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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在叶铭和冷无霜的带领下前往流盏亭。
这是一处坡度小于十度的斜面,离着水面两米,横着一座类似桥梁的鼎型水榭,正中三字:流盏亭。这里就是武藏的安身之处。
进门从阶梯走进亭内,这里第一层为游廊,第二层分十几个房间,全是铁器、石块、火炉,第三层上才是居所。水榭的格局相当讲究,但所住的人似乎并不讲究,整个内部的器物拜访都乱七八糟,相当杂乱。
到了三层上,居所大门打开,里面行出一人,叶铭和冷无霜同时跪下叩头:“武前辈——”
那人正是武藏,一个照面过后,武藏也是一个土下座,纳头便拜。
冷无霜和叶铭都是一惊,反倒是左慈神情淡然:“起来吧。”
左慈现在才有机会查看着老爷子的窗口讯息,果然是迷鳞族人。
左慈在陆上也就算了,圣海龙国的攻略,他奔走于两个服务区,南北海都有他的影子,上有白龙撑腰,下有大名拥护,身为海中的亲王,迷鳞族对他相当敬畏。
不过左慈依然心存疑惑:“武藏先生,我们在海中见过面吗?”
武藏起身后,缓缓摇头:“老朽在六十年前就被逐出圣海,不曾见过。”
“逐出?”
武藏抬手把人引向门内:“说来话长。”
“嗯。”左慈坦然走进门内。
武藏对着后面还跪在地上的叶铭和冷无霜道:“辛苦你们保护小少爷,老夫在这里谢过了。”
叶铭吃惊道:“啊?啥?他那——”
这个在武林中成名三辈的老前辈,居然称呼这个籍籍无名的左慈为小少爷,冷无霜的讶异也不小于叶铭,但她性格冷谦,压住叶铭道:“前辈吩咐,剑阁弟子无不遵从。”
武藏把他俩扶起来,引向门内:“你们也进来吧。”
几人进屋坐定以后,左慈先向武藏道谢,随后才问:“武藏先生……不是在水下流传你已经过世了吗?怎么突然之间又……活了,而且活得还挺潇洒?”
海里的迷鳞族对白龙的畏惧有多深重,从武藏的反应可见一斑。
武藏闻言,浑身巨震,沙哑着声音问:“这是……帝子陛下的意思吗?”
左慈看他受惊的样子,连连摆手:“只是我个人有兴趣问而已,你不愿说也算了……”
武藏神情一松:“这样啊……其实,这个要从我这作孽的脾气说起。”
左慈耐心倾听,即便他不是一个有耐心听故事的人,但他终于有权知道围绕在身边这些事情的始末了。
“左慈先生应该听说过,老头子我原本是龙国的铸剑师。”
左慈点头:“我刚进入水下时就听过你的名头,龙国最厉害的铸剑师。我手头上的主要兵器,就是出自你手。”
他拿出佩刀钢峰,给武藏示意。
武藏点头:“是的,这柄刀也是当时我铸造的刀具之一。”
左慈不解道:“那么像你这样的大工匠,当国宝还来不及,又怎么至于给人逐走呢?”
“这是老朽自己的责任。”武藏皱眉思索,又开口道:“我是一介匠人,不喑世事,满头满脑都与石头钢铁打交道,其实并未在意虚名和利益。只是一直打刀,久而久之,就被传开了名头。”
“有本事的人自然有名,又有什么稀奇了?”
“是,但我也太过愚蠢,这般铸剑打刀,是否会招致灾祸,也无所知。”看来他是吃了树大招风的亏,武藏继续道:“有好事者,便拿我的作品,与藩区镇守宝物比较……”
旁边叶铭道:“什么叫藩区镇守宝物?”
冷无霜道:“不要乱问——”
“不,这个也不是什么机密。”左慈解释道:“圣海龙国,以前水下是有八个藩区的,龙王命令八个区域的地主守地,并赠与八种兵器,象征龙神赐福,这八部武器被并称为,‘八部龙武’,是很强的武器。”
叶铭皱眉道:“以前?你怎么知道?”
“啊……”左慈摸着下巴道:“因为就是不久之前,水下发生了几场战争,不知道八藩区变化怎样,至少……水虎家族算是爆炸了。水下八藩区的格局,一定产生了变化。”左慈拉开了话题,又道:“言归正传——”
武藏点头:“有人拿出我的‘武藏七工’,与‘八部龙武’各做比较。结果……”
叶铭忍不住问:“武前辈的作品更厉害吧?”
左慈想起白龙的脾气,摊手道:“如果老爷子的武器更厉害的话,他早就死臭了——”
叶铭:“为什么?”
武藏苦笑点头:“幸好,没有人真收集七工去与龙武比较,被龙武砍断还好,要是伤了龙武,海王陛下一定不会放过我……”
叶铭小声道:“海王?”
左慈小声回道:“一头龙。”
叶铭以为他是在开玩笑,笑笑不语。
左慈继而问道:“那么既然没有比试起来,不是好事吗?”
武藏摇头:“但此事却被海王陛下得知了。”
左慈心说:那就有你受的了。
白龙喜怒无常,就连眷属的左慈也没少被她使唤和臭骂,喜欢迁怒别人,还极难揣测心意,对亲戚的赤龙也是赶尽杀绝。最后一点可以说是没得选,但总的来说,白龙性子的确不好。
“帝子以神力化为武器,所以武器品质、气势、精魄,都在超品上乘。帝子曾问:你打造得出比八部龙武,更强的战器吗?”
左慈道:“你要现在认个怂,说不定她就把你给放了。”抬头一看武藏的神情,左慈结舌道:“厉害,你还真敢顶她……”
武藏不敢在眷属面前说龙王的坏话,只好苦笑一声:“年轻气盛。”
左慈除了佩服这人的胆量,更佩服的是他的手艺:“你真做出了那把武器?”
“我在后期的作品中,发现了一些铸造的新法——铸剑有三大工序。”
左慈现学现卖:“溶钢、锻打、抛光。”
“咦?”武藏对左慈的印象一改畏惧,突然间变为欣赏:“想不到左慈殿下不仅会用刀,对锻造也有这么高的见解?”
左慈一愣:“呃……随口一说、随口一说……”
“过谦了……”武藏暗暗点头:想不到帝子的眷属非但没有跋扈之色,反而对铸造如此有兴趣,莫不是天意?
“一般工匠,能发现其中一者,便是良匠。能发觉其中二者,便是名匠,三者尽知,必为宗师。”武藏赞许地对左慈点头,又继续道:“而我却发现了第四点——汲养。就是在剑成以后,根据剑主的风格和气势,二次孕养剑气、剑心。”
左慈道:“所以你在剑阁练剑时,托剑阁高手帮你养剑气,而在文渊宫时,不惜偷学武功汲养剑心。”
“当时帝子发问之后,我便如实回答:可以。帝子不悦,便让我说如何锻造堪比龙神布武的兵器。我回复:以高炉溶制铁砂,百吨之中取其一斤,名为玉钢。以叠打法折打玉钢,形成千层软铁,中夹玉钢硬铁,以此锻打。以上千种磨刀石抛光引出神锋,最后——”武藏皱眉道:“以帝子之神力,汲养剑气、剑心。必能超越八部龙武之利。”
说罢,武藏左手拿出一柄用绢布层层包裹的神兵利器。
左慈微微心动:“难道……你炼成了?” 版本测试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