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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的太阳依旧从地平线上升起,这是程依夏时隔两年后,再次从胸腔中浮现出了不希望太阳升起的想法,但愿长睡不用醒。昨天晚上的事情到现在还觉得恍惚。
他昨天晚上表现出的镇静,是因为他对于偏离常识的事情并不陌生。在两年前的一场事故中,丧失了十八岁之前所有对于亲人朋友的记忆,唯一记得一个画面,就是一个少女在火光之中,将自己父母容在自己面前杀死了。
但是,程依夏对此并没有太多悲伤的情绪,因为那次的事情,对于那两张名为父母的脸庞,没有任何记忆和感情。父母的死亡对于程依夏来说,更像是在电视新闻之中听见的事故。甚至会有对于父母死亡无感的罪恶情绪,明明是父母,却没有任何悲伤和难受。
反而让他自己更加难受的事情,却怎么也没办法在父母的葬礼上挤出一点点泪水,只是默默地坐在那个陌生的环境。周围也都是不认识的人,或许曾经认识,现在却没有任何记忆。自己到底是谁?程依夏对这个问题提出了疑惑。
程依夏的这种失忆很奇怪,仅仅只是对于人脸和人名的失去记忆。曾经一些无所谓的事情却记得格外清楚,比如有人偷过自己的钱包,而是谁却记不清楚。有关自己和父母生活的所有方面的记忆也失去了。他现在拥有的记忆,是零碎的一些断片。
所以程依夏对于亲戚和一些曾经的朋友,现在的自己有一些抵触,当他们问起是否记得自己的时候,程依夏根本无从回答。面对着那种满是期盼的脸庞,只有感觉到陌生和怪异,不管他们说出曾经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都没有一点点代入感。那是别人的生活,不属于自己。
两年前,警察录口供的时候,希望程依夏能够描述犯人的脸庞,可程依夏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想起来那个杀掉自己父母人的样貌。
“真是可怜的孩子。”当时那些大人们正是如此评价程依夏的。
许多“陌生人”对着程依夏伸出了援助之手,对程依夏说,“来吧,来我们家吧。我们来供你上大学。”
但是程依夏全部都拒绝了。仅仅是拿着父母留下来的遗产,独自和妹妹生活着。
对于如此苦大仇深的生活,程依夏却完全没有觉得不开心或者是难受。对于现在的那个程依夏来说,仅仅只是一个新生而已。
大概就是因为这些种种事情,导致了程依夏的性格有一些别扭阴暗。除了对于妹妹的事情上会关心,其他的事情都表现出一副冷漠的样子。
他按掉了定时在六点半的闹钟,夏日早晨在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敞亮。程依夏从床上爬了起来,关掉了那只在不断摇头发出“呜呜”声响的电扇。
打着哈欠走进了厨房,准备了烘面包和咖啡。
从另外一个房间里,走出了一个穿着一套带有小熊的粉红睡衣少女,十七八岁的模样,惺忪的睡眼珊珊可爱。睡衣和睡裤之间的肚脐因为伸懒腰的关系,被程依夏一览无遗。
失去记忆的程依夏,现在的性格变得很奇怪,尤其是在曾经认识的人面前,曾经的他常常表情僵硬地想挤出笑容,而现在的他已经学会了怎么作为一个“正常人”在社会中生存了。在整个黑白的世界之中,只有程铃,在程依夏的眼中是完全不同的存在。只有那个妹妹,程依夏想一直和她在一起。只有在她面前的时候,才会把因为失忆的包袱全部放下。
“铃,我说过多少次了,以后穿要衣服再出来。多大的姑娘了,也不觉得害臊。”
话是这么说,程依夏也完全没有多在意这种事情,开始煎起鸡蛋来。
“我们是兄妹嘛,难道哥哥会对妹妹发情吗?”
程铃揉着眼睛笑起来,想伸手去抓桌子上的面包时,被赶来的程依夏用筷子敲了下头,“但并不是亲兄妹,对吧?还有吃东西前先去刷牙!”
“啊呀,忘记了。”程铃敲了下自己的脑袋,然后挽住了程依夏的胳膊,“可在我心中,哥哥早就已经是我真正的家人了,所以不管怎么样的丑态或者怎么样的样子在哥哥面前都无所谓。包括裸体也是哦?”
