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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景色,让甘天想起之前林中别墅时的事情。幻神的最后一击,那未能彻底发动的咒文,似乎也正是这般景象。深雪漫天飞舞,仿佛要淹没世界。
纷飞的大雪,似乎带有墨迹般的黑暗,一点点地将天空染黑。远方的山脉也逐渐化身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巨龙,呼啸着洪荒之气。
“好久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了,好久没见过芽衣子了,也好久都没见过幻神的幼女形态了……”别说,甘天真的有点想念她们。
突然,大巴车停了下来,打断了甘天的思绪。
“发生什么事了?”作为少族长,甘天第一个发问。
秦空下了车,到前面询问详情,不出片刻他返回,告知众人,前面的路上倒了一颗大树,路被截断了。
“那就移开啊。”
“不就是一棵树吗?”
众人七嘴八舌。
秦空看着这帮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解释道:“那棵树很大,不容易移开。不过我们已经通知了行道处,他们马上就会派人过来清理。”
“那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多久。”
“我想我们今天晚上还是可以到达的。”
“怎么这样!”
雪景看得多了也会厌烦,几个小时的旅程下来,年轻人们早就耐不住寂寞了。以往都耐不住寂寞的甘天,这次却特别耐得住寂寞,其他人都在交换手机号码,热切地交谈之时,他却在望着窗外,默默地和甘相生发信息。他有不少问题想问甘相生,他忘记了某些事情的答案。
谁知,老半天之后,甘相生回了他一句,“靠你自己了,少年。”换句话说就是无可奉告。甘天只能放下手机,准备自力更生。
这时,在秦空的发起下,他们准备进行一场游戏,来打发无聊的时间。一开始甘天是拒绝的,后来架不住甘若的恳求,只得答应下来,同时也拉上了一言不发的甘悦然。
他们玩的游戏是大型桌游,日渐崩坏的世界。不过这款桌游的发行量不多,因为主要是由各种桌游的规则拼凑起来的邪道玩法,没有得到人家的版权许可,严格来说是违法的游戏。
大巴里早有设计,他们的座位都可以折叠起来,或者是改变形状。一张长桌很快被拼凑出来,所有人都围绕着长桌而坐。然后,由秦空担任至高神的角色,为大家讲述规则。
日渐崩坏的世界的结合了多款桌游的特色,一开始的时候就需要进行人物卡牌的选择,而主游戏的场景,则是建立在一块古老的大陆板块上。
甚至游戏的棋盘就是按照大陆的版图设计,上面还存在着小型的城池和士兵等,有清晰的九洲划分。空、明、玄、火、苍、中、天、荒、元,恰好是远古世界九洲的划分,和今天的世界也有对应之处。
“你好,我叫甘有光,甘有光,一生有光。”叫做甘有光的胖子就坐在甘天面对,此时热情地招呼着甘天,好像他和甘天是多年未见的朋友一样。
甘天不记得此人的底细,不过看他的体重,就知道他的自制力不足,毕竟真正的胖子在家族里是很少见的,尤其是在年轻一代之中。
“好了,抽牌吧。”秦空拿出一叠人物卡牌,虽然他是至高神,也无权干涉他人的意志。
甘天抽了一张,恰好他是皇帝。而大国主,将军,王者等角色纷纷出世。
秦空说:“皇帝可是开场最好的角色,你的运气很好嘛。”
甘天默不作声,摸了一手牌,打算一展皇帝的风采。他方才听过规则讲解,身为皇帝,他拥有许多特权,甚至可以命令他人在现实中做一些事情。说起来,这游戏还有真心话大冒险的作用。
游戏开始,众人皆反,群雄并起,天下纷争。可怜甘天,连一张牌都没出,就惨遭围攻,一天之内就丢失全部领土和生命值,最后被刺客直接暗杀。
秦空遗憾地说:“因为皇帝直接死亡,所以游戏结束。”
甘天慢慢地把牌放在桌子上,冷笑道:“看看吧,这就是动我的后果。”
其他人:“怎么不早说?”
随后,甘天盯住了甘若,若是别人也就罢了,甘若居然也背叛了他,砍了他一刀,这让他觉得很受伤,“小若,为什么?”
甘若若无其事道,“只是游戏而已,哥哥你也不要在意嘛。”
第二局随即开始。
第一回合,众人都很老实,闷声发大财。甘天出了一张牌,打算巩固一下自己的统治地位。谁知一到第二回合,群雄并起,王者争锋,天下纷争,皇帝再次惨死乱军之中。
啪!
