍杀了,但怒火让他们失去了理智,也少了些许的害怕。许多人在他人的疯狂抗击中,在心里打足了气,也即投身战斗。
“什么情况”
百名士兵被反包围了,他们已经触怒了他们的“敌人”。
那些看到势头不好的,立即转身就跑,向城内跑出。
“快拉吊桥,快拉吊桥”
刚才退出游戏的多数人都已经回到了城头,在看到下面战成一团的局面,头都大了。
要拉吊桥,还有好多兄弟没进城呢。更糟糕的是,吊桥上都是冲杀的人群。吊桥根本就拉不起来了。
就在城上守兵纠结的时候,城下的乱兵中有人因为饥饿,迫使他们奋力的往城里面冲去。
“城里面有吃的,大家都杀进城去”
这句一出,引得饥饿的人群开始sāo动,不顾一切的往城里拼命冲杀着。
“遭了遭了”
城上的守兵全身哆嗦起来,连弓箭都扯不直了。他们此刻只是想着,如果敌人都入城了,这可是杀头的死罪呀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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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最近一段时间曹党已经出现在泰山各地了,只不知吴敦将军可否能够应付我考虑要不要将军你过去支援一下。”
镇东将军府上。将军尹礼正跟臧霸谈到泰山那边的事情。这时,厅外士卒奔来,向他报告了西门城外所发生的动乱。
臧霸腾的站起,怒道:“如何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也来不及多问,立即到校场召集了五千人马,赶到了西门这里。
西门这边,那些冲进来的吴敦士兵,他们倒是没有跟守城的军队过多纠缠,径直扑到了街道的店铺。居民的房舍,抢着吃抢着喝的。
臧霸一看,不由高眉一蹙,那身后的将军尹礼看了一时。叹了口气:“这哪里是什么曹党,我看是一群饥民才对。”
臧霸鼻子一哼,大手一摔:“都给我将他们包围起来,将城门给关了”
那些吴敦的士兵乱枪一通。正受用着,突然看到大队人马到了,都是吓得不轻。这下。他们真的不敢抵抗了,只得在臧霸士兵的长枪大刀的威逼下,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一面不停的解释着。
臧霸看了一时,也觉得奇怪,这些人的确不像是曹党。再让士兵仔细一检查,才从有些人的装饰里看出了一些端倪来。
将军尹礼在旁边轻声说道:“看他们的衣甲,似乎是吴将军的部下。”
臧霸微微一愣,眉毛一蹙,说道:“拿几个口舌便利的送过来,其余都暂时送到军营那边去,好好的看押着,再给他们准备点吃的,我看他们几百年都没吃过东西。”
尹礼点了点头:“那好”
臧霸嗯了一声,也就带着亲卫兵回了镇东将军府。
过了一个时辰,那尹礼也已经控制了城内混乱的场面,压制住了这帮亡命之徒。幸好这些人并没有过多的抵抗,在听到有吃的后,也就跟着大队人马,到了城东面的军营去了。
尹礼这边简短的闻讯了,挑了两个口舌还行的,回了镇东将军府。
臧霸对此事十分关心,已经在厅上等了许久了。
尹礼简单的把问到的话跟臧霸说了一遍,再由他们两个说了。
臧霸听后,拍案而起,喝道:“将看守西门的将士全都给我砍了”
尹礼一听,慌忙道:“将军息怒听说开城出来的不过一半的人,将军你不可都杀了呀。再说,此事要不要查实一遍再定他们的罪”
臧霸瞪了他一眼:“不必了在我开阳城发生这样的事情,让我怎么向刘大人交代再说,既然有一半人开城而战,那为什么另一半人不出战哼,像这种犹犹豫豫的两面派,非是我臧霸的部下我臧霸的兵,只有勇敢果断,齐心协力,没有胆小怕事之徒你也不必替他们求情了,全都给我按照军法处置”
“是是”
臧霸生完了气,让那两个士兵先下去了,这才缓缓落坐,对尹礼道:“我连ri来做了好多的梦,梦里老是见到吴将军。今天我还跟将军你提起他,正担心着他,没想到他这会早已经死在了曹贼的手里”
吴敦乃臧霸的旧部,在吴敦赴泰山任太守之前,一直跟随着臧霸,两人的关系极好。也难怪,这会吴敦突然被人杀死了,臧霸会表现得如此的伤心。
尹礼赶紧劝慰了臧霸两句,问臧霸接下来该怎么办。
臧霸脸上绷得铁紧,鼻子一哼,右手紧紧一握,握成向外出击的拳头:“当然是血债血偿”
尹礼向前一抱拳,叫道:“请将军发下命令,我明ri就带领所部人马杀向泰山,将这伙曹贼剿灭了,提头回来见将军”
臧霸手一挥,道:“将军可为前部,带五千人马先行。”
尹礼微微一愣,问他:“如此说来,难道是将军你也准备出战”
臧霸站了起来,一字一字的道:“吴敦是我兄弟,兄弟死了,我能不为他亲自报仇”
尹礼怔了许久,突然大喝一声:“是”
将身立正,表示他对臧霸这句话的无比撼动。
“那”
尹礼又问道:“那吴将军的这些旧部该怎么办”
臧霸反问他:“这些入城投靠我的吴敦旧部到底有多少人,你点过没有”
“回将军,一共是三千两百八十一人。除了城里城外死伤的六十八人,目下还剩有共计三千两百一十三人的战力”
臧霸点了点头:“好让他们一部分编入你的前部,另一部分就放到我的队伍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