程铃这个年纪正是散发着少女清香的时候,但正如她所说,程依夏也早就将程铃当作自己的亲生的妹妹了。
程铃并不是程依夏的亲生妹妹,他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遇见她只是在一个路边的角落,看见那个同为“孤儿”的女孩子蹲在角落,收留她作为自己妹妹生活在家中的原因,可能单纯是因为那时候的程铃,也同样不记得了自己的曾经和名字。作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情,让爷爷奶奶的名义领养了程铃。期间也做出了许多法律上的步骤,惹出了不少麻烦。
“少贫嘴,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没关系啦,哥哥还有那么多狐朋狗友,大不了便宜他们咯。”说完蹦蹦跳跳地跑向了卫生间,进行洗漱。
程依夏将煎完荷包蛋倒进盘子里,然后将盘子放在餐桌前。
差不多弄完后,他也伸了个懒腰。
这个三室两厅,一共一百三十两厅给这对兄妹来住的话,有一些奢侈了。
但是除此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那个邋遢的少女,经过一番整理,梳着整齐的斜刘海和马尾,穿着夏日的衬衫校服从房间里出来,她略微近视,带着红色的粗框眼镜。带一点点婴儿肥的脸庞让她看起来十分可爱,加上一米五十六的身高,经常会被误认为是初中生。
这是程依夏最后的宝物,每每想起以后将妹妹抚养长大,还是要嫁给别人,想起来就会心酸。
“哥哥,你的手怎么了?”
程铃发现程依夏的食指上贴着一个创口贴,变得关切起来。
“没什么的,昨天做菜的时候不小心切到的,没什么大问题,已经消毒过了。”
“哥哥你真是,小心一点嘛,那么大的人了,还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才对。”
程铃吐了吐舌头,坐到了餐桌旁。
“哥哥,你不吃吗?”
看到桌子上只有一份自己的早餐和咖啡,程铃吃了起来。
“我暂时不饿。”
程依夏收拾起水斗里的东西,那是昨天晚上晚饭的餐盘,浸了一夜没有清洗。
程铃快速地吃掉了煎蛋,叼着面包,跑到了程依夏的厨房,想把程依夏往旁边拉。
“哥哥,我来洗碗吧,离上学还有一段时间。”
程依夏没有让开,还是占住了水斗,在用力擦拭着餐盘。
“你别闹,你现阶段最重要的事情……”
“是学习,对吧?”还没说完的话被程铃打断了,程铃失望地摇摇头,双手插腰叼着面包,用含糊不清的口吻说,“我说呐,哥哥,你也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对吧?怎么说着和四十岁老妇女阿姨妈妈一样的话呢?你是我的哥哥,不是我的妈妈对吧?”
程铃面对程依夏的啰嗦时,总会出现句尾以“对吧?”的反问。
程依夏倒了一点洗洁精,“我现在就是你的哥哥,顺便兼职了爸爸妈妈。家里的事情你都不用管,家务我来做就好。你只要能够顺利毕业,考上一个好的大学,之后找到一个好男人嫁出去,之后我就不管了。”摆出了一副自认为语重心长的表情来。
“切——!”
程铃回到餐桌前,喝了几口咖啡,绕到了冰箱前。
还没打开冰箱,就被程依夏的声音阻止住了,“一大清早的不要去喝可乐,可乐一天至多只能喝一罐,如果你现在喝了,放学之后就不要再喝了!”
