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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内伤造成的伤害其实远比左慈预料的更为严重,那时左慈已经不省人事,而傲邪情则是为了引开所有人的注意力而暗示邢忠来挟持自己。
她悠然去问脚下的邢忠:“你怎么看?”就是明显的暗示,其后又出其不意,用真相引开他注意力时针杀邢忠。
那时没人会再怀疑他们两人,但却出现了唯一一个漏洞——
左慈昏倒、傲邪情被绑,左慈用来杀人的那柄剑,被王崇古看了出来:“用此剑杀人,当真机智,这二人必然便是火萤教余孽。”
于是,卓一凡趁乱逃走,王崇古并未阻止,却拉住了另外两位师兄弟,假装没有察觉,任其走路。
卓一凡以为这栽赃已经失败,但他却不知道,这次并没有冤枉文渊宫,稀里糊涂的跑了。王崇古顺水推舟,便不加阻拦。
等卓一凡走后,三长老便逐走了在场的大部分弟子,只留下了齐文钧。
王崇古:“文钧。”
齐文钧:“弟子在。”
王崇古指了指地上的剑:“把宝剑,交还给武老先生吧。”
齐文钧一愕:“此剑,是武先生的?”
闻言,傲邪情眉头一簇:“老爷子掌门好眼力,这也能够看穿?”
“呵呵……”王崇古淡然一笑,看向武老,说道:“晚辈曾在锻造房中见到过这柄剑,周身寒气,应该是以幻阴真气所养成的剑气。”
武老点头:“的确是。”
“而幻阴真气的效用,外人不知,我们却如何不知?此人特地盗来此剑杀人,显然是要借剑气使人假死……”王崇古指了指地上的刘承风:“把他伤口包扎一下,送下山去吧。”
齐文钧愕然无语:此人没死?那、那此番做作……岂不是说左慈小友确是邪教中人?这……这……
正邪不两立,但齐文钧真心认为左慈不是阴险狡诈之人,待要求情,可自己已无立场为左慈说话,这一求情,岂不是说文渊宫与邪教确实有着关联。
谭崇宇出面道:“文钧,你为人耿直热情,虽然善恶分明,但却难免为人所骗,此事你既然不知缘由,也自与你毫无关系,交由我们处理便是,你往后谨言慎行,勿要宣扬此事。”
齐文钧为人正直,忍不住道:“可弟子已收此子为徒……”
谭崇宇:“未及礼成,便不算师徒名分,你不必担忧。”
王崇古知道齐文钧不是担忧自己的名声,而是担忧左慈的性命,直言道:“他的本事不在你之下,你如何能当他的师父?他拜你为师,不过是想寻求依凭罢了,你为何不能明察?我文渊宫讨伐火萤教时,伤亡甚重,也杀过不少火萤教众,既有此往事,他怎会真心拜你为师?值得你为其难堪?”
齐文钧知道求情无望,只好跪下道:“掌门所言极是……”
梁崇一本来一言不发,此刻,倏然出声道:“自古正邪不两立,你身为文字辈的大师兄,此后或有掌门重任,你亲手将此子处决,以正己身!以明其志!”
齐文钧顿时浑身一颤,名门正派的立场和对左慈的痛惜两相矛盾,令他片刻间便满头大汗:“弟子……弟子……”
傲邪情叹了口气,正准备开口回转,另一人突然道:“你们不能杀他。”
几人回头看去,居然是一直旁观至此的武老,不由得失声问道:“武前辈?”
武老爷子大步走到左慈跟前,面向前面几人:“你们,不能动他。”
齐文钧大感讶异:“武老前辈你也是……”
但话未脱口就想得明白,武老爷子六十年前来到这里,火萤教却是三个月前兴起的魔教,这老爷子若真是火萤教教徒,恐怕得是开山祖师级别的了。
武老摇头:“我不知道什么火萤教,但你们绝不可以动他。”
此后,文渊宫众人疑惑不绝,但武老的态度很坚决。至于这个昏迷中的少年为何有这样大的面子,能让当时江湖中辈分最老的长着庇护,大家都不得而知,因为武老什么都没有解释。
回到此时——
齐文钧:“武老为了救你,废掉了自己在文峰上修炼的文渊宫武学,还将所有铸造的宝剑也送给了文渊宫。如此大礼,加上他的身份,就连最为苛刻的执法长老也无话可说。他带你下山时,掌门人怕山下邪公子训他晦气,便派出了不少弟子随同保护,把他送回了真武剑阁,所以你才会在这里。”
“原来如此……”左慈久久思索,总归要找到武老问一问缘由才行。
齐文钧继续道:“你的内伤,在这几天里,我已经帮你治好了。你醒后,以自己的本事加上你那女眷的计策手段,邪公子之流,应该也勉强应付得起。何况真武剑阁也不是好惹的门派——”
言下之意,他是要走了。
左慈歉然道:“抱歉,齐老师,就……你对我是真的好,我好像有点不是东西。”
齐文钧畅然大笑,还是那句:“我辈中人。”
齐文钧果然就走了,不图回报,就为一见如故,义薄云天。他有江湖人的架子,总自以为是,看见小辈便想着以长辈自居。但他不仅只是听人叫他一句长辈,却也实实在在地履行了保护晚辈的责任,从滇蜀到文峰,再到真武剑阁,能遇到这样一位老师,即便所处时间不长,也是运气。
左慈心里留下了不少遗憾,总觉得该跟他多说几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像当时和阿朱一样,他是测试员,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不过是怪,杀了有经验、有装备的怪物,即便带给自己触动,也是怪。刷图的时候被关底boss感动,很傻。
但左慈的确很为他们而深受触动,因为他的人性就像他的状态栏所显示的:完美。
左慈不是聪明人,尤其在见过老舞和傲邪情这些人精之后,但他是个坦率真诚的人,人性饱满的测试员——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
“圣人说得对。”左慈佩戴好装备,又变成了那个人见人怕的测试员模样:“脑子里乱的地方还多,继续调查。” 版本测试员