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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山庄内,吕高才带着小李已经收拾了大包小包准备落跑:“左兄弟,外面情况怎样?”
傲邪情则是安然若水:“他们怎么说?状况外?还是明知就里?”
左慈先坐下,咳了半天,咳出一口老血,拍着胸脯:“终于爽了……”
把“你怎么了”强行吞下肚里的吕高才差点没憋死。
左慈将剑放在桌上,对傲邪情道:“状况外。”
傲邪情了然一笑:“意料之中。”
吕高才左手兜着李秦衫,右手抓着包袱:“你们,说什么呐?”
左慈道:“与老哥你没太大关系,私事——另外,外面人让我打发了,你们要下山的话,等过会儿再跟我们一起下山吧。”
吕高才不太相信,他对左慈的了解不深,但他对那群杀手的印象根深蒂固。从他的角度出发,江湖腥风血雨好比午后家庭伦理剧,吕高才现在的眼光和追苦情剧的大妈一样,总觉得坏人比好人厉害得多。
实际上,左慈把他眼中的坏人欺负够了才放走。
左慈转向傲邪情:“对方也是被利用的,你又看出什么来了?”
“看出,这位D·K很厉害,却也没那么厉害。”
左慈:“怎么说?”
“善与控制人心,可以骗人,善于控制团体,则要驱人。这人还要对属下有所隐瞒,就代表他还不够火候。”
左慈:“所以呢?”
傲邪情悠然一笑:“也没什么,仅此而已——还有其他的吗?”
“此外……”左慈疑惑道:“那些人似乎深信自己仍在尽忠职守,而不是背叛者。”
傲邪情表情古怪:“好人经常自觉好人,坏人绝不会自居坏人。”
“你知道这一点,所以无所谓好坏,是个怪人。”
“承蒙夸奖。”
左慈道:“下一步呢?”
傲邪情指着眼前两人:“万步山庄一案不是火萤教所为,把他们送下山,局就破了。”
天黑之前四人结伴下山,随后谣言澄清,火萤教秘宝的说法仍然广为流传,但万步山庄一案,跟火萤教再无关系。那群人倒也真不是为万步山庄奔丧来的,来人虽多,向吕高才叔侄搭话的却寥寥无几。
黑白两道彼此互不干涉,江湖的事情要靠江湖自己解决,不便去找官府。吕高才怒骂江湖没有公义,无人为一则灭门惨案主持公道。骂过之后于事无补,只好跟左慈拜别,再去投靠远亲。
次日,事件结束,左慈跟着齐文钧返回文渊宫治疗内伤,临走前要去昨天的客店牵自己的马车。这家店就是昨天左慈差点被挑明身份的店,左慈一直没有回来取马车就是怕被人认出来。
这次临走,在客店门外牵马,店家伙计正在店面旁边掘土,像是要掩埋东西,左慈无意间的一瞥,发现——
那是一柄飞刀。
左慈浑身寒毛直竖,想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猜想:“不可能……”
…………
另一边吕高才牵着李秦衫,顺被离开万步山庄、离开滇蜀寻亲访友。
他是在左慈之后动身,刚离开城镇,正道上看见一个衣着干练的女孩,其样貌清秀绝俗,姿容照人,实在是个绝丽的美人,年龄约莫十六、七岁,晨光照耀下,映出石兰色的青丝,有如天仙下凡。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她的脚边散了几把没人管的兵器。
此外,这女孩正被一群人围着调戏。
“小姑娘,你小小年纪还未出阁,这样上街,不戴上帷帽遮面,抛头露脸多有不便,哥哥去帮你买一顶帷帽如何呀,快来。”
“你胡说这么,没看到么,这显然是位女侠,江湖中人。小女侠,你这脸蛋儿也忒美,舞刀弄剑,划伤了可是天大损失,要不要兄弟我护你一护。”
“跟哥哥来玩吧~教你快活快活,哈哈哈~”
吕高才路过时,对方越说越是露骨,他早恨这些不顾道义,假奔丧、真投机的无耻江湖人,一时间情不自禁:“势利小人,见色忘义。”
那几人听了,怒目回头,一眼看去,其中有人认出来是吕高才,提示了周边人等,有人便笑道:“丧家之犬,狂吠不止。”
吕高才气得伸手去拿飞蝗石,李秦衫却先道:“才叔,丧家之犬是什么意思?”
吕高才满脸的怒气只好强压下去,俯身向小李道:“就是……桑农家养的狗的意思。”
李秦衫:“桑农为什么要养狗呢……”
“这个……”
那群人轰然大笑,几人走到他面前,伸手拍着他脸颊:“带着个孩子闯荡江湖,自身难保还路见不平,你倒是心大。”
前面就说过,江湖人,就是一群危险的盲流,爱说大话,爱装逼、爱威风,好吃好赌好欺负人。那人虽然在跟吕高才说话,但实现却一直看着小小的李秦衫,摆明了让吕高才投鼠忌器。
吕高才想还手,但他不能不顾小李,只能忍气吞声,但双目如电,冷眼看着这群人,犹如落单的孤狼,虽然疲弱,但依旧是猛兽一般。
那些人被看得心头一冷,走上来就是一巴掌:“你看什么!”
李秦衫急道:“才叔!”
吕高才中了一巴掌,拉住李秦衫道:“别,我们不惹是生非。”
李秦衫咬了咬牙,不满道:“才叔,你功夫那样高,不用怕他们。连文渊宫的剑侠都怕你功夫,你打他们呀!”
众人气氛稍静,又是哄堂大笑:“哈哈哈哈哈!万步山庄的人是倚多为胜,不然谁把你们当回事儿,文渊宫的怕你?怕你们上百人用铁头功吗?啊哈哈,原来文渊宫的剑侠都怕你三分?那我的功夫怎样?”这人说罢,上来又是一耳光。
吕高才脸上被打出五指印记,憋得满脸通红早有拼命的打算,但他不能不顾小李,拉着小外甥转身就打算逃走。
那群人又拦上来:“你不是武功高绝吗?来跟兄弟我过两招如何?”
吕高才怒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哟,那你显露一手,让我们不敢欺你太甚啊,来嘛,动手啊。”
那人探来一掌,吕高才举手去当,那却是一记虚招,啪地一声,脸上又是一记,吕高才却无可奈何,周围人或笑看他被人欺负,或干脆上来拳打脚踢。万步山庄在江湖上的名头的确不好,这样居然都没人出来制止。
李秦衫的大眼睛里饱含着委屈和不解,在他看来,武功几乎就是天下第一的才叔居然甘心让人这样欺负,只得低头思索:难道山庄上的武功没有那么高吗,才叔是在骗人吗?
吕高才为人极其刚硬,但最害怕让小李伤心:“秦衫,别瞎想,我只是,我只是不想伤了普通人而已,山庄的武功,很高——啊!”
他抱着一人大腿,受着拳头落向背后,比街头打架还不入流,和他平日里浮华好看的轻功招式一比起来有如天上地下。
突然间,打他的人群当中有人惨呼出声,倒在地上连声叫痛,众人举目一看,只见小李手中拿这一柄短弩,扣上了铁弹丸,又是一记。
有人中弹,扑地抱着肚子惨呼,人群中顿时大闹,就有人拔刀出手:“杀了这一大一小两个杂种!”
此时,一个冷如寒霜的声音出声道:“警告,住手。”
除了遍体鳞伤的吕高才和泪珠乱滚的李秦衫,其他所有人回头看去,说话之人原来是刚刚被调戏的那个女孩。
“我说,住手。” 版本测试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