甘天直接把牌摔在桌子上,怒道,“过分了啊……”
秦空尴尬地说,“下次他们一定会注意的,毕竟皇帝不能死得太早啊。”
第三局再度开始,甘天还是皇帝。
一开始,甘天就连中几个负面状态的卡牌,什么乐不思蜀,郁郁而终,兵粮寸断,甚至连白日宣淫这样的禁忌卡牌都打出来了。
几个回合下来,甘天别说是出牌,连牌都没能抽几张。他看着甘若,甘若不为所动,然后牵走了他的领土和装备。这时,甘悦然也对他出手了。
“怎么连你也来打我?”甘天几乎悲愤,控诉这帮人。甘悦然不为所动,一言不发,默默地收走了甘天的领土和财力。
轮了几回之后,群雄并起,天下纷争,王者互相攻杀,九洲都陷入了战火之中。而可怜的皇帝被架空权力,领土被剥夺,被甘若代表的大国主抢在手中,挟天子以令诸侯。
甘若得意地叫道,“哥哥是我的了。”
甘天恳求甘若:“能让我出张牌吗?”
甘若直接拿走了甘天手上剩下的牌,认真地说:“我已经决定谋朝篡位了。”
甘天卒,享年十个回合。
秦空安慰他,这一局因为皇帝被取代,战斗还没有结束。这句话等于是说,甘天想换个角色都没机会了,看那些人的样子,这一把不知道要打多久。
甘天起身到了车前排,找了个空余的位置坐下。游戏不仅没能让他放松,反倒是让他的心情更加沉重了。他闭上眼,想要在梦里放松一下。
闭上眼,事情发生了改变。
巨大的锁链横空而过,穿透一块块破碎的土地,汇聚于中央的巨大身影,把一切都葬进永恒。在这片破败的土地上,时间已被无情剥夺,变成完美的封印之所。那中央的巨大身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他的双腿深陷地底,做出仰天长啸的姿态。他抓着穿入他身体的锁链,好像在那最后的一刻想要破封而出。紫色的铠甲之上烙印着黑色锁链般的条纹,透着浓重的悲哀和绝望。向后飞扬的披风和他身上升腾的黑气,以及遥远天空中狂暴的无光火焰,,构成一个令人震撼的背景。
“……”
看着这样的场景,甘天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发自灵魂的战栗,此刻他思考不能,时间似乎永远定格,连他这个旁观者也不例外。
一种冰冷的感觉覆盖在头上,将甘天从那幻象中拖回现实,他惊觉自己已是出了一身冷汗,而甘悦然不知何时坐在他的身边,那冰冷的触感便是来自于她的手。
见甘天醒来,甘悦然慢慢地说回头,抿着嘴发出几个音节,“你睡了很久。”
甘天回头一看,那群人还在打牌,很是热闹。再看前方,大巴已在前行,而天色已暗。前方,巨大的山脉上竟有灯光点点,下方,山脚处,已经可见那代表着人迹的光芒。这条路快到尽头。
甘天顾不得许多,抓住甘悦然的手就按在自己的额头上,她这冰冷的手似乎对他的精神有奇妙的刺激作用,“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秦空应声:“前面就是雾川镇了,刚才我已经给他们介绍过雾川镇的情况了,需要我再介绍一次吗?”
“不用了,”甘天揉着自己的额头,雾川镇的事情他早有听闻,此时感觉到甘悦然的抗拒。他这才反应过来,放开了后者,干咳一声,解释道,“刚才的事情,你就当成是我睡昏头了吧。”
甘悦然慢慢地把手缩回去,嘴唇几乎不动地低语,“如果是你的话,我……”后面的话,声音实在太小,甘天没有听见。他再度回头,甘若已经下场,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甘天感觉自己是忘了什么,但他不可能知道自己忘了什么,应该是和甘若有关的事情,今天还真是灾难日啊。想到这里,他抖擞精神,回忆起和雾川镇有关的一切来。
雾川,是个奇怪的地方,它位于白眉山脚,长眉山脉深处,终年都气候寒冷,寸草不生,只有一些耐寒的树种仍然存活。看上去雾川周围似乎围绕着大片的森林,但其实都是死物,只是气温寒冷,那些树木没有个几百年都不会腐朽。黑压压的一片,显得分外骇人。
不过雾川一直都是人类的聚居地,尽管气候恶劣,却始终都不曾断绝过人迹。在雾川镇里存在着大片无人居住的古屋,同那些死亡的森林一样有着悠久的历史。 从最强,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