程铃对于可乐的喜爱似乎是疯狂的,每天不喝一罐可乐就会产生像毒瘾一般的症状,为了防止这种碳酸饮料对妹妹身体的过渡侵蚀,程依夏非常注意每天妹妹对于可乐的摄入量。
程铃对着程依夏做了一个鬼脸之后,背上书包就出门了。
在妹妹踏出门之后,程依夏马上就感觉到了落寞。如果日子可以一直保持着这样的氛围该是有多好。
程依夏在妹妹走后,抱着头在餐桌前痛苦着将头埋进膝盖中。
安静之后,又回想起了昨夜的事情,那份恐惧挥之不去。
看见那种大量出血的场景,程依夏总会回忆起一些愚蠢得不得了的往事,却又让自己瑟瑟发抖。那并不是害怕的颤抖,而是兴奋得颤动。看见昨天那名男性脑袋爆炸,崩裂出血液和脑浆的时候,内心之中竟然产生了一丝的兴奋和喜悦。大概体内有一个恶魔的声音在告诉自己,原来人类的血液是如此美丽,满地铺满血液的场景简直和艺术一般。
程依夏自己本身也是一名大学生,因为要照顾妹妹程铃的关系,所以没有住在学校,而是选择了在每天没课之后回到自己的家中。在帮妹妹弄完早餐后,自己也走进了卫生间进行洗漱。
擦脸的时候,靠近了镜子,那是一个带着一些络腮胡渣的年轻面孔,凶恶的长相和一头刚好遮住耳朵的短发,让常常程依夏被当作不良少年,而有趣的是,自己的父母还为自己取了程依夏这样一个女性化的名字。双眼之中布满血丝,昨夜几乎没怎么睡好,似乎在天快亮的时候才迷糊了一会儿。
将多余的胡须刮掉之后,整个人稍许显得清爽了一些。
……
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程依夏正在进行着他今天最后的一节课,期间突如其来的尿意,在洗手间上完厕所,洗手的时候。
意识恍惚之间,那个肮脏哄臭的厕所消失了。
取代的是那纯白的墙壁,以及剩下那八名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面具的人类。现在这样的事情已经不会让程依夏吃惊了,只是没有想到会在午夜十二点以外的时间也会进行“召唤”。
似乎程依夏是最后一个到场的,其他八个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谁都没有说话,他们已经明白了这是一场真实的事情,一场必须搭上性命的游戏,谁先崩溃的话,一定就会先出局。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昨夜那个叫作漫雪的女人向程依夏这里靠了一靠。
“大家好,我们又见面啦。哦,不对,你们没有没有见到我。那就是我们又闻声啦!但是这样说起来又会觉得好别扭。不去管这种小细节了,总之欢迎诸君再次来到化妆舞会,这里是你们通往长乐镇的考验。愉快的游戏现在开始,请大家慢慢享受!”
话音落,从和门对立的一边墙壁上,出现了一个计时器,类似21寸彩电的显示屏,上面绿色的荧光显示着“5:00”。
最后的数字并没有马上动起来,说明那是5小时的意思。
估计这些人和自己一样,昨天在被传送回自己房间后,也收到了游戏规则,所以小丑在之后并没有在说过话。
“出现了计时器也就说着所谓的游戏已经开始,在这5个小时内,必须有一个人被杀,其他人才可以暂时获救,否则在场的九人将全部被处死。”
出现了一个男子,在解释着规则,明明大家都看过了规则,却还是将这样一个残酷的事情说了出来。
所有的人的目光投降了那个男人,他背后的字是【未知数】,理性的声音听起来也起码是个上班族,在面具的外面,还戴着一银色的金属眼镜。
一旁的漫雪问起程依夏,“喂,我们该怎么办啊?”
“让我们赶紧来结束这个无聊的游戏。”
这仿佛是像挤出来的声音,却充满着狰狞。
漫雪看见了程依夏皱起的眉头中都是恶意,后退了几步,“怎、怎么了?”
“赶紧结束这个无聊的游戏,我还要赶回家给妹妹做晚饭!”
这一次漫雪再也不会因为这样的话语笑出来了,看得出程依夏是真切地这么想。这个游戏解除的唯一条件是,必须有一个人要被某人杀死。如果说程依夏做好了准备的话,那就是已经做好了杀人的准备。
程依夏的第二次声音不轻,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那个高个子的未知数走了过来,拍拍程依夏的肩膀,“冷静一点,大家都是怀着沉重的心情被传送到这里的。”
程依夏将那个人的手拍开,冷冷地说,“我可没有在紧张哦,我可是有在好好享受这场游戏带来的快感。”
“你小子,是神经病吗?”
说话的人,背后的字是【破城】,非常高的身材但却不胖,估计会有一米九,一头金黄色的染发。他俯视着程依夏,对于刚才程依夏的话非常不爽。 黑